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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旗下的陈显达,望着那支如同疯魔般突进的敌军部队,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计谋得逞的嘲讽。

“困兽犹斗,勇气可嘉。可惜......该收网了。”

他轻轻挥了挥手。

霎时间,原本看似薄弱的中军伏兵四起!

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长枪手、盾牌手、强弩兵从两翼涌出,对孤军深入的敢死队形成了反包围。

“举盾!”

“放箭!”

“长枪手,突刺!”

先是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袭来,紧接着盾墙配合长枪齐齐压上。

安守忠和亲卫即使再勇猛,但在绝对数量的围杀下也被渐渐压制,一个接一个倒下。

与此同时,陈显达下令全线发起总攻!

失去了核心抵抗力量的济世军大营率先崩盘,大量新附士卒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丢弃兵刃跪地求饶,却被荡寇军毫不留情斩杀。

此战,不需要俘虏。

中军帅旗前,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安守忠身上狰狞的刀伤深可见骨,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他拄着那柄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长刀,方能勉强站立,环顾四周,身边只剩下寥寥数人,且个个带伤。

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又被无尽凶戾取代。

就在这时,密集箭雨再次破空而来!

安守忠怒吼一声挥动长刀格挡,叮当之声不绝,奈何他早已力竭,动作慢了半拍,一支弩箭穿透肩胛,另一支直直射中大腿。

剧痛传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伴随着视野渐渐模糊,耳边的喊杀声似乎也变得遥远。

战至天色微明,卧牛岗上最后一个济世军的抵抗据点被攻破。

残存分散在战场各处的数十名系统士卒,在意识到败局已定后互相对视一眼,不再做无谓缠斗,而是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朝着包围圈不同方向发起突围!

他们并非畏战逃跑,而是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必须有人活着冲出去,将济世军覆灭的消息带给王潇!

荡寇军显然没料到,直到现在这些残兵败将还有如此战力。

拦截的箭雨虽然射倒了大部分人,但仍有三五人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对地形的熟悉,硬生生冲破了层层阻截,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雾气之中。

陈显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并未下令深追。

他漠然挥手,下达最后的命令:

“打扫战场,统计战果,所有贼人不留活口!”

此战,济世军六千将士,除几人突围成功外尽皆战死。

随后数日,荡寇军士卒驱使着征调的民夫,将漫山遍野的尸体拖拽到卧牛岗下一片空地上。

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首被层层垒起,混合着泥土和凝固的血渍,最终筑成一座高达九丈、底座方圆数十步的恐怖尸山!

尸山最高处,笔直插着那柄安守忠布满缺口的卷刃长刀,如同一座狰狞墓碑。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以及尸体腐烂后产生的恶臭笼罩着整个卧牛岗,十余里外可闻,数月不曾消散。

清点战损后,陈显达看着手中文书,眉头紧紧锁起。

荡寇军此战阵亡一万余人,重伤失去战力者超过两千,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他抬头望向那座触目惊心的京观,心中并无大胜后的喜悦,反而异常沉重。

以往的剿匪,面临官军时往往落荒而逃,从不敢正面对决。

可这济世军中竟有千余人的战力异常强悍,战至最后一人也死不投降,临死前的反扑更是如此惨烈。

这支所谓的“乱匪”,绝不简单。

大楚究竟怎么了?

陈显达只是一名军人,并不关注政治,但也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卧牛岗一役结束后,荡寇军不再掩饰行藏,而是按照既定方略,九万大军拔营而起,浩浩荡荡开赴至相州府城南二十里处,依山傍水安营扎寨。

连绵数十里的营盘旌旗蔽日,刁斗森严。

士兵操练的呐喊声、战马嘶鸣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如此规模大军突兀地出现在相州,瞬间在整个北方激起了滔天波澜!

各州府的官员、豪强、乃至其他潜藏的势力,无不被这支从天而降的强大官军所震撼。

此前,因莽山军四处劫掠、官府应对不力而私下对摄政王郑暄产生的诸多不满和怨怼,在这支铁血雄师面前顷刻烟消云散。

所有的质疑和腹诽,都被那座由六千济世军尸骸垒砌而成、高达九丈的京观硬生生堵了回去。

在绝对实力和血腥威慑面前,北方各地一时间噤若寒蝉。

......

......

数日后,宁州,鹰钩嘴。

王潇莫名感觉一阵心神不宁,左眼皮接连跳动。

他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文书,将桌案上来自北方各州玄字营探子送回的密报再次拿起,一份份仔细翻阅。

密报内容繁杂,多是关于各地官府动向、豪强反应、民生舆情,以及......莽山军近期“行动”后的余波。

粗略看去,并无任何重大危机的预警。

但王潇并非寻常人等,而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历经无数风雨磨砺出的直觉,让他无法将这种心悸简单归咎于偶然。

他重新坐直身体,目光变得锐利,重新审视这些看似寻常的情报。

数盏茶后,当目光扫过一系列来自大楚最北部几个边州的报告时,动作微微一顿。

这些分散在不同日期、来自不同州府的密报中,内容大同小异:

约从一个月前开始,边境地带陆续有数个偏僻村落遭遇屠戮,鸡犬不留。

当地官府调查后,大多归结于流窜的马匪所为,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玄字营在各州的分部按惯例收集上报,但因事件发生在偏远之地,且彼此间隔较远,负责不同区域的探子并未将这些孤立事件串联起来。

王潇眉头紧锁,将这些提及村落被屠的密报全部挑选出来,铺在桌上,又取过一张详细的北方舆图,手指沿着事发地点一一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