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壁的震动还在继续，像有东西在地底深处转动。江无涯蹲着没动，手贴在水泥地上，能感觉到那股规律的颤动，一下一下，不急不慢。
泡面猴刚才叫完就跳回车顶，现在正抱着一包老坛酸菜面啃得咔哧响。饭桶站在他身后，鼻子抽了两下，哼了声，表示没闻到活物味。
“不是丧尸。”江无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也不是水管问题。”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弹出一块半透明界面，金边发亮，字是竖排的：
【检测到高密度金属沉积区（距地表18米），建议采集样本】
【任务开启：收集500公斤可用金属，解锁防御型灵契兽】
【当前进度：0\/500kg】
江无涯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猛地扭头看向饭桶：“系统缺铁了？”
饭桶眨了眨眼，用鼻子拱了拱他腰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螺丝钉，是从上回链条锯拆下来的废料。
“你是说……得去找金属？”江无涯摸着下巴，“可这附近哪还有好铁？”
饭桶转身就走，走到围墙边停下，回头看他，眼神像在说：你跟不跟？
江无涯反应过来：“你是让我带你去废车场？”
饭桶点头。
“行。”江无涯转身推来改装三轮摩托，车斗焊了铁笼，“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这新兄弟到底有多能吃。”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城西工业区边缘的报废汽车场。这里曾是车辆回收站，末世后成了钢铁坟地。锈车叠着锈车，有的压成饼，有的翻扣在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铁腥味。
江无涯刚下车，就听见远处传来低频嗡鸣，像是某种机器在运转，但又断断续续。
“声音从底下传来的。”他皱眉，“和井里的震感一样节奏。”
饭桶没理他，直接冲进车堆，鼻子不停晃动，像雷达扫描。忽然它停在一辆装甲运兵车残骸前，张嘴咬住前轮钢圈。
“嘎——吱——”
金属摩擦声刺耳，火星四溅。三分钟后，整辆车只剩空壳，所有金属部件全被吞进肚子。
江无涯看着系统进度条跳了一下：【27kg】。
“真吃啊？”他瞪眼，“你这是猪还是粉碎机？”
饭桶打了个嗝，喷出一小团黑烟。
接下来三个小时，它像开了挂，专挑含锰、铬的硬钢啃。推土机底盘、吊车配重块、甚至埋在土里的输油管道都被它刨出来嚼了。
系统进度一路飙升：312kg、406kg、489kg……
最后一辆是公交车残骸，但吞完后数字停在498kg，差2公斤不涨。
“卡住了？”江无涯翻着系统页面，“难道纯度不够？”
他正要放弃，饭桶突然狂躁起来，鼻子猛拱地面，接着一头撞向路边一个被杂草盖住的井盖。
“轰！”
井盖飞起，砸在五米外的货柜上。
下面是个维修通道口，饭桶跳下去，几分钟后拖出一段泛着银光的金属梁，表面刻着“磁轨列车·t7型”。
它一口咬下拳头大小的一块，咀嚼两下咽了进去。
【叮！任务完成！】
【获得：防御型灵契兽·铁皮猪二号】
【能力解锁：磁悬浮盾牌、钢筋发射、金属再生建材】
江无涯还没来得及高兴，饭桶突然发出低吼，身体剧烈抖动，背部皮肤裂开，喷出大量蒸汽。
“怎么了？”
他冲过去扶住猪头，发现它体温飙升，鼻孔冒火，地面碎铁片开始自动吸附到它身上，形成一层歪歪扭扭的护甲。
“别炸啊！”江无涯拍它脸，“冷静！想想泡面！想想红烧牛肉面！”
饭桶耳朵抖了抖，喘气声变重。
江无涯想起饭桶教他的办法，低声哼起一段怪调子——那是当初签灵契时系统生成的安抚频率。
哼到第三遍，饭桶终于安静下来。
蓝光从它体内透出，脊椎处隆起一块椭圆合金板，缓缓升起，展开成半透明盾牌，边缘泛着淡青色光晕。
獠牙尖端也凝结出两根细长钢筋，微微颤动，像蓄势待发的箭。
“这……这就进化完了？”江无涯伸手碰了碰盾牌，冰凉坚硬，“还能飞？”
铁皮猪转头看他，哼了一声，然后主动走向一堆压扁的轿车壳，用獠牙一挑，把五六辆车卷成一团，背在身上。
金属卷比它身子还大，但它走得稳。
“行吧。”江无涯爬上三轮摩托，“吃饱了就干活，回去修墙。”
夕阳西下，主干道上扬起一片尘土。江无涯骑着摩托，车斗里坐着刚进化的铁皮猪，背上驮着几吨钢材，像一支移动施工队。
远处社区灯火已亮，围墙轮廓清晰可见。
江无涯摸出一颗螺丝钉，在手里掂了掂，扔进空间仓库。
风从背后吹来，带着铁锈味。
铁皮猪突然抬头，鼻子朝天嗅了嗅，耳朵竖起。
江无涯察觉不对，回头看。
一道银光从它獠牙尖射出，划破空气，直插前方十米处的废弃电话亭。
玻璃应声碎裂，一根钢筋深深钉入亭内座椅，尾部还在震颤。
江无涯拧紧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