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屏幕上的红点刚消失，江无涯就冲出了监控室。他手里攥着刚拆下来的无人机外壳，铝箔边缘划得掌心发痒。工坊的灯还亮着，陈卫生正蹲在操作台前，手里捏着一只纸鹤的翅膀，对着灯光检查纤维密度。
“老陈！”江无涯把碎片拍在桌上，“这层金属膜能反射信号，你的纸鹤能不能也做成这样？”
陈卫生抬头，手指搓了搓纸团，“加金属碎屑进胶水，再压成夹层……理论上可以。”他顿了顿，“但得轻，还得抗撕扯。”
“不求防穿甲弹，只要扛住丧尸扑咬和流弹就行。”江无涯拉开抽屉，掏出一袋泡面，“实在不行，拿这个当研发经费。”
陈卫生没接话，转身吹了声短哨。三十只蓝羽纸鹤从角落飞出，在车间中央拉起一张交错的晾网。每只纸鹤展开翅膀，另一只用喙蘸取特制胶水，均匀涂抹后交叠压合。江无涯撸起袖子上手，一边揉捏定型一边嘀咕：“这手感，比我妈包的饺子皮还韧。”
纸板遇湿不软，折叠三次也没裂。江无涯满意地点头：“行，先做十套护甲试试。”
正说着，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赵铁柱推门进来，右臂的链条锯咔嗒响了两下。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纸板，“你们拿这玩意儿挡子弹？别逗了。”
“不是挡子弹，是防破片和扑咬。”江无涯把样品递过去。
赵铁柱接过，用力一掰。纸板微微弯曲，没断。“我开枪试试。”
“来。”江无涯把三层复合纸甲固定在木架上，又往表面洒了点水，“模拟酸雨环境。”
赵铁柱冷笑，举起霰弹枪。轰！第一发打在中心，纸甲凹下去一块，表层纤维炸开，但没穿透。轰！第二发偏左，留下焦痕。轰！第三发贴着边缘擦过，纸屑飞散。
“就这？”赵铁柱收枪，“三发都没破？”
“再来。”江无涯不动，“十米内，连续射击。”
赵铁柱皱眉，换了个站姿，连开七枪。硝烟弥漫中，纸甲终于出现细小裂纹，第十发才勉强撕开表层，但内芯依旧完整。
他沉默地放下枪，伸手摸了摸弹坑。指尖传来粗糙的阻力感。
“要是加点蛛丝蛋白，你这枪管得炸。”陈卫生拍了拍灰站起来，语气平静。
赵铁柱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们这儿，真有点门道。”
江无涯松了口气，顺手把泡面塞进赵铁柱口袋：“下次带点橡胶来，接缝密封用得上。”
“行。”赵铁柱点头，“我留两箱工具在这，算合作诚意。”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响起：【研发出c级防护装备，解锁纸甲生产线】
江无涯眼神一亮。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社区终于有了第一条非金属类防护装备线。不用抢军火库，不用拼异能，靠废纸和胶水就能武装一支队伍。
“童童！”他按下通讯器，“带孩子们来工坊，分拣废纸和金属碎屑。”
几分钟后，六个孩子列队跑进。童童脖子上挂着弹弓，手里拿着登记本：“A类废纸三百张，b类两百，金属渣一桶。”
“好，分类堆放。”江无涯指了指角落，“大妈队负责晾晒定型，老陈你盯质量。”
张婶带着三个阿姨推车进来，车上堆满旧书报和饮料罐。“小江啊，这是昨儿广场舞音响里掏出来的铝箔，要不要？”
“要！”江无涯接过，“全加进去。”
陈卫生开始调整配比，加入更多胶凝剂。纸鹤群来回穿梭，翅膀上夹着混有金属碎屑的纸浆，一层层压在晾网上。江无涯亲自上手搓揉，确保每一层都密实无缝。
铁皮猪这时撞开后门，嘴里叼着一台报废打印机。它把机器放在地上，低头用獠牙撬开机壳，吞下内部滚轴，几分钟后吐出一块平整的钢板。
“聪明。”江无涯拍它脑袋，“改造成压板机。”
赵铁柱看着这一幕，默默把带来的工具箱打开。扳手、电钻、焊枪，整整齐齐摆了一排。
“需要人手就说。”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到压板机旁，开始接线改装。
夜深了，工坊灯火通明。第一批十套纸甲完成，主体为胸甲和肩盾，内衬加了再生棉层。江无涯穿上一套试走几步，轻便不说，关节活动完全不受限。
“哨位执勤组优先配备。”他下令，“每人一套，轮班更换。”
张婶带着大妈们把成品装进防水袋，贴上编号。童童负责登记领取记录，小脸严肃得像个小干部。
陈卫生坐在角落，手里搓着一个新纸团。他看着忙碌的人群，忽然说了句：“以前我在超市理货，最怕纸箱受潮变形。现在倒好，烂纸也能救命。”
江无涯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肩上：“老陈，你这双手，比军工厂还金贵。”
“只要别让我穿自己做的纸裤衩就行。”陈卫生咧嘴一笑。
赵铁柱调试完压板机，起身活动肩膀。“明天我运半车废旧橡胶过来。”他说，“接缝密封问题，得解决。”
“谢了。”江无涯点头，“等量产稳定，咱们还能做头盔和护腿。”
“不急。”赵铁柱拿起工具箱，“先让这十套经得起实战检验。”
江无涯没说话，只是把最新版纸甲样品拿在手里反复检查。边缘光滑，接缝紧密，表面那层金属膜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外面风停了，工坊里的机器还在运转。纸鹤群持续飞行，不断运送新材料。江无涯站在操作台前，手中纸甲映着火光，像一面轻薄却坚韧的旗帜。
陈卫生走过来，低声说：“第二批原料快耗尽了，得去东区废楼收一批旧书报。”
江无涯点头：“天亮就出发。”
赵铁柱正在检查压板机的压力阀，突然抬头：“等等。”
他指着纸甲内侧一处褶皱，“这里应力集中，连续弯折容易裂。”
江无涯翻过纸甲查看。确实，肩关节连接处有一道细微折痕。
“加一道交叉纹路。”陈卫生拿出笔，在样品上画了几条斜线，“增强抗折性。”
“就这么办。”江无涯把样品放回台面，“改完再压一批。”
陈卫生拿起剪刀，开始裁剪新模板。赵铁柱继续调试机器，链条锯发出低沉的嗡鸣。
江无涯盯着那道折痕，手指轻轻划过。
就在这时，童童冲进门，手里挥着一张纸。
“江哥！雷达发现新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