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麦浪里的符语
星舰降落在星麦田边缘时,李叔正挥着带符的镰刀割麦。金黄的麦穗簌簌落下,每根麦秆落地的声响都带着节奏,像在念一首古老的歌谣。看到小石头他们,李叔直起身,草帽上的秸秆符牌晃了晃:“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麦浪早把信传回去了。”
他领着众人往田埂深处走,脚下的路果然是按共源符的纹路修的,土路上还留着镰刀刻过的浅痕。“王师傅说,路得有‘符骨’才结实,”李叔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你看这拐弯处,我特意用麦糠混了泥,踩上去软和,还能长出新苗。”
田中央的草棚里,几个农妇正围着竹筐选种。小石头凑过去看,每个竹筐上都贴着符印标签:“耐旱符”“抗虫符”“增产符”,最边上的筐里装着他从信号塔带回的活符种子,种皮上的符印在阳光下微微发亮。“这种子神着呢,”一个农妇笑着说,“泡过泉水后,往地里一撒,三天就冒芽,芽尖还带着光。”
年轻人蹲在田埂上,用树枝跟着麦浪的起伏画符。他发现麦浪的波纹和信号塔石碑上的符印完全吻合,连最细微的拐角都分毫不差。“这哪是麦浪,”他喃喃道,“是大地在写符啊。”李叔递给他一把麦穗:“你摸摸,麦芒的硬度、麦粒的饱满度,都跟着符纹走呢。当年你爷爷在这儿试种时就说,庄稼比人诚实,你对它好,它就把心里话刻在穗子上。”
傍晚收工时,大家把割好的麦子堆成垛,每个麦垛都堆成共源符的形状。夕阳照在麦垛上,投下的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片巨大的符印,符心处刚好是草棚的位置。老厨师支起灶台,用新收的星麦磨粉,和面时特意往面团里掺了点活符种子的粉末。“这样蒸出来的馒头,吃了能记路,”他笑着说,“走到哪都不会忘本。”
夜里,众人围着篝火聊天。李叔拿出个竹筒,倒出里面的东西——是几十片星麦叶,每片叶上都用炭笔补全了不同的符痕。“这是各地的伙伴托风带来的,”他把叶片递给小石头,“你看这片,边缘带着潮汐的咸味,是归墟的渔民寄的;这片叶尖有焦痕,是烬域的拓荒者留的……都等着咱们把它们拼起来呢。”
小石头把叶片一片片拼在地上,篝火的影子在符印上跳动,像无数只手在轻轻抚摸。年轻人突然拿起共振铃摇了摇,麦垛堆成的符印竟发出嗡嗡的共鸣,地里的新苗跟着铃声往上窜了窜,穗尖的光更亮了些。
“听,”李叔侧耳听着,“麦子在说‘谢谢’呢。”
小石头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所谓共源符,从来不是冰冷的印记。它是镰刀在石碑上的刻痕,是麦种在土壤里的呼吸,是不同地域的叶片凑在一起的私语,是所有用心生活的人,在大地上写下的、最温暖的诗。
第二天离开时,李叔往星舰的储藏舱装了满满一舱星麦。“带着它们走,”他拍了拍舱门,“走到哪,就把符种到哪,让麦子告诉更多人——咱们的心,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
星舰升空时,小石头趴在舷窗上看,只见麦浪里的符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大地睁开了无数只温柔的眼睛,目送他们去往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