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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碎月接骨 > 第6章 炉心的第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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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炉底的风裹着灼热的邪气,往人骨缝里钻。

沈砚刚迈出一步,腕间的骨纹就猛地烫了一下,像被炉口的红光燎过——离炉心越近,月碎之毒的呼应就越烈,心口的护骨符虽还在发热,却已压不住那股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痛感。

“囚室门是‘骨咒锁’。”苏晚蹲在白骨囚室前,指尖划过门上的符文,脉图在她掌心展开,金线缠上门缝,却被符文里的黑丝弹开,“得用月骨的力量才能破,普通的法器没用。”

孟铁衣扛着骨刃上前,刃身的玉光往门上劈去,“当”的一声脆响,符文亮起黑光,骨刃竟被弹得微微震颤。

“这破锁比城墙还硬!”他啧了一声,刃尖抵住符文,玉光一点点往里渗,“再给我半炷香,我给它劈个窟窿!”

“来不及了。”沈砚按住他的手腕,抬头看向天边——残月只剩窄窄一道银边,光暗得像快熄灭的烛火,炉底的鼓声已经弱了些,却带着股绝望的节奏,“守月人撑不了半柱香。”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心骨,金光刚碰到囚室门,门上的符文就像活了过来,黑丝疯狂地往心骨上缠,却被金光烧得滋滋响。

沈砚握紧心骨,指尖按在符文中央,月髓骨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下沉——他能感觉到,心骨与门上的月骨碎片在共鸣,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在互相召唤。

“嗡”的一声轻响,符文突然暗了下去,黑丝化为灰烬,白骨囚室的门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邪气涌出来,里面蜷缩着五个守月人,个个面色惨白,骨纹爬满了脖颈,其中一个年长的守月人手里还握着块刻满图腾的兽骨,见他们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脱力跌回地上。

“接骨人……”老守月人声音沙哑,把兽骨递过来,“这是‘守月令’,能引你们去炉心顶层——第一痕就在那,可顶层有‘骨火通道’,是月碎之毒凝成的火,沾到就会蚀骨……”

话还没说完,炉底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三个穿黑袍的人从通道口冲出来,袍角绣着蚀骨教的月形印记,手里的骨杖比之前的骨傀更长,杖头嵌着块发黑的月骨碎片,一落地就往地上一顿,碎石里的黑丝瞬间往上涌,缠成三道骨鞭,抽向三人。

“是蚀骨教的骨使!”苏晚立刻展开脉图,金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光网,挡住骨鞭,“他们能操控月碎之毒,比骨傀难对付!”

孟铁衣大笑一声,骨刃劈向最近的骨使,玉光与骨鞭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那骨使显然没想到骨刃能克制黑丝,愣了一下,被孟铁衣一脚踹在胸口,往后踉跄两步,却立刻操控更多黑丝缠上来,往孟铁衣的骨刃缝里钻——想废掉他的武器。

沈砚刚要上前帮忙,就见另一个骨使的骨杖指向老守月人,黑丝像毒蛇一样缠向对方的脖颈。

他心里一紧,断月棱的蓝光瞬间亮起,劈断黑丝,同时把老守月人往身后护:“你们先去通道口,我和孟大哥断后!”

苏晚立刻扶起老守月人,另外四个守月人也撑着墙站起来,跟着往通道口走。

那骨使见他们要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往地上一撒,里面竟是些干枯的月骨花瓣——花瓣一落地就炸开,黑丝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挡住了通道口。

“想走?”骨使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教主说了,要把你们的骨头拆下来,喂给碎月炉!”

沈砚的骨纹突然剧烈发烫,从心口往太阳穴爬,眼前竟晃过一丝幻境——是上古时的碎月炉,炉心的第一痕裂开,接骨圣师用自己的骨血去引月髓,却被身后的弟子偷袭,月骨碎片掉落在地……他猛地回神,发现黑丝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脚踝,正往骨缝里钻。

“沈砚!”苏晚回头,见他被黑丝缠住,立刻摸出脉针,银亮的针身带着她的骨血,飞出去钉在黑丝上,银光顺着黑丝爬,黑丝瞬间缩了回去,“别走神!月碎之毒在干扰你的神智!”

沈砚咬了咬牙,断月棱劈向身前的骨使,蓝光贴着对方的骨杖划过,杖头的月骨碎片被劈成两半,黑丝瞬间乱了章法。

孟铁衣趁机上前,骨刃抵住那骨使的喉咙,玉光一涨,对方的黑袍瞬间化为灰烬,露出里面爬满骨纹的身体——竟是个被月碎之毒彻底侵蚀的守月人,眼窝空荡,只剩黑丝在打转。

“这群疯子,连自己人都炼!”孟铁衣骂了一声,骨刃往下一压,那骨使瞬间散成骨片,黑丝被玉光烧得干干净净。

剩下两个骨使见势不对,转身就往通道里跑,却被老守月人扔出的守月令拦住。

守月令的图腾亮起金光,挡住了通道口,黑丝一碰到金光就化灰。

沈砚追上去,断月棱劈在其中一个骨使的后心,蓝光穿透对方的身体,骨使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动静。

最后一个骨使见逃不掉,突然把骨杖往地上一插,大喊:“教主说了,你们就算到了炉心,也接不好第一痕!月落之前,这里所有人都得死!”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炸开,黑丝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往通道口漫去。

“快用月骨花!”苏晚立刻掏出布包,把剩下的月骨花花瓣全撒了出去。

花瓣一碰到黑丝,就泛出玉色的光,黑丝像遇到烈火的雪,瞬间消融,只是花瓣也很快枯萎,散成粉末——这是最后一包了。

沈砚喘了口气,腕间的骨纹还在发烫,却比刚才轻了些。

他看向通道口,那是个窄窄的石门,门后泛着暗红的光,能听到“噼啪”的声响——是骨火在燃烧。

“通道里的骨火,得用守月令才能挡。”老守月人把兽骨递给沈砚,“我年纪大了,骨血耗得差不多了,只能送你们到这。剩下的守月人会在这挡住后续的骨傀,你们快去炉心顶层,再晚,第一痕就会被邪气彻底裹住,再也接不上了!”

沈砚握紧守月令,兽骨上还带着老守月人的体温,像之前的护骨符一样,暖得人心头发颤。

“多谢。”他没再多说,转身跟着苏晚和孟铁衣走进石门。

通道里比外面更热,暗红的骨火在两侧的石壁上燃烧,火舌是黑红色的,裹着细小的黑丝,一碰到空气就往人身上扑。

沈砚举起守月令,图腾亮起金光,在三人周围织成一道光罩,骨火一碰到光罩就往后缩,却还在滋滋地烧着光罩,金光一点点变暗。

“这火真邪门!”孟铁衣用骨刃挑开身前的火舌,玉光与骨火撞在一起,竟冒出黑烟,“比我铸剑炉里的三昧火还厉害,烧得我骨头发疼!”

苏晚的脉图在掌心展开,金线往通道深处指去:“前面就是炉心顶层了,第一痕的气息越来越浓。”她看向沈砚,见他额头上全是汗,腕间的银镯暗得几乎看不见光——那是他的骨纹在消耗气血,“你还撑得住吗?不行的话,我用脉针帮你压制一下。”

“不用。”沈砚摇头,心骨在怀里发烫,与通道尽头的气息越来越近,“到了顶层,就得用月髓引心骨,现在压制,等会儿可能就没力气了。”

他知道师父批注里的“引则痛,痛则通”是什么意思——月髓骨引心骨入痕时,月碎之毒会顺着骨脉反噬,痛得像全身骨头都在断,可只有熬过这痛,才能接通第一痕。

通道尽头的石门虚掩着,推开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邪气涌出来,伴随着淡青色的光。

三人走进石门,只见炉心顶层是个圆形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道半尺宽的裂痕——那就是月碎第一痕,裂痕周围泛着淡青的光,像块破碎的镜子,里面裹着黑色的邪气,正一点点往裂痕外渗。

而裂痕下方,放着个石台——正是接骨台,台面上刻着与沈砚脉图上一样的地脉纹路,纹路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等什么东西来激活。

沈砚刚走到接骨台前,怀里的心骨就突然飞了出去,悬在第一痕下方,金光与裂痕的青光交织在一起,发出“嗡”的轻响。

他的腕间骨纹瞬间亮得刺眼,痛感从骨髓里爆发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剧烈,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骨头。

“沈砚!”苏晚立刻上前,想扶他,却被他拦住。

沈砚咬着牙,走到接骨台前,伸手握住心骨。

金光顺着他的指尖往骨脉里钻,与月髓骨的气息融合在一起,腕间的骨纹顺着手臂往上爬,很快就蔓延到心口,与心骨的金光连成一片。

“引则痛,痛则通……”他低声念着师父的批注,另一只手按在接骨台的纹路中央,“苏晚,帮我定脉——孟大哥,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苏晚立刻展开脉图,金线缠上沈砚的手腕,帮他稳住骨脉;孟铁衣扛着骨刃站在石门后,玉光布满全身,警惕地盯着外面——他能听到通道里传来骨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将月髓骨的气息顺着心骨往第一痕里引。

刚一接触,就见裂痕里的邪气突然疯狂地往外涌,黑丝缠上他的手臂,往骨缝里钻,痛感瞬间加剧,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滴落在接骨台上,与纹路里的金光融在一起。

天边的残月已经快看不见了,只剩下一道微弱的银边,像是在苟延残喘。

炉心顶层的青光越来越暗,第一痕的裂痕似乎在变大,心骨的金光也弱了些——要是月落之前接不上,不仅守月人会死,整个骨烬城都会被邪气吞噬。

“再撑一下!”苏晚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她能感觉到沈砚的骨脉在剧烈跳动,脉图的金线也在抖,“第一痕的邪气快被心骨的金光压住了!”

沈砚咬紧牙关,把更多的月髓骨气息引向第一痕。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骨血在顺着心骨往裂痕里流,每流一滴,身体就轻一分,可他不敢停——他想起了祖母的死,想起了老陈的护骨符,想起了守月人期待的眼神,想起了苏晚说的“月碎有痕,可痕能续”。

突然,第一痕里的邪气猛地一缩,淡青色的裂痕开始发出金光,与心骨的光连成一片。

沈砚的痛感瞬间减轻了些,腕间的骨纹也不再发烫,反而泛着温和的光——通了!

可就在这时,石门突然被撞开,一群骨傀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个穿黑袍的人,袍角绣着蚀骨教的月形印记,手里拿着颗发黑的月骨碎片,正是之前在药铺门板上刻骨纹的人!

“想接好第一痕?没那么容易!”那人冷笑一声,把月骨碎片往地上一扔,碎片炸开,黑丝像潮水一样涌向接骨台,“我要让你们和这第一痕一起,葬在碎月炉里!”

孟铁衣立刻上前,骨刃劈向黑丝,玉光与黑丝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可骨傀太多,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住,很快就有黑丝绕过他,往沈砚身后钻去。

苏晚立刻掏出脉针,钉向黑丝,却被那人用骨杖挡住。

脉针掉在地上,苏晚刚要去捡,就见对方的骨杖指向她的心口,黑丝缠了上来。

“苏晚!”沈砚回头,想帮她,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心骨还在引月髓接第一痕,一旦分心,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就在黑丝快缠上苏晚时,通道里突然传来守月人的呐喊:“接骨人,我们来帮你!”只见之前的五个守月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图腾骨,金光挡住了黑丝,与骨傀缠斗起来。

老守月人冲到沈砚身边,把自己的骨血滴在接骨台上:“接骨人,我们守月人的骨血能帮你稳住第一痕,你专心引月髓,剩下的交给我们!”

沈砚看着老守月人苍白的脸,又看了看正在与骨傀缠斗的孟铁衣和苏晚,握紧了心骨。

天边的残月还有最后一道银边,他必须在月落前接好第一痕——为了所有人,也为了那道等着被接好的天地裂痕。

金光从接骨台蔓延到第一痕,裂痕里的邪气越来越淡,淡青色的光逐渐被金光取代。

沈砚能感觉到,第一痕正在一点点愈合,就像断掉的骨头被重新接好,温暖的气息顺着裂痕往四周扩散,炉心顶层的邪气也在一点点消散。

而门外的骨傀还在往里冲,孟铁衣的骨刃已经染了黑丝,苏晚的脉针也用得差不多了,守月人一个个倒下,却还在坚持——他们都在等,等第一痕接好的那一刻,等新月升起的那一刻。

沈砚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月髓骨的气息引向第一痕。

只见第一痕的裂痕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温和的金光,笼罩着整个炉心顶层。

天边的残月终于落下,可炉心顶层的金光却像一轮新的月亮,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黑丝在金光里瞬间化为灰烬,骨傀也一个个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那个穿黑袍的人见势不对,转身就想逃,却被孟铁衣的骨刃劈中后背,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气息。

沈砚松了口气,心骨落回他的手里,金光也弱了些。他刚想站稳,却因为耗竭太多气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沈砚!”苏晚立刻冲上前,扶住他,手按在他的腕间——脉还在跳,只是很弱,“没事了,第一痕接好了,你撑住!”

孟铁衣走到接骨台前,看着那片金光,咧嘴一笑:“我就说,孟大哥的骨刃没白炼,这破炉子还真被我们搞定了!”

老守月人坐在地上,看着金光,眼眶通红:“接好了……终于接好了……圣师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炉心顶层的金光还在亮着,顺着碎月炉蔓延到外面,骨烬城里的邪气开始消散,那些发黑的骨片也渐渐泛出白光。

虽然新月还没升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终于迈出了补月的第一步——接好了那道最难接的,月碎第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