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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被林耀东那狼狈逃窜时带起的风声抽成了真空。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参会人员都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集体定身术，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茫然和难以置信之中。
他们看看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被林耀东撞开的会议室门，又看看依旧稳坐原位、神情平淡得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的江寒，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
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少他…怎么就突然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江寒到底说了什么？
不就是几句…
关心他身体的话吗？
虽然那话听起来是有点怪怪的，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威力吧？
销售总监王明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往下淌，手脚冰凉。
他感觉自己职业生涯的尽头仿佛就在眼前。
林家少爷在他的部门、在他的会议上被“气”成这个样子，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江…江寒！你…你刚才都对林少说了什么？！”
王明猛地转向江寒，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利颤抖，手指几乎要戳到江寒脸上，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林少要是怪罪下来，我们整个部门都要跟着倒霉！
你…你简直…”
江寒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看向气急败坏的王明，那眼神深邃如同古井，没有丝毫波澜，却让王明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王总监，”
江寒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只是基于林少的面色和气色，给出了一个身为同事的、合理的健康建议。
他似乎…对此有些不同的见解。”
健康的建议？！
不同的见解？！
这他妈是健康建议能引发的反应？！
王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指着江寒，嘴唇哆嗦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难道能说江寒关心领导身体有错吗？
虽然那关心的方式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你…你…”
王明你了半天，最终只能狠狠地一跺脚，脸色铁青地吼道：
“散会！都给我回去工作！
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件事压下去，然后立刻、马上去找林耀东赔罪解释！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快速溜出会议室，临走前都用一种看“瘟神”般的眼神偷偷瞥了江寒一眼。
这家伙太邪门了！
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江寒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
他仿佛没事人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步履从容地走回自己的工位。
办公区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低着头，假装忙碌，但眼角的余光却都不由自主地瞟向江寒的方向，充满了探究、恐惧和一丝幸灾乐祸。
没有人敢上前跟他说话，甚至连张伟都缩在自己的工位上，假装对着电脑屏幕冥思苦想，不敢往这边看。
江寒乐得清静，打开电脑，继续处理那些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销售数据。
他的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已蔓延开来，捕捉着这栋大楼里一切有趣的“声音”。
……
总裁办公室楼层。
林耀东如同一头发疯的困兽，在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来回暴走。
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刚才会议室里那极度丢脸和惊恐的一幕，如同噩梦般反复在他脑海中上演！
“邪寒入侵…惊悸不安…噩梦缠身…”
江寒那平淡却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他昨晚真的…
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难道昨晚手下人去布置“标记”的时候，被这个杂种发现了？！
甚至…那些诡异的幻象和心悸，根本就是他搞的鬼？！
他…他难道不是普通的修武者？
而是会什么邪术？！
这个念头让林耀东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江寒就太可怕了！
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和掌控范围！
不行！
不能再等了！
必须立刻除掉他！
不惜一切代价！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手指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话筒，直接拨通了影卫的加密线路。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通。
“目标现在在哪？！”
林耀东对着话筒低吼道，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急不可耐的杀意。
“报告，目标仍在销售部工位，未曾离开。”
通讯器里传来一号影卫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但若仔细听，似乎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感？
“还在工位？好！很好！”
林耀东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听着！计划改变！
我不要什么狗屁的寻找弱点了！
我要他死！
今天就死！
就在公司里！”
他已经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立刻看到江寒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在公司内部动手？”
影卫的声音似乎停顿了零点一秒，
“风险系数较高，容易留下痕迹，是否…”
“我不管什么风险！”
林耀东粗暴地打断他，语气癫狂，
“我只要结果！听着！
我会马上给他安排一个‘紧急外勤’任务，把他引到地下二层的备用能源机房那边！
那里平时几乎没人去，监控也少！
你们就在那里动手！
制造一场意外的‘设备短路漏电’事故！
听懂了吗？！
要看起来像一场意外！”
这是他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灭口方式！
“……明白。”
影卫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领命。
作为死士，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无需质疑。
“很好！给我做得干净利落点！”
林耀东咬牙切齿地吩咐，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恶毒地补充道，
“等等！动手之前，先给我打断他的四肢！
我要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但是别弄死，最后一下，留给我！
我要亲自动手！”
他要亲眼看着江寒跪在地上哀求，然后再亲手结果了他！这样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明白。”
影卫的声音依旧冰冷。
“快去准备！”
林耀东重重摔下电话，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因为扭曲的兴奋和残忍而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寒惨死当场的画面，不由得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夜枭般难听的冷笑。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激动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重新挤出那种虚伪的、掌控一切的表情，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销售部的号码。
“王总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平静”了许多，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立刻让那个江寒，马上到地下二层的备用能源机房去一趟！
就说那边有一套重要的客户设备参数出了点问题，急需我们这边的技术支持过去核对一下！
让他马上就去！不得延误！”
电话那头的王明虽然一头雾水（备用机房怎么会有客户设备？
还需要销售去核对参数？），但听到林耀东似乎“恢复正常”的语气，哪里敢多问，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林耀东放下电话，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和快意。
江寒！你的死期到了！
……
销售部。 王明心惊胆战地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江寒工位前。
“江寒…”
他的语气复杂，带着一丝恐惧和命令，“林少刚刚亲自吩咐，地下二层的备用能源机房那边，有一套重要客户的设备参数出了问题，急需我们这边派人过去现场核对支持。
你…你现在马上过去一趟。”
这个命令来得突兀而诡异，结合刚才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王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但他不敢违抗林耀东。
江寒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王明，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地下二层？
备用能源机房？
重要客户设备？
真是…拙劣得可笑的借口。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此刻，两条“鱼儿”正如同冰冷的雕塑般，隐匿在那个所谓备用机房入口处的阴影里，体内杀意凝聚，如同上了弦的箭，只待他这只“猎物”踏入陷阱。
而另一条最大的“鱼”，则正在楼上办公室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兴奋而焦灼地等待着“好消息”。
“好。”
江寒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保存文件，关闭电脑，站起身。
他如此爽快的反应，反而让王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你知道地方吗？要不要…”
“我知道。”
江寒淡淡打断他，迈步朝着电梯间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背影挺拔，看不出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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