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并未伸手接过那封信, 而是看着棋生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我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信我也不看了。”
“还有,你别怪我没告诫你,你若是在敢翻墙进来,下一次,你怕是得站着进来 ,躺着出去。”
棋生低着头·······
他现在别的话都没听进去,就纠结那句:“信我不看了。”
呃,不看了?不看怎么行啊?
他来时,自家王爷的原话是:“这信你若是送不出去,就别回来了。”
他太难了,自家王爷的心思他也猜不透啊,这是一个非要写,自己还不来送,一个说不看,还扬言下次他若在敢翻墙,就把他的腿打断。
老天爷啊,那墙是他要翻的吗?分明是自家王爷让他翻的。
穆海棠话一说完,冷着脸看了棋生一眼,转身就要回去。
棋生一看,立马两步绕到了穆海棠身前,躬身时腰弯得更低,一脸为难的道:“穆小姐,还请您能过目。”
“我们王爷说了,这信我若是送不出去,就不让我回去了。”
穆海棠听后,一脸的无所谓,她挑眉看向棋声:“哦?他既说不让你回去,那你留下便是,放心,你们王爷给你多少饷银,我出双份,你考虑考虑。”
她的这一系列骚操作,彻底打了棋生一个措手不及。
他愣在当场,张了张嘴 —— 天啊,自己到底要说什么?竟全都忘了。
穆海棠没再理他,径直越过他往屋里走。
就在她即将跨进门槛时,棋生猛地回神,急忙喊出声:“穆小姐,我家王爷说了,您若不肯看这信,便让我给萧世子送去。他还说,萧世子一看这信,定会立刻与您退婚。”
他的话越说越轻,棋生心里只剩无奈 —— 他算是服了自家王爷,他的命就不是命吗?这信使是什么好差事吗?
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怎么偏就落他头上了?
若棋生知晓,他上辈子不光是两人的信使,更是他们之间的传话筒、黏合剂,不知要作何感想。
上辈子的宇文谨,心思深沉,明明把穆海棠放在心尖上,却偏不肯露出半分情意。
他每日忙完正事回府,头一件事就是把棋生叫进书房——棋生得把王妃这一日在王府的饮食起居、言行举止,从头到尾细细说一遍。
光说还不算完,宇文谨会不停的追问:“她午时可歇下了?”
“王妃今日在花园撞见谁了?”
“有没有人让她不痛快?”·······
穆海棠听见这话,猛地回头,——原主以前写给宇文谨的那些信,都被萧景渊拿回来了,全都被她烧了,宇文谨又能拿什么要挟她?
她盯着,垂首捧着信的棋生,几步走回,伸手夺过信。
她倒要看看,宇文谨到底哪来的底气能说出方才那番话。
同福楼三楼雅间内,宇文谨身着月白色锦袍,安坐桌前品茶。
可他的心神半点没在茶上,只静静听着门外的声响。
他就不信,穆海棠那个死女人看了信会不来。
果然,他才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 “砰” 的一声,穆海棠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
身后的锦绣吓了一跳, —— 方才自家小姐看了雍王的信,不知为何就带着她跟着棋生来了这同福楼。
宇文谨看着怒气冲冲的穆海棠,端着茶盏的手明显一顿,她如今真是全然不拘着了,整日想如何就如何,比起上辈子的温婉,脾气大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棋生把门关上。”宇文谨放下茶盏,沉声开口。
棋生不敢耽搁,快步上前轻合木门,关门时特意放轻了力道,只发出一丝极淡的“吱呀”声。
穆海棠衣着容貌续写
宇文谨看着站在门口的穆海棠,一身石榴红的衣裙装衬得她肌肤格外白皙,她未戴过多饰件,只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斜插在发髻上。
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貌,此刻因怒气更添了三分娇艳——
她再也没了前世的温婉小意,可依旧还是让他移不开眼。
他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年,几辈子,宇文谨的心里,只有她。·······
宇文谨喉结微动,收回目光时,指尖在茶盏上多了半分力道:“进来说话。”
穆海棠却站在那没动,冷着一张脸道:“不必了,既然我来了,那有什么话,雍王殿下今日就一次都说清楚。”
“毕竟,我已许了人家,也有未婚夫。”
宇文谨本来是想着好好同她说的,却没想到穆海棠一上来就踩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冲着她喊道:“未婚夫,未婚夫,见鬼的未婚夫。”
“穆海棠,你心里清楚,那晚呼延翎算计的是萧景渊,可你为了护着他,竟转头来算计我,亲手把我推给了别的女人,是不是?”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我干的。”穆海棠迎上他的视线,半分没闪躲,大大方方承认了那晚的事儿。
在她看来,二人早已经撕破脸了,她也不必再同他虚与委蛇。
“你当真如此爱他?” 宇文谨的声音低沉,字字带着质问。
他站在那浑身紧绷,根本压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穆海棠嗤笑一声,抬眼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自然爱他。我……”
话未说完,宇文谨两步走到她身前,带着几分失控的嘶吼:“他是你夫君?穆海棠,他是你夫君,那我是谁?”
穆海棠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门板上,手背后,随时准备跑路:“你是谁?你自然是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还能是谁?”
“哼。”宇文谨冷笑出声。
“穆海棠,你跟我装什么傻?你忘了你身着凤冠霞披,与我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
“你忘了,我们喝了合卺酒,入了洞房,多少个夜晚,你在我身下承欢,还是你忘了,床榻间我们是如何抵死纠缠、难分难舍的?”
“你是我宇文谨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雍王妃,他萧景渊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娶你?你嫁给他,是准备守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