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寡断，罢了，如此心性，难堪大用。”
语罢，【赵天】头顶大殿顷刻间崩塌，倾泻而下！
放在平常，别说楼塌了，就是山倒了，【赵天】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此时，明知是虚假，却仍有一种大祸临头，回天乏术，不如等死算了的绝望感！
到底不过一具分身罢了，能找到背后宗师，也算死得其所。
【赵天】强压下心中不适，缓缓抬头，直视这位半点风声也无的宗师皇后。
其气质雍容华贵，外貌虽然已不再年轻，但能看出来，曾经是亦属天姿国色。
【赵天】目光一凝，皇后姜姒，他没记错的话，估摸着最多四五十岁，比白楼小不了多少，甚至比他猜测的更年轻一些。
可她的表现，却是实打实的四五十贵妇姿态。
要知道，吕眉南自称当他娘绰绰有余，外表只有二三十岁而已；君学山七老八十，是姜姒的叔叔辈，看起来也就是中年人，和姜姒差不多；至于白楼，卖相更是年轻。
这几乎是宗师武者的显着特点之一。
姜姒，反而和不曾习武的普通人差不多。
普通人？【赵天】猛然惊觉，自始至终，他没有察觉到过这位皇后的内气波动！
这是...传闻中的神道宗师？
既然如此，若是能无视干扰，不知其本体，能否挡他一品之力？
【赵天】闭目塞听，开始回忆禅堂大厅布局。
说来话长，实则动念之间，仅仅过去一瞬，此时坍塌的大殿方才堪堪落至【赵天】头顶，【赵天】内气流转，毫无惧色，似要以一品之身，硬撼宗师。
恰在此时，场景再变，恢弘堂皇的大殿被凭空抹去半截，【赵天】所在部分，化为碑塔林立的古刹，一座颇具年代感的石塔耸立，威严肃穆。
“阿弥陀佛，多年不见，皇后娘娘依旧这般说一不二。”
石塔大门敞开，一位看起来土埋半截的灰衣僧人缓步而出，颔首低眉：
“只是这优柔寡断，老衲有些别的看法。”
“常人听闻娘娘青睐，必欣喜若狂，功名利禄，随手可取。这位施主却未曾犹豫半分，忠于旧主，信念坚定。此天赋，此心性，此时，此刻，不可谓天作之合。”
灰衣老僧双手合十，躬身一礼，刹那间古刹范围暴涨，将堂皇大殿吞噬一半，几乎将界限逼到姜姒身前。
姜姒上半身微微后仰，双手交叠置于膝盖，抿着嘴唇幽幽道：
“响山师兄，终究不愿叫一声师妹么？”
“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何须淫祠野庙一比丘尼。”
姜姒叹了口气，凤髻轻摇：
“我许你重续西念寺，正名却不可能，师兄知道的。”
灰衣老僧略微沉默，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自然知道，为心念寺正名，无异于打红阳王朝高祖的脸，同时等于告诉天下江湖，朝廷所做桩桩件件，就是为了打压武者。
朝廷不会，也不能承认。
他今天既然来了，便早已接受这个结果。只是胸中没点不忿，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他修行的起点，是他的家，是他还是小沙弥时的一切，是他一身修为的...根基。
神道，不修内气，却有锚定之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