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过后王德就寻到了公主府,邀请武则天入宫为李世民诊治。
“驸马,陛下让老奴寻炼丹术士,您入了宫可一定要劝劝陛下啊。”
杨晨戏谑道:“王德公公,难不成你觉得陛下老糊涂了?”
王德叹气道:“驸马爷,陛下已经知道自己误杀了刘洎大人,还为此痛苦过,您就别计较了。”
杨晨眸子微暗,叹道:“有什么用呢?皇权在握,一句话就可要人性命。
走吧,武则天毕竟也算的上是陛下的义女,此乃尽孝之举。”
王德亲临,应该是为李世民寻找炼丹术士而担忧,不然身为太监总管,不可能亲自传召。
御书房内,李世民眉头紧锁,能明显看出其身体的不适。
李治小声道:“父皇,不若你先歇息一番,待儿臣批阅完了奏折您再检查一二。”
看着规劝自己都唯唯诺诺的李治,李世民顿感斩杀刘洎的罪责没有那么大了。
以李治目前表现来看,不同于他这种手段强硬的皇帝,刘洎这种能臣李治并不一定能完全驾驭。
李世民摇了摇头,笑道:“王德已经去请武则天了,据说那武则天继承了孙思邈七成医术,如今长安城内很多疑难杂症皆被他救治,我这头疾之症应马上就可以缓解。”
李治听到武则天要来,眸光大亮一时间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怎么,对这武则天感兴趣?若是让她当你的太子妃,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父皇口中之言,李治直接吓得冒了冷汗,“父皇不可,武姐姐如今是驸马的娘子,怎么能成为我的太子妃呢?”
李世民撇撇嘴不屑道:“如今这武则天乃是完璧之身,若是你想,朕可以为你讨来。门阀之间妾室的赠予乃是常事,一个妾室和太子妃,这武则天应是知道如何选择。且这武则天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太子妃人选。”
王德提起武则天之后,李世民自然第一时间安排暗卫调查,发现武则天如今在长安城内的名声极好,甚至一度赶上了孙思邈。
毕竟医者多为男性,很多富家太太有了病症也是多加隐瞒,如今出了一个武则天整日游离于各个官员、富商、百姓之家,不管何等阶层的说起都是一阵夸赞。
这些正是皇家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一手医术,头疾之症太上皇也有,如今他也有,未来李治有没有尚未可知,若是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医者在身旁,可是能省下不少事情。
毕竟这御医为了不担责,从不用重药,很多小病都需磋磨许久,身为帝王,对这些事情可是清楚的很。
李治看着好似在郑重考虑的李世民,“父皇,我和媚娘姐只有姐弟之情,当时皇姐出嫁后,只有媚娘姐愿意陪我玩,并不是父皇你想的那样。”
说不喜欢武则天那是假的,他见到武则天的第一眼,就认定武则天未来一定是自己的新娘。
可这想法刚刚生起,冲入自己内心的女子便已经嫁给了自己的姐夫杨晨,李治可是郁闷了好一阵,只是无人关注他的情绪。
李世民也是一阵沉默,自己也知道缺乏对子女的陪伴,在李承乾和李泰都容不下对方之后他就明白了,更遑论还有太上皇留下的那一张免死圣旨。
太上皇都能提前看出他教育的失败,自己也明明受过此害,可还是没有避免子嗣相杀的局面。
“长乐驸马到!”御书房外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王德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带着杨晨与武则天入了殿中。
“臣携家妻参见陛下。”
“怎么,父皇都不愿称呼了吗?”
杨晨嘴角微微带笑,“陛下,并没有,今日毕竟是受皇命入宫,理应正式一些。”
“长乐没有一起回宫?”
提到长乐,杨晨嘴角微微翘起,“长乐如今在家中教导长子,毕竟孩子的第一个老师是自己的父母,若是陛下没有召见,臣应是也在教导。”
李世民心中微沉,对杨晨此言颇为赞同。前太子李承乾不是就学自己行了造反之举?
想到此处,李世民头疾再次发作,武则天第一时间便迎了上去。
“父皇,你这头疾之症乃是天生,无法根治,只能每月施针缓解。”武则天一阵把脉、观察后蹙眉道。
李世民微微惊讶,他其实对武则天的医术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若是孙思邈他还能信上几分,这武则天入医才多久?
难不成自己豢养的一众御医都是废物不成?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敢说可以缓解他的症状。
李世民闭眸道:“来吧,能稍微缓解也是极好的。”
“父皇,这针灸不能有任何打扰,需要寻一处安静之地,您最好是躺在床榻上,久坐本能驱使下还是会动,在脑袋上扎针容不得丝毫差错。”
李世民瞪了一眼杨晨,冷哼道:“朕的义女都比你懂事,走吧,随朕前往立政殿。”
立政殿内,杨晨看着挂于墙上的长孙皇后画像也是惊讶万分,从那一个香炉积满的香灰可见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思念。
感受到一根根的细针扎入头颅,李世民的头疾之症顿感缓解,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已是入睡。
王德小声叹道:“陛下已经许久没能安安心心的睡一个好觉了,多谢驸马。”
杨晨摆摆手,无语道:“宫中御医就没有一个可以开药缓解陛下的头疾?”
王德苦笑摇头道:“这御医开药恨不得所有御医聚到一起商议,一个感冒之症说不定都能治上个把月。”
杨晨语塞,这岂不是连民间赤脚医生都不如?不过想想也是,治好了是你的本分,没治好导致贵人病情加重,那可就是杀头的罪过,这番情况之下,何人会尽心尽力的医治。
正如如今的处事理念,不求大功,但求无过,更遑论一次失手就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李世民起身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陛下,已经过了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