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感觉这群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就被推进了屋。
屋子中气氛很是尴尬，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将李慕白的被子给收了去。
仅留下裹着一张单薄床单的李慕白在风中凌乱。
足足一个时辰，脸颊通红的慧慧才从李慕白的屋子中走了出来，直接抱着女儿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刺史府，刚睡醒的杨晨便听到门房的汇报：“刺史大人，四位小将军说要去照顾熟人生意，无需给他们准备吃食。”
杨晨顿时就想到了李慕白前几日的汇报，还别说，程处默他们说不定找的还真是熟人。
“大人，李慕白违反军纪，特来请罪。”，刺史府的门房打断了杨晨的思绪。
“让慕白进来吧。”杨晨随意应付道。
与李慕白一同前来的还有慧慧，两人一进屋便跪地请罪。
“罪将李慕白，请杨大人治罪。”
“此事是我主动的，与慕白无关，若打板子我与慕白一同承担。”
杨晨看着夫唱妇随的李慕白与慧慧，忍不住轻笑出声。
“起来吧，你有什么罪？你连军卒都不算，自然不算违反军纪。”杨晨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开口道。
李慕白顿时急了，辩驳道：“大人，我已经入了军籍，怎会不算军卒？”
李慕白其实并不是全因为慧慧加入军队的，他也是穷苦出身，父辈也曾是一名军人。
他之前也曾加入军营，只不过身体实在瘦弱，便被剔除了出去。
如今自己在卢家书院求学，不仅学了不少知识，最重要的是自己吃饱了饭，养好了身子。
这几日随军训练，他有信心一个月后跟上那群人的日常训练。
可如今自己违反军规，杨晨却告诉他，他不算是军卒？
杨晨笑着解释道：“即便是参军入伍，也需要将花名册交由兵部审批后才会获得正式的兵籍。”
李慕白眸光大亮，惊喜道：“也就是我现在不算违反军规？”
杨晨摇头笑道：“你觉得那群痞子会故意让你违反军规不成，他们虽然没有你脑袋聪明，可都精明着呢！莫要小瞧他们。”
李慕白拱手：“谨遵教诲。”
“你准备准备，这几日就要你随范阳卢氏与契丹做生意了。”杨晨轻抿一口茶水，言道。
“与契丹做生意？为何要给契丹送物资？”李慕白很是不解，明明杨晨气愤范阳卢氏与契丹交易，为何还要自己参与。
杨晨呵呵笑道：“即便我们不赚这些钱，范阳卢氏也会去赚，最重要的若是契丹没有足够生存的物资，他们就会想办法掳掠周边城池，可不是每个城池都和幽州城这般有城墙抵挡的。”
李慕白沉默，即便杨晨说的有一些道理，可他还是感觉这般做有些不妥。
杨晨笑着道：“此事我已经上报陛下，且我有着自己的想法，没办法和你说。”
“夫君，你就去吧，我相信大人。”
李慕白看了一眼朝自己微笑的慧慧，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去，不过若是大人做了有损幽州城百姓利益之事，慕白会自行离开。”
杨晨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就回去准备吧。”
李慕白走后，杨晨再次回到了后院，从新修建的水槽中捞起了已经浸泡数日的竹片，感受了下竹片的状态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夫君这是要做什么？”崔墨言疑惑道。
“造纸。”杨晨已经埋头捞着竹片，随口回道。
“可是夫君，竹片生产出的纸张相较于市面上差了许多。”崔墨言言道。
他家族虽然未曾生产纸张，可对造纸还是有些了解的，宣纸制造大多用的某种特定的树皮。
这竹子若是真的能造出高质量的纸张，范阳卢氏不可能不知道。
杨晨嘿嘿笑道：“这种事情我自然知道，可是我要做的是天下寒门，乃至贫民学子的生意。
超过宣纸的纸张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出来的，那能写字学习之用的竹纸我还造不出来嘛？他范阳卢氏做高端市场，那低端市场我便做了。”
崔墨言顿时明白了杨晨所言，可她还是不看好这门生意，毕竟在她看来，天下读书人皆是要脸面之辈，他们宁可选择价格高昂的宣纸。
崔墨言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晨呵呵一笑道：“你说的那群都是家中殷实之人，可天下不乏有贫苦的求学之人，并不会在乎那群所谓的脸面。
等我的活字印刷完成，我一册书籍卖他个一百文，即便是寻常百姓，咬咬牙也可购买一册书籍学得知识。”
崔墨言自然知道杨晨的想法，这几日已经开始招聘雕刻之人才，可是不尽人意，即便是幽州城内最好的师傅，也无法达到杨晨的要求。
“夫君，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搞你那个活字印刷了。”
“为何？”长乐突兀的声音让杨晨很是不解，疑惑问道。
“夫君，若按照你所说，天下学子求学问路之行会变得更加困难。”长乐言道。
不管是杨晨还是崔墨言，都很是不解的看向长乐。
长乐脸颊一红，钻到了长孙曦身后吐了吐舌头道：“是曦姐姐说的，你们问她吧！”
杨晨看着都想往对方身后钻的儿女就知道长乐是故意的，长孙曦定是不好意思直接说，便想通过长乐之口，只是没想到被摆了一道。
杨晨呵呵一笑，开口问道：“曦儿，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妥？”
长孙曦红着脸颊，小声道：“夫君，你可知现在天下寒门学子靠什么营生？”
“寒门学子的营生？不就是抄书嘛？”杨晨下意识开口回道。
“那夫君若是你将学习之用的书籍一册售卖五十文，那寒门学子该如何养活自己，如何营生？”长孙曦直接补充道。
杨晨顿时冷汗直冒，直呼自己愚蠢，若是没有长孙曦的提醒，自己将大批次的学习书籍低价投入市场，无疑会得罪天下所有的读书人。
长孙曦小声笑道：“若是夫君还是要搞这活字印刷，只能将这种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是交给当今陛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