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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大学第二食堂映照得一片暖黄。凌默独自走在去饭堂的路上,他习惯性地压低了帽檐,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安静时刻。

突然,一个充满活力、带着点急切和惊喜的清脆声音在他旁边炸开:“呀!帽子哥哥!是你吗?!”

凌默抬头,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脸蛋红扑扑、扎着活泼丸子头的女生正瞪大眼睛看着他,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唐果果。

她似乎刚结束训练,额发被汗水微微濡湿,几缕俏皮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晒成了健康的蜜桃色,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那双大眼睛尤其引人注目,瞳仁又黑又亮,此刻因为兴奋瞪得圆圆的,仿佛蕴藏着无穷的精力与笑意。鼻子小巧挺拔,鼻尖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嘴唇是天然的樱粉色,此时正咧开一个大大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和编贝似的洁白牙齿。 整个人像一颗刚刚沐浴过阳光、充满汁水的新鲜果子,散发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真的是你啊!坏哥哥!”唐果果一点都不见外,小嘴像机关枪一样开始“突突”:“上次忘了留电话了!你也不知道主动问问我要!害我差点错过你!”

凌默被她这连珠炮似的开场白弄得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回答,唐果果又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扑闪,语气瞬间从“控诉”变成哀求:

“帽子哥哥!救命啊!天大的忙需要你帮!”

“怎么了?”凌默好奇的看着她,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变化。

“我们晚上军训拉歌后有个小表演!我们几个同学排了个节目,有人弹吉他有人唱歌我跳舞!”她语速极快,因为激动,身体微微前倾,“结果!弹吉他的那个男生白天中暑了,现在手还软着呢!我们正愁找不到人替补呢!还好碰到你了!你吉他弹得那么好,帮帮我们吧!就跟着我们合一下,很简单的!”她双手合十,做出拜托拜托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容拒绝的热情。

凌默看着她急得鼻尖都冒汗的样子,觉得有趣,刚想说什么,唐果果已经转过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走走走!我先请你吃饭!吃了饭你就得帮忙了!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凌默往打饭窗口走,飞快地刷了自己的卡,“阿姨!给他加个鸡腿!算我的!”

凌默看着她风风火火、自作主张的样子,无奈地莞尔一笑。这个小姑娘,真是活泼得像只小麻雀,单纯又直接,那股热情劲儿,让他孤独的内心也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和有趣。

“好吧,”他笑着摇摇头,“鸡腿不用了。这个忙,我帮了。”

“耶!太好了!帽子哥哥你最好了!”唐果果立刻欢呼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人匆匆吃完晚饭,期间唐果果还不停地给凌默夹菜,生怕他吃不饱,吃完后唐果果就拉着凌默跑到操场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其他几个女孩和一个看起来确实很虚弱的男生已经等在那里。

“果果,找到人了?”主唱女孩晓雯担心地问,她声音柔柔的。 “找到啦!超级厉害的高手!”

唐果果得意地把凌默推上前,脸上洋溢着“快夸我”的表情。

凌默接过那把普通的木吉他,听了听她们要表演的曲目——一首节奏轻快流行的校园歌曲。他试了试和弦,点了点头:“没问题。”

原吉他手虚弱地说了几个需要注意的点,凌默一听就明白。大家合练了两遍,唐果果的舞蹈活泼有力,晓雯的歌声清亮高亢,而凌默的吉他伴奏稳得惊人,节奏精准,甚至在不经意间加入了一点小小的装饰音,让整个伴奏听起来比原版更有层次感和韵味。

“哇!果果你从哪里找来的大神!”晓雯惊喜道,看着凌默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原吉他手也佩服地点头:“比我弹得稳多了…” 唐果果更是骄傲地扬起小下巴,丸子头都快翘到天上了:“我就说吧!”

毫无疑问,凌默成为了新的吉他手。大家约定好晚上集合的时间地点。

夜幕把天空染成淡墨色时,东区大操场的灯慢慢亮了起来——不是刺眼的强光,而是十几盏挂在梧桐树上的串灯,再加上几盏矮矮的地灯,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刚好把每个方阵都罩在柔和的光晕里,连草叶上的露珠都透着点朦胧的亮。

各个学院的方阵沿着跑道坐成圈,迷彩服的绿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温柔。最靠近入口的计算机学院方阵里,两个男生搬来架旧手风琴,穿迷彩服的女生坐在小马扎上,指尖刚碰到琴键,一段轻快的旋律就漫了出来——是校园里流传的《樟叶谣》,后排的男生们立刻跟着哼,有人还举起军训帽当扇子晃,哼到兴起时,干脆站起来拍着手打节拍,连手风琴的风箱都跟着颤。

隔壁法学院的方阵更热闹,三个女生站在中间,没拿任何道具,就凭着嗓子唱《宿舍的灯》——讲的是晚上宿舍熄灯后,大家偷偷聊天的小事,歌词里“上铺的袜子挂在床头,下铺的零食藏在枕头”,逗得全场笑成一团,有人还指着自己的舍友笑,连前排的教官都忍不住弯了嘴角,悄悄把手里的哨子往口袋里塞了塞。

经管学院的方阵里,有人抱来个非洲鼓,几个男生围着鼓坐着,手掌拍在鼓面上,节奏又脆又亮。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站起来,随着鼓点跳起舞——不是复杂的舞步,就是简单的踢腿、转圈,迷彩服的衣摆跟着动作轻轻晃,像只落在光里的蝴蝶,男生们的掌声拍得比鼓点还响,有人还喊着“再来一段!”

文学院的女生们最安静,十几个姑娘手拉手站成圈,用学院的方言唱《星夜谣》,轻柔的歌声混着晚风,飘得老远,连隔壁计算机学院的男生都停下了哼歌,侧着耳朵听,有人还小声问“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拉歌的声浪也没那么吵,更像是朋友间的打趣。计算机学院对着经管学院喊:“经管经管,来一段!别让我们等得急!”经管学院的女生们笑着回:“计算机,先别急,唱完给你们递糖吃!”接着就唱起了《军训小记》,歌词里“站军姿站到腿发麻,食堂的包子最香啦”,惹得全场都跟着笑,连串灯都好像晃得更欢了。

操场角落的文学院方阵最特别,有人抱着把木吉他,一群人围坐着唱《旧书摊》,讲的是学校后门旧书摊的故事,旋律慢悠悠的,和周围的热闹截然不同,却吸引了不少人凑过去,有人还搬来小马扎坐下,跟着轻轻拍腿,暖黄的光落在他们脸上,连表情都变得温柔。

凌默站在香樟树影里,看着眼前的景象——手风琴的旋律、非洲鼓的节奏、姑娘们的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笑声,都裹在柔和的灯光里,不吵,却格外鲜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眼里闪着光,连汗水都透着青春的热气,迷彩服的身影在光影里穿梭,像幅流动的画。

他低头笑了笑,心里忽然觉得,这就是大学该有的样子——不刺眼,却足够明亮;不喧闹,却满是生机,每个人都在这片暖光里,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小光芒,连风里都飘着青春的味道,甜得让人忍不住跟着心动。

外国语学院的方阵扎在操场东侧的梧桐树下,暖黄的串灯绕着树干缠了两圈,光落在攒动的人影上,像撒了把碎金。一百多人的队伍里,迷彩服的绿中缀着星点的蓝——那是仅有的七八个男生,散在女生堆里,活像青草地里缀着的几颗小石子,却半点不显得突兀,反而被女生们的笑声裹着,成了方阵里的“宝贝疙瘩”。

最惹眼的是方阵中央的空地,刚有人搬开小马扎,两个穿迷彩服的女生就踩着节拍跳了起来。没有音乐伴奏,全靠后排女生们用手拍腿打节奏,“咚咚——咚咚咚”的声响里,她们踩着街舞的步子,旋转时裙摆扬起,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利落的wave动作引得周围一阵尖叫。尤其是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一个地板动作滑出去,手掌撑地时,周围其他学院的男生们瞬间凑过来,举着手机录像,嘴里喊着“外院的女生也太飒了吧!”

街舞刚结束,又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出来——她没穿军训服,裙摆上绣着小雏菊,手里拿着本翻开的诗集,用流利的法语念起了《秋夜》。声音轻柔得像晚风,法语的尾音绕着舌尖,连听不懂的人都跟着安静下来,梧桐树下的光影里,连风都好像慢了半拍。念到动情处,她忽然唱起了法语歌,清透的嗓音裹着旋律,旁边立刻有女生拿出手机放起伴奏,几个会唱的女生跟着轻声和,暖黄的灯光落在她们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脸颊上,温柔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边刚唱完,两个男生就被女生们推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两把尤克里里,弹唱的是首改编的外文民谣,歌词被改成了军训日常:“站军姿站到腿发软,食堂的包子抢着端,教官的哨声吹三遍,我们还在等开饭”,诙谐的歌词配上轻快的旋律,引得全场笑成一团,连凑过来的计算机学院男生都跟着拍手,喊着“再来一遍!”

外院的女生们颜值本就惹眼,此刻在暖光里,更显得亮眼——有的扎着双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有的戴着细框眼镜,念诗时眼里闪着光;还有的穿着迷彩服,跳舞时利落又帅气。周围的人越围越多,经管学院的女生们凑过来看街舞,文学院的学生站在后面听法语歌,连法学院的小品都停了,演员们也挤在人群外,举着手机录视频。

几个男生被挤得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挺直了腰板——毕竟是外院的“珍稀物种”,此刻正被女生们护在中间,帮着递水、搬小马扎,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有个男生被问“为什么来外院”,他挠着头说“喜欢外语,也喜欢……这里的氛围”,话音刚落,周围的女生们立刻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喊“眼光不错!”

梧桐树下的串灯还在闪,外院的方阵里,歌声、笑声、掌声混在一起,暖黄的光裹着这群鲜活的人,连空气里都飘着不一样的味道——

既有外语的浪漫,又有青春的热闹;既有女生们的温柔与飒爽,又有男生们的腼腆与配合。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却没人觉得挤,反而都跟着笑、跟着拍手,连风里都带着点甜,让人觉得,外院的方阵,就像这片暖光里的小世界,热闹又独特,温柔又鲜活。

接着,到了唐果果的节目

唐果果显然是人气王,她们一上场,本院就爆发出格外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许多女生大声喊着:“果果加油!”“果果最美!”

轮到她们节目时,几个女孩跑进圈内。凌默压低帽檐,抱着吉他坐在稍靠后的位置,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音乐响起,唐果果的舞蹈青春洋溢,充满活力;晓雯的歌声赢得阵阵掌声;而凌默的吉他伴奏则提供了坚实而动听的基底。节目非常成功,赢得了外院女生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气氛高涨,同学们开始起哄。

唐果果攥着临时话筒,小脸红扑扑的,看台下起哄声越来越响,突然眼睛一亮:“那我们再加一个!晓雯歇会儿,我给大家跳段即兴的!”

话音刚落,她就跑回方阵找同学借了手机,点开一首节奏强劲的电子乐——鼓点“咚哒咚哒”炸开来,带着利落的重音,瞬间把气氛拉到高潮。唐果果踩着节拍跳了起来,迷彩服的衣摆随着动作甩动,丸子头蹦蹦跳跳,抬手、旋转、踢腿,每个动作都精准卡着鼓点,活力得像团小火焰,外院的女生们立刻拍着手跟着喊节奏。

跳了半段,唐果果突然朝凌默的方向伸手指:“帽子哥哥!来一起呀!”

台下的欢呼瞬间炸了,“一起跳!一起跳!”的喊声此起彼伏。凌默坐在角落,帽檐压得更低,心里暗暗无奈——他哪会什么街舞,唯一沾点边的,还是穿越前一时兴起学的机械舞,可这个世界,好像根本没有这种舞蹈。

架不住全场的起哄和唐果果亮晶晶的眼神,凌默只好放下吉他,站起身。他往后退了两步,调整了下呼吸,在心里快速过了遍动作——既然躲不过,不如干脆放开。

音乐正好到了间奏,鼓点突然变得密集。凌默抬手,指尖先动,关节一节节抬起,像被操控的木偶;接着是手腕,慢慢旋转,然后手臂僵硬地抬起,每一寸动作都带着卡顿的节奏,和唐果果流畅的街舞截然不同,却奇异地卡在了鼓点上!

全场瞬间静了——唐果果的动作也停了,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微微张着,丸子头都忘了晃;晓雯刚递到嘴边的水也停了,手里的杯子悬在半空;外院的女生们拍着手的动作顿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凌默没停,身体跟着动了起来——肩膀一高一低,带着机械的顿挫感;腰腹慢慢收缩,然后突然定格;腿抬起时像生锈的齿轮,落地时精准踩在重音上,连脚步都带着“咔哒咔哒”的节奏。他的动作不快,却每个细节都透着“怪异”的精准,像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在动感的音乐里,跳出了一种全新的、从未见过的韵律。

“这……这是什么舞啊?”有人小声嘀咕,眼睛却死死盯着凌默,生怕错过一个动作。

唐果果最先反应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下意识地跟着凌默的节奏跳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学不来——那种僵硬的卡顿、关节的操控,和她熟悉的街舞完全是两个路子,却该死的好看,透着股说不出的酷!

周围的人也渐渐回过神,先是几声零星的惊叹,接着欢呼声就像潮水般涌来!“哇!这舞也太帅了吧!”“从没见过这样的!像机器人!”“帽子师兄也太厉害了吧!”外院的女生们使劲拍着手,好多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趴在方阵边缘,踮着脚往前凑,生怕看不清凌默的动作。

连隔壁计算机学院的男生们都挤了过来,举着手机录像,嘴里喊着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舞蹈!”

“求教程!太酷了!”

凌默的动作还在继续,抬手时指尖的顿挫、转身时身体的定格,都像在打破所有人对舞蹈的认知——没有流畅的旋转,没有柔软的肢体,却用一种“不自然”的精准,把电子乐的节奏诠释得淋漓尽致。

唐果果看着他,突然笑了,跟着音乐的节奏,用自己的街舞动作配合他——她跳着流畅的滑步,凌默则在旁边做着机械的定格,一柔一刚,一流畅一顿挫,却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引得全场尖叫连连!

当音乐最后一个重音落下,凌默做了个最后的定格动作——手臂抬起,指尖指向天空,身体微微前倾,像台完成任务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全场的欢呼声瞬间炸了,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热烈!外院的女生们使劲喊着

“再来一段!”

“帽子师兄太牛了!”

好多小姑娘红着脸,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盯着凌默的方向,连拍手都忘了。

唐果果跑过来,拉着凌默的胳膊,兴奋得蹦蹦跳跳:“帽子哥哥!你这是什么舞啊?太酷了!我从没见过!”

凌默无奈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周围的人已经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师兄,这舞叫什么名字呀?”

“能不能教我们跳啊?”“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

他看着眼前一张张兴奋的脸,尤其是小姑娘们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刚才那点无奈,早被这热烈的氛围冲得烟消云散——原来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带到这里,被这么多人喜欢,是件这么让人开心的事。

唐果果攥着临时话筒,跑到方阵中央,小脸红扑扑的,连呼吸都带着点急促的兴奋。她对着话筒喊了一声,声音裹着笑意,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喧闹:“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呀!”

原本围着起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暖黄的串灯落在她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上,迷彩服的领口沾着点汗,却笑得格外灿烂,像颗刚晒过太阳的小橘子。

“刚才师兄跳的舞,大家说好不好看?!”唐果果故意拖长了调子,手里的话筒在空中画了个圈。

“好看!”全场的声音整齐划一,尤其是外院的女生们,喊得又脆又亮,好多小姑娘还使劲点头,眼睛里闪着光,盯着角落里的凌默,满是期待。

“那大家看得过不过瘾?!”唐果果又问,这次还晃了晃身子,像个小主持人似的,把气氛拉得更满。

“不过瘾——”人群里的喊声拖得长长的,有人还吹起了口哨,计算机学院的男生们更是跟着起哄:“再来一个!要唱歌的!”

唐果果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转头看向凌默的方向,手里的话筒对准他,声音清亮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师兄,你看大家都这么期待!刚才的舞已经帅翻全场啦,现在再给我们弹唱一首好不好?就当是给我们外院军训的小福利,慰问慰问我们这些站军姿站到腿软的小家伙呀!”

她说着,还对着凌默比了个拜托的手势,丸子头跟着晃了晃。周围的人立刻跟着附和,外院的女生们使劲拍着手:

“师兄来一个!”

“弹唱!弹唱!”

连晓雯和莉莉都站起来,对着凌默挥手,眼里满是期待。

“!!!”

台下起哄声更响了。本院女生的响应尤其热烈。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凌默身上。凌默无奈,知道躲不过了。他站起身,走到场中,从唐果果手里接过话筒,依旧压低帽檐。

凌默想着,这种场合躲肯定躲不过去,不过,大家肯定不敢相信我就是凌默,谁能想到自己就是凌默,如果非要唱歌,那就唱一首粤语的歌曲,粤语的发音和普通话还是有区别的,大家不一定能通过声音认出自己。

“好吧,”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那我就唱一首。不过,不能我一个人唱,唐果果同学舞跳得这么好,得给我伴舞才行。”

“没问题!”唐果果自信满满,一口答应,她就喜欢表现。

凌默调试了一下吉他,对着话筒轻声说:“一首…《护花使者》,送给大家。”

前奏响起,节奏明快动感!紧接着,凌默开口演唱,流利地道的粤语瞬间引爆全场!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深宵的冷风 不准吹去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他的歌声极具感染力,节奏感十足,粤语咬字清晰又有味道。更重要的是,这首歌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其旋律和歌词带来的新鲜感和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原本只是外国语学院内部的起哄,但这从未听过却又抓耳至极的旋律、铿锵地道的粤语、以及凌默即便压低帽檐也遮掩不住的舞台气场,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漩涡。

附近几个学院方阵的学生,原本还在各自活动,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高质量表演吸引,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好奇地围拢过来。 像是被无形的磁石吸引,人群开始从四面八方向外国语学院的位置汇聚。操场上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又以这里为中心,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哇靠!这什么歌?这么好听!”

“粤语!是粤语歌!谁啊那么牛!”

“弹唱俱佳啊!这师兄哪个院的?”

“快看快看!那边好热闹!”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许多后来的学生甚至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只想看清圈中那个弹唱的身影和那个跳舞的活泼女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兴奋和惊叹。

唐果果也完全没料到场面会变成这样,先是一愣,随即更加兴奋,即兴发挥的舞蹈也更加卖力活泼,笑容灿烂得如同夏日骄阳,与凌默的演唱相得益彰,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凌默沉浸在自己的演唱中,歌声时而诙谐,时而深情,吉他节奏催动人心。 他偶尔与唐果果一个眼神互动,都能引发周围一圈的尖叫。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随处荡,多冰冷, 以往为了自我挣扎,从不知,她的痛苦…”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吉他尾音结束时,整个场面彻底沸腾了! 虽然很多外省的听不懂粤语,但不影响现场的火热,能听懂的也不一定能听清歌词,可这不影响凌默的火爆节奏,于是掌声、尖叫、口哨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不仅仅来自外国语学院,更来自周围所有被吸引过来的其他学院学生!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师兄再来一首!”

“师兄你到底是谁啊!摘帽子!”

“这歌叫什么名字啊!太好听了!”

声浪几乎要掀翻操场的夜空。

凌默在一片沸腾中,将话筒还给还在兴奋喘气、脸上洋溢着巨大成功喜悦的唐果果,对她快速笑了笑,然后迅速压低帽檐,趁着人群还在激动中未完全反应过来,像一个真正的“护花使者”完成使命后功成身退般,敏捷地挤开人群,想要快速脱身!

其实在凌默的歌声刚响起时,隔壁经管学院的方阵里,林晚星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颗没吃完的橘子。那天在超市碰到凌默的悸动还没褪去,此刻听到那阵清亮又带着点诙谐的粤语,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不远处的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灯光下,那个抱着吉他的身影格外显眼。浅灰色的棒球帽檐压得低,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是那个在医务室帮她拉袜子、在超市里收下她水果的“曾阿牛”师兄!

“哇!这粤语唱得也太地道了吧!”旁边的夏晓语激动地拍了下她的胳膊,“这旋律好好听啊,从没听过!”

赵瑶凑过来看,眼睛突然亮了:“哎?这个戴帽子的师兄,是不是那天在超市晚星给送水果的那个?叫……叫曾阿牛的那个师兄?”

林晚星的脸瞬间就红了,像被灯光烤热的苹果,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方向——他弹吉他的姿势真好看,指尖在琴弦上跳跃,连低头时帽檐下露出的那点下颌线,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认真。刚才在超市里还觉得他话少又低调,没想到站在人前时,竟这么耀眼,连歌声里都带着光。

“真的是他!”陈欣也看了出来,笑着推了推林晚星的肩膀,“晚星,你看师兄这么厉害,快上去给他送花呀!”

“哪……哪有花呀?”林晚星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头埋得更低了,耳朵尖都红透了,连手里的橘子都快攥出水来。

夏晓语立刻凑过来,故意拖着长音笑:“谁说要真花啦?我们晚星不就是朵最漂亮的花吗?你看这脸蛋红的,比玫瑰花还甜呢!”

“就是就是!”赵瑶跟着起哄,“快过去呀,就说曾师兄,你唱得真好,顺便问问联系方式,省得你天天在宿舍念叨忘了要维信!”

林晚星被她们说得脸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又看向那个被人群围着的身影。

他刚好唱到“深宵的冷风 不准吹去她”,声音里带着点温柔的坚定,唐果果在他身边跳着舞,两人偶尔对视一笑,引得周围一阵尖叫。

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明明知道只是师兄的表演,可看着他被那么多人喜欢,心里竟有点小小的酸涩,又有点说不出的骄傲——原来他这么有才华,原来他站在光里的时候,这么耀眼。

“我……我不去……”林晚星把脸埋进夏晓语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好多人……”

“怕什么呀!”夏晓语故意逗她,“你看师兄唱得那么投入,肯定会收下你的‘花’的!”

正闹着,凌默的歌刚好唱完,全场的欢呼像潮水般涌过来。林晚星偷偷抬起头,就见他把话筒递给唐果果,然后趁着人群没反应过来,转身往操场外走——脚步轻快,像阵风似的,很快就消失在阴影里。

“呀!师兄走了!”赵瑶惋惜地叹口气,“晚星,你看你,刚才不勇敢点,现在没机会啦!”

林晚星的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去,不然肯定会紧张得说不出话。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橘子,指尖还残留着白天在超市碰到他时的温度,耳边仿佛还响着他弹吉他的声音,脸颊又红了起来。

“没关系……”她小声嘀咕着,眼睛里却闪着点期待的光,“说不定……下次还能碰到他呢。”

夏晓语看着她这副害羞又心动的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行啦,下次碰到,我们肯定把你推上去!谁让我们晚星是朵舍不得让人错过的小花呢!”

林晚星没反驳,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心里却像被撒了把糖,甜丝丝,看他站在光里,都会觉得心跳加速,连想起他的样子,都会忍不住脸红呀。

凌默刚挤出人群两步,衣角就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拽住。回头一看,是晓雯,她手里还攥着那把木吉他,眼睛亮晶晶的:“师兄,再唱一首嘛,就一首!”

周围的欢呼声立刻又涌了上来,几个外院的女生干脆围过来,像筑起小围墙似的挡住他的路,有人举着手机,屏幕映着满脸期待:“师兄,我们还没听够呢!”连计算机学院的男生都挤在人圈外喊:“师兄,再来一首再走啊!”

凌默无奈地停下脚步,接过唐果果递来的话筒,暖黄的串灯落在他压得低低的帽檐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话筒传得很远:“大家别闹,我真的得走了。”

这话刚出口,人群里就响起一片“不要啊”的惋惜声。凌默笑了笑,只好补充:“正式介绍下,我是文学院的人,不是外院的师兄。”

“哇!文学院的?”有人立刻惊呼,“难怪弹吉他这么有感觉!”

外院的学生们愣了愣,随即更兴奋了——原来还是跨院来帮忙的“大神”!掌声又响起来,唐果果更是骄傲地扬起下巴:“看吧!我就说他超级厉害!”

可没等凌默再说“再见”,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凌默师兄!我们是文学院的!”

凌默转头,只见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挤了进来,都是文学院的新生,领头的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脸涨得红红的,手里还举着个写着“文学院”的小牌子:“师兄,你怎么来外院表演啦?你怎么不来我们这里呢!”

这话一出,文学院的新生们立刻跟着附和,几个女生挤到前面,语气又急又娇:“师兄,刚才那首《护花使者》太好听了!快跟我们回去,给咱们文学院也唱一首!”

“就是就是,外院都听完了,咱们院不能没有!”

原来刚才凌默自报家门时,文学院方阵里的新生们就炸开了锅——谁能想到,那个在外院火得一塌糊涂的“帽子师兄”,居然是自己学院的!

起初是羡慕,看着外院的人围着凌默欢呼,心里又酸又痒,后来干脆按捺不住,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跑过来“抢人”。

“师兄,跟我们走!”双马尾女生伸手想去拉凌默的胳膊,旁边另一个戴细框眼镜的女生已经递过一瓶水:“师兄,先喝点水,等会儿给我们唱首中文歌呗,粤语歌好听,中文歌肯定更棒!”

外院的学生们见状,立刻不乐意了,唐果果把凌默往身后护了护,鼓着腮帮子:“不行!师兄是我们先找到的,还没给我们唱够呢!”

两个学院的学生瞬间“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却没半点敌意,满是热闹的孩子气——

“师兄是文学院的,当然要回我们院!”

“可师兄是来帮我们外院的,得先陪我们!”

“那一起嘛!大家一起听师兄唱歌!”

凌默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两拨人,女生们围着他争着递水、递小零食,男生们则笑着起哄“师兄偏心可不行”,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他抬手把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一点眉眼,对着话筒笑:“好了,别争了。”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凌默指了指文学院的新生们,又看了看身边的唐果果,无奈又温柔:“我先跟文学院的师妹师弟们回去露个脸,唱首歌就好。”

他又转向外院的学生,“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补一首,行不行?”

“行!”两边的人异口同声地喊,唐果果还特意跑到文学院女生身边,拉着双马尾的手:“那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师兄,下次我们外院有活动,还找他帮忙啊!”

凌默被这阵仗逗笑,接过那把木吉他,跟着文学院的新生们往外走。

身后,外院的欢呼声还在飘过来,唐果果举着话筒喊:“师兄,我等等去找你,你不许跑!”

而身边,文学院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有人好奇他怎么会弹吉他,有人追问《护花使者》的歌词,暖黄的灯光跟着他们的脚步,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都飘着青春的热闹劲儿。

刚走出外院的人圈,双马尾女生就立刻凑到凌默身边,小步子迈得飞快,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像只活泼的小松鼠。

“师兄师兄,我叫林晓晓,是文学院新生!”她仰着小脸,眼睛弯成月牙,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又有点娇嗔:“你也太不够意思啦!明明是我们文学院的,却偷偷去外院表演,把我们都忘啦?太过分啦!”

这话刚说完,旁边几个文学院的女生立刻帮腔——

“就是呀师兄!我们白天站军姿的时候,还在说要是有师兄师姐来表演就好,结果你倒好,跑去给外院当‘救场大神’啦!”

“亏我们刚才听到你说自己是文学院的,都激动得跳起来了,还以为是藏在我们方阵里的‘神秘大佬’呢!”

说话间,林晓晓干脆伸手抓住了凌默的胳膊,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袖口,像怕他下一秒就飞走似的,晃了晃:“师兄你可不许跑哦!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去拯救我们的军训晚会啦!”

她攥得不算紧,指尖带着点汗湿的温热,却透着股直白又可爱的执拗。旁边另一个戴发箍的女生也赶紧跟上,轻轻拉住凌默的另一只胳膊,笑着说:“对!师兄你跑不掉啦,我们可是‘人多势众’!”

凌默被两边拽着胳膊,看着眼前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林晓晓的双马尾随着脚步蹦蹦跳跳,发箍女生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连后排的男生们都笑着起哄“师兄别想溜”,无奈又觉得好笑。

他只好举起没被拉住的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好好,不跑。”

“耶!”林晓晓立刻欢呼起来,攥着他袖口的手更紧了点,脚步也轻快起来,“师兄你不知道,我们方阵晚上就只唱了几首老歌,隔壁计算机学院有手风琴,经管学院有非洲鼓,我们都羡慕死了!现在有你在,我们肯定能赢过他们!”

说着,她还回头冲身后的同学们喊:“你们说是不是?!”

“是——!”

一群人响亮地回答,脚步声、笑声混在一起,暖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朝着文学院的方阵走去,热闹得像支凯旋的小队伍。凌默被夹在中间,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问话,感受着胳膊上温热的力道,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就深了些。

越靠近文学院方阵,围在凌默身边的女生就越多,迷彩服的绿衬着她们晒得微红的脸颊,像一丛丛迎着光的小雏菊,连说话都带着脆生生的笑意。

林晓晓攥着他的胳膊没松,晃着双马尾好奇地追问:“师兄,你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叫‘帽子师兄’吧?到底叫什么呀?”

“对呀对呀,说真名嘛!”戴发箍的女生跟着凑过来,眼睛亮闪闪的,“刚才外院有人猜你叫阿牛师兄?是不是呀?”

凌默心里咯噔一下——“曾阿牛”这个化名本就够低调,可刚才在外院的风头已经太盛,要是再用这个名字,保不齐会被人记挂着追问。

他飞快地转了个念头,故意扯了个更“接地气”的名字,压低声音笑道:“你们叫我李二狗就行。”

“李二狗?!”

林晓晓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里的小牌子都晃了晃,“师兄你骗人!这名字也太……太可爱了吧?不对,是太怪啦!”

“就是呀!”旁边的女生们立刻笑作一团,有人捂着嘴直乐,“师兄弹吉他那么帅,唱歌那么好听,怎么会叫这个?肯定是藏着真名呢!”

“师兄骗人!”

“快说啦,不然我们就扯你帽子啦!”

小姑娘们闹着围上来,语气里全是娇俏的“威胁”,有人真的伸手碰了碰他的帽檐,指尖轻轻的,带着点玩笑的试探。

凌默赶紧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挡住眼里的慌神和笑意:“没骗你们,真叫李二狗。”

“才不信!”林晓晓撅着嘴,却反而攥紧了他的袖口,生怕他跑了似的,“师兄肯定是怕我们太喜欢你,故意说个奇怪的名字!不过没关系,就算叫李二狗,你也是我们文学院的‘二狗大神’!”

“对!二狗大神!”女生们立刻跟着起哄,笑声像撒了把糖豆,连后排的男生都跟着笑:“师兄这名字,够接地气!”

凌默无奈地摇摇头,任由她们围着往前走。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李二狗”总比“曾阿牛”更像个随口编的名字,应该没人会把这个和那个躲在研究院里的“旁听生”联系起来。

他偷偷抬了抬帽檐,飞快瞥了眼身边笑靥如花的女孩们,又赶紧把帽檐压下去,嘴角却忍不住跟着她们的笑声,轻轻翘了起来。

刚走到文学院方阵边缘,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略显刻意的洪亮声音。暖黄的串灯底下,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裤的男生站在小马扎上,头发梳得锃亮,连袖口都扣得严丝合缝,手里攥着个笔记本,正对着方阵里的新生们滔滔不绝。

“想当年我大一的时候,就拿下了校级征文一等奖,大二牵头组织‘书香校园’活动,参与人数破了学院纪录,大三当选学生会主席,更是带领团队……”他说着,还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带着点不自觉的优越感,“所以我想说,大学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会,像我这样……”

方阵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几个坐在前排的小女生,睁着眼睛听得一脸佩服,偶尔还会小声说句“师兄好厉害”。但更多人只是低着头,有的玩着手里的迷彩帽绳,有的悄悄和身边人对视一眼,眼里藏着点无奈的笑意。

林晓晓刚把凌默往方阵里带,一听见这声音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拉着凌默的胳膊往后退了半步,凑到他耳边,用气音小声嘀咕:“二狗师兄,看见没?这就是我们院的学生会主席,大三的,每次来都讲这些,翻来覆去就那几件事,我最看不惯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了——梳个头发比女生还久,说话像念稿子,偏偏还有人觉得他厉害。”

她说着,还故意朝那个男生的方向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双马尾跟着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孩子气的嫌弃。旁边几个跟着回来的女生也凑过来,小声附和:“就是!这几天来慰问新生都讲他自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还不如刚才二狗师兄你唱一首歌呢!”

凌默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男生还在讲着“光荣历史”,连手势都透着股刻意的“领导范儿”,和刚才外院的热闹、此刻身边女生们的鲜活,格格不入。他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刚想开口,就见林晓晓突然眼睛一亮,拉着他的胳膊往方阵后面躲了躲,小声说:“等他讲完!等会儿就让师兄你上台,好好灭灭他的风头!”

周围的喧闹裹着串灯的暖光涌过来,凌默不得不微微俯身,凑近林晓晓耳边说话。他的嘴唇离她的耳廓不过寸许,温热的气息随着话音轻轻扫过:“要不算了吧,本来也没计划我……”

话音未落,林晓晓就像被烫到似的,耳朵瞬间红了。那是双小巧的耳朵,耳廓线条软乎乎的,耳尖带着点天然的粉,此刻却从耳尖一路红到耳后,连细细的绒毛都透着绯色,像被晚霞染透的小桃子。凌默的气息扫过耳垂时,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耳洞里像钻进了只小蝴蝶,痒痒的,连带着后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不、不行!”林晓晓猛地回过神,声音都有点发颤,却立刻伸手抓住了凌默的手。她的手心温热又有点汗湿,指尖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像攥着块怕丢的糖,“本来就该有!他讲得那么无聊,大家都想听你唱!”

她仰起脸,脸颊红得更厉害了——不是晒出来的健康粉,而是从脸颊中心往外晕开的绯色,连鼻尖都透着红,像刚喝了点小酒,又像被春风吹红的桃花瓣。睫毛飞快地扑闪着,不敢看凌默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亮晶晶的瞳仁里映着串灯的光,带着点委屈又倔强的模样:“师兄你别想跑,我……我抓着你呢。”

凌默被她攥着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风从香樟树叶间吹过来,带着点草木的清香,也吹得林晓晓的双马尾轻轻晃了晃,扫过他的胳膊。她的耳朵还红得发亮,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些,却偏要装出强硬的样子,那点反差,像颗裹着糖衣的小果子,又甜又软。

周围的女生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人捂着嘴偷笑,有人对着林晓晓挤眼睛,连空气里都好像飘着点甜甜的暧昧。凌默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和耳朵,感受着腕上温热的力道,原本想说的“算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无奈又温柔的笑:“好,不跑。”

林晓晓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攥着他手腕的手松了点,却还是没放开,只是偷偷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袖口,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

学生会主席张昊正讲得唾沫横飞,手指还在笔记本上点着自己罗列的“光荣事迹”,突然听见方阵后排传来一阵细碎却响亮的起哄——

“二狗师兄来一个!”

“让二狗师兄唱首歌!”

这声音像颗小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里,瞬间打断了他的节奏。张昊皱紧眉头,把笔记本往腋下一夹,从马扎上下来时动作都带着点刻意的“威严”,白衬衫的袖口扣得严丝合缝,梳得发亮的头发连一丝乱发都没有,只有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径直往后排走,皮鞋踩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走到林晓晓和凌默面前时,特意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扫过凌默压得低低的帽檐,最后把目光落在林晓晓身上,语气带着官腔:“干什么呢?不知道慰问表演有流程吗?谁让你们瞎起哄的?”

林晓晓本来还攥着凌默的手腕,一听这话立刻仰起脸,脸颊上的绯红还没褪干净,语气却半点不怵:“张主席,我们想让二狗师兄表演!他弹吉他可厉害了,比听人翻来覆去讲老黄历有意思多了!”

“二狗师兄?”张昊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审视,“哪个系的?研究院的?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

“对!是文学院研究院的!”旁边戴发箍的女生立刻大声接话,语气里藏不住骄傲,“刚才在外院,师兄一首歌唱得好多人都围过来听呢!”

张昊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研究院的学生多少要给点面子,他刚想摆出“通情达理”的样子说“既然是研究院的同学,那按流程来也不是不行”,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小声补充:“是……是研究院的旁听生啦。”

“旁听生?”张昊的眼神瞬间变了,刚才那点收敛的姿态荡然无存,嘴角勾起个轻蔑的弧度,上下打量凌默的目光像带着刺——普通的上衣,洗得有点旧的牛仔裤,怀里抱着把看不出牌子的木吉他,连帽檐都压得遮住了半张脸,怎么看都不像“值得重视”的人。

他轻嗤一声,语气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一个旁听生凑什么热闹?慰问表演是学生会安排好的,别拿着这点小伎俩博眼球,影响大家的兴致。”

这话刚落,林晓晓瞬间炸了,攥着凌默手腕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有点发白,她往前迈了一小步,仰着红通通的脸直接怼回去:“旁听生怎么了?旁听生就不能有本事了?张主席,你讲了半小时就只会说自己拿了多少奖,谁耐烦听啊?二狗师兄刚才在外院唱的歌,比你这些陈词滥调好听一百倍!大家都想听他表演,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她声音又脆又亮,一下子把方阵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原本低着头玩帽绳、悄悄走神的新生们,全都抬起头看向这边,刚刚看了凌默表演的人群中有人跟着小声附和:

“就是,我们想听师兄唱歌!”

“别讲了,赶紧让师兄上来!”

张昊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攥着笔记本的边缘都泛了白,刚想张嘴训斥,林晓晓已经拉着凌默往方阵中央的小舞台跑,边跑边回头对着全场喊:“大家安静一下!我给你们正式介绍!”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跳上临时搭的小舞台,一把从张昊手里抢过话筒——动作快得让张昊都没反应过来,然后对着全场扬声笑道:“这位就是我们的二狗师兄!他也是咱们文学院的,吉他弹得超厉害,唱歌更是绝了!刚才在外院表演,连计算机学院、经管学院的人都围着听!现在,我们请师兄给大家唱一首,大家说好不好?!”

“好——!”全场的欢呼声瞬间掀翻了头顶的串灯,比刚才听张昊讲话时响亮了十倍不止!连前排那几个原本盯着张昊看的小女生,都跟着使劲拍手,眼里满是期待。

张昊僵在台下,手里还攥着那本写满“光荣事迹”的笔记本,脸色难看地站在阴影里,却再也没人多看他一眼——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那个抱着吉他的身影上,连暖黄的灯光,都好像特意绕开了他,全落在了凌默和林晓晓身上。

凌默被林晓晓拉着走上舞台时,暖黄的串灯刚好绕着他的衣角晃了晃,连帽檐下的阴影都染成了温柔的金色。他站定在舞台中央,抱着吉他轻轻调整背带,指尖刚碰到琴弦,台下原本细碎的议论声就瞬间消失——不仅是文学院方阵,连隔壁几个学院的学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悄悄凑了过来,有人踮着脚,有人搬着小马扎,很快就在方阵外围围了一圈又一圈。

凌默低头想了想,前世大学报到时,也是这样坐着火车闯进陌生的城市,夜里躺在宿舍床上,看着窗外的霓虹,心里装着对家和旧友的思念。

此刻手里的吉他、眼前的光影、台下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让他想起

《有没有人告诉你》

——没有热烈的节奏,却藏着最细腻的心事,刚好配得上这晚的风,和这群刚踏入青春岔路口的人。

他抬手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线条干净的下颌。接着轻轻调整嗓音,让声音比唱《护花使者》时更低沉些,带着点被晚风磨过的沙哑,像旧唱片里的调子,和那个大火的凌默嗓音有了一些差别,不至于被人认出。

指尖拨动琴弦,简单又带着怅然的前奏慢慢飘出来。最先安静下来的是文学院的新生们——前排那个总抱着笔记本记笔记的女生,笔尖顿在纸上;

后排几个偷偷玩着手机的男生,也悄悄把屏幕按暗;

连林晓晓紧了紧小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双马尾垂在肩头,忘了晃动。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第一句刚出口,台下瞬间静得能听见风扫过香樟树叶的“沙沙”声。

凌默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像有人在耳边轻轻诉说心事,一下子戳中了所有新生的软肋

——计算机学院那个凑过来的男生,忽然想起开学那天,爸妈站在火车站台挥手的样子,悄悄把脸转向阴影处;

经管学院的女生攥着舍友的手,眼眶瞬间红了,她想起第一次在宿舍楼下,看着爸妈的车消失在路口时,自己偷偷抹眼泪的模样。

文学院方阵里,有人慢慢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迷彩服的衣角;

有人靠在舍友肩膀上,肩膀轻轻颤抖;

连刚才还觉得“无聊”的男生,都皱着眉,耳朵竖得高高的,眼神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怅然。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们脸上,映着亮晶晶的水光,却没人觉得狼狈——那些藏在心里的孤单、对家的思念,还有对未来的迷茫,都被这歌声轻轻勾了出来。

外围的人越聚越多,外国语学院的唐果果也挤在人群里,踮着脚看着舞台上的身影,手里还攥着刚才跳街舞时系的红绳,眼睛红红的;

法学院那个演小品的男生,忘了自己还要上场,就站在原地,跟着旋律轻轻晃着头;

文学院的张昊站在角落,原本抱着胳膊的手慢慢松开,脸上的轻蔑早没了踪影,只剩下复杂的神色。

凌默的指尖在琴弦上流转,歌声娓娓道来: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魔力,顺着风飘得很远,连操场另一头的方阵都有人竖起耳朵。

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录下这首歌,手指却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抖;

几个男生互相递了个眼神,没人说话,只是跟着节奏轻轻拍着腿,拍着拍着,掌心就湿了。

林晓晓站在凌默身边,看着他压得低低的帽檐,听着他低沉的歌声,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赶紧抬手抹掉,却越抹越多——她想起开学前,妈妈说“到了学校要好好吃饭”,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都藏在这首歌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凌默的指尖轻轻停在琴弦上,台下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慢慢鼓起掌。

接着,掌声像潮水般涌来,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热烈,有人擦着眼泪笑,有人大声喊:“师兄,再唱一遍!”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凌默对着台下轻轻弯了弯腰,把帽檐压得更低,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感动,有好奇,有崇拜,可此刻心里却软软的

——原来把藏在心里的歌,唱给一群懂的人听,是这样温暖的事。

凌默对着话筒,声音依旧压得低沉,带着刚唱完歌的微哑:

“这首歌叫《有没有人告诉你》,希望离家的日子里,大家都能被思念温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简单的祝福刚落,“再唱一遍”的呼声立刻裹着晚风涌上来,连外围挤着的其他学院学生都跟着喊。凌默看着台下一双双亮闪闪的眼睛,红着眼眶的、攥着衣角的、偷偷咬着唇的,终究没忍心拒绝,指尖再次落在琴弦上。

前奏重新响起时,台下静得能听见眼泪砸在衣襟上的轻响。这一次,没人再急于拍照,也没人悄悄议论,所有人都仰着头,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像怕惊扰了藏在旋律里的心事。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第一句刚出,文学院方阵里那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眼泪就先滚了下来。

她想起高考结束那天,和暗恋了三年的男生在车站告别,男生塞给她一张纸条,写着“到了大学,要开心”,却没说“我喜欢你”

刚才第一遍听时,她想的是爸妈的背影;这一遍,纸条上的字迹却突然清晰起来,连男生说话时红透的耳尖,都跟着歌声一起,落在了眼泪里。

前排一个穿迷彩服的男生,原本还强撑着把眼泪憋回去,可当“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这句响起时,他忽然红了眼眶。

高中时的日记本还锁在行李箱最底层,里面写满了对后座女生的小心思——她扎头发时的皮筋是粉色的,她解数学题时会咬着笔杆,她毕业那天说“以后可能见不到了”,他却没敢说“我舍不得”。此刻歌声漫过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化作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

林晓晓站在凌默身边,手腕上那串细巧的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晃,暖黄的灯光落在珠子上,映出细碎的光——那是妈妈送她的开学礼物,据说珠子是南洋珠,一串的价钱够普通学生攒大半年。可此刻她半点没在意手链的贵重,只是攥着话筒,任由眼泪砸在话筒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从没有过青涩的心动,听着“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起初想起的是家里司机送她来学校时,后备箱塞满的行李箱,是妈妈反复叮嘱“缺什么就说,让张叔给你送”;可当凌默的歌声流转到“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她忽然忘了擦眼泪,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压得低低的帽檐。

吉他声轻轻漫在风里,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没有家里音响播放的唱片那样精致,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真诚,每个字都像落在心尖上的小石子,漾开一圈圈软乎乎的涟漪。

林晓晓见过太多精致的东西——从小住的房子铺着羊毛地毯,穿的衣服是定制的,连生日蛋糕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这样简单的歌声,这样藏在旋律里的心事,比所有昂贵的礼物都更让人心软。

她不懂爱情里的思念,却忽然向往起歌里藏着的心意——向往那种“把思念写进信里”的郑重,不是微信里随手发的表情包,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牵挂;

向往那种“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的温柔,不是物质上的满足,是把心事唱给你听的真诚。尤其看着身边的凌默,明明抱着一把普通的旧吉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却把最软的歌声唱给大家听,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歌,比家里那些闪闪发光的摆件,更让她心动。

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却没注意到珍珠手链蹭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旁边的女生递来纸巾,她接过来,偷偷抬眼看向凌默拨弦的指尖,心里悄悄想着:原来向往的感觉,不是拥有多少好看的东西,而是能遇到一个人,把简单的心事,唱得这样动人。

歌声还在继续,她攥着话筒的手松了些,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来——原来不管家里有多少宝贝,这样被一首歌、一个人轻轻打动的时刻,才是最珍贵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眼睛却亮闪闪的,像盛着星星,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映着暖光,也映着她心里悄悄冒出来的、甜甜的向往。

外围挤着的计算机学院男生,靠在香樟树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树干。他想起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他考砸了,躲在操场角落哭,隔壁班的女生递给他一瓶水,说“没关系,下次加油”。

后来他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却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只记得她校服裙摆上的小碎花,和递水时指尖的温度。

此刻歌声里的“思念”,突然就有了模样,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掉,砸在草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唐果果挤在人群里,手里的红绳被攥得发皱,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没有过青涩的心动,听着“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起初想起的是高中宿舍挤在一张床上分享零食的姐妹,可旋律流转到“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脑海里却突然跳出凌默的样子——傍晚食堂前,他压低帽檐站在暖黄的余晖里,被自己拉着胳膊时无奈又纵容的笑;

操场角落合练时,他指尖划过吉他弦,稳稳的伴奏让所有人都安下心来;

还有刚才跳机械舞时,他僵硬又精准的动作,像团突然炸开的光,让全场都为他欢呼。

这些画面混着歌声漫过来,唐果果忽然觉得鼻子更酸了。她想起刚才在外院方阵,自己拉着他的胳膊喊“帽子哥哥”,他没躲开;

想起他明明不想太出风头,却还是陪着自己跳完了舞,唱了歌;

现在听着“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她不懂爱情里的思念,却懂那种“想再跟他多说说话”的心意

——想再听他弹一次吉他,想再看他跳一次那个奇怪的舞,想知道他压在帽檐下的眼睛,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眼泪砸在手腕的红绳上,唐果果赶紧用袖子抹掉,却越抹越多。

她踮着脚,使劲往舞台上看,凌默的帽檐依旧压得很低,可她却好像能透过歌声,看见他藏在阴影里的温柔。

她咬着唇,小声跟着旋律哼,声音里全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刚才光顾着高兴,下次再想见他,会不会就找不到了?

旁边外院的女生见她哭了,递来一张纸巾,小声问:“果果,怎么哭了?想家里人了吗?”唐果果摇摇头,攥着纸巾,眼睛却没离开舞台上的身影,眼泪又掉了下来:“不是……就是觉得……这首歌好好听,师兄好好哦。”

她没说出口的是,此刻心里的思念,不是对家人,也不是对同学,而是对那个戴着帽子、弹吉他很好听、跳舞很厉害的“帽子哥哥”——原来有些心动,不用经历爱情,也会在某个瞬间,被一首歌轻轻勾出来,连眼泪都带着点甜甜的期待。

暖黄的串灯落在每个人脸上,映着亮晶晶的眼泪,却没人觉得难堪。

有人把脸埋在舍友肩膀上,小声说“我想起高中时给我传纸条的人了”;

有人攥着手机,屏幕停留在和高中同学的聊天界面,却没敢按下发送键;

还有人靠在一起,安静地跟着哼歌,眼泪顺着嘴角滑落,却带着点青涩的甜。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凌默的指尖停在琴弦上,台下依旧安静,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女生小声说:“师兄,这首歌……让我想起高中时,那个没说出口的再见。”

话音刚落,更多人跟着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青春里的思念,不仅有对家的牵挂,还有那些藏在纸条、拥抱和校服里的遗憾与不舍,被一首歌轻轻勾起,连眼泪都带着点甜甜的温柔。

凌默看着台下一片泛红的眼眶,心里也软软的。他对着话筒轻声说:“不管是家人,还是并肩走过的人,那些思念,都是青春里最珍贵的光。”

说完,他抱着吉他,准备退出舞台,没再停留——他知道,这个晚上,这首《有没有人告诉你》,会和那些关于家、关于青春伙伴的眼泪一起,留在很多人的青春里,成为往后想起时,会轻轻笑出声的回忆。

最后一个音符刚消散在风里,台下的欢呼声就炸了——文学院的女生们红着眼眶往前涌,外院挤过来的姑娘们更是举着手机喊:

“二狗师兄!我喜欢你!”

有人直接对着凌默报手机号:“师兄!138xxxx5678!记得加我!”

还有个穿迷彩服的女生,干脆踮着脚往舞台上冲,伸手就想抱他。

凌默被这阵仗吓得往后退,怀里的吉他差点没抱稳。混乱中,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身边林晓晓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掌心有点汗湿,还带着串珍珠手链的微凉。林晓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连呼吸都停了半秒。

那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拉手。凌默的手掌温热,指腹带着点弹吉他磨出的薄茧,轻轻裹着她的手,力道不算重,却让她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口,像藏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脸颊“唰”地红透了,从脸颊中心一直红到耳尖,连后颈都泛起一层薄红,她想抽回手,却又偷偷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心里又慌又甜:原来被人拉手,是这样麻麻的、暖暖的感觉。

“晓晓,帮我拦一下,我得走了!”凌默的声音裹着焦急,凑到她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带着刚唱完歌的微哑。

台下的女生们还在往前挤,有人已经伸手要碰凌默的帽檐,混乱中,凌默被人推了一下,脸不自觉地往林晓晓那边靠了靠

——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耳尖,像羽毛拂过,带着点柔软的温度。

林晓晓的身体瞬间软了,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紧紧攥着凌默的手,靠在他胳膊上。

耳尖被碰过的地方,像烧起来似的,又烫又麻,连带着整个耳朵都红得发亮,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不是难过,是太紧张,太心动,心里像有颗糖炸开,甜得发慌。

她抬头看向凌默,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

刚才听到女生们喊“喜欢”、要抱他的时候,她心里莫名地发紧,像有小爪子在挠,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自私,却还是偷偷盼着:

别被太多人发现,别被太多人碰,只想把会唱歌、会拉手、会不小心碰到她耳朵的“二狗师兄”,藏起来自己看。

这念头刚冒出来,林晓晓就用力晃了晃脑袋,却还是立刻往凌默身前站了站,张开胳膊像只护着宝贝的小兽,对着涌上来的女生们喊:

“大家别挤呀!师兄还有事!下次再找他!”

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却格外认真,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跟着动作叮当作响,红透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倒真让女生们顿了顿。

凌默趁机往后退,拉着林晓晓的手轻轻晃了晃,飞快地说:“谢了,下次见!”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转身就往方队后面跑

——怀里抱着吉他,脚步又轻又快,几下就钻进了香樟树的阴影里,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

等女生们反应过来时,凌默早就没了踪影。

林晓晓站在原地,攥着还带着他温度的手,耳尖依旧烫得吓人,脸颊红扑扑的,心里又甜又懊恼:刚才光顾着拦人,居然忘了要电话!

她忍不住跺了跺脚,迷彩服的裙摆跟着晃,珍珠手链叮当地响,眼睛却望着香樟树的方向,嘴角偷偷翘了起来——原来被他拉手、被他碰到耳朵的感觉,是这么让人忘不了。

操场人群逐渐散去,兴奋的余温仍在。凌默正想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一阵急促清脆的呼喊和脚步声追上。

“帽子哥哥!等等!别想跑!”

唐果果拉着她的三个室友——主唱晓雯、爽朗的莉莉、害羞的小悠,气喘吁吁地将他拦下。

“哥哥!你今天晚上简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兼超级英雄!必须请你吃饭!不然我们良心过不去!”

唐果果双手叉腰,脸蛋红扑扑,眼睛闪亮,语气斩钉截铁。

凌默无奈拒绝,但唐果果开始软磨硬泡,拽着他胳膊摇:

“哥哥~好哥哥~求求你啦~”

她嘟着嘴,大眼睛眨巴,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晓雯小声帮腔:“师兄,真的非常感谢…”

莉莉笑嘻嘻:“师兄给个面子嘛!”

小悠用力点头。

凌默最终答应:“好吧好吧。简单吃点就行。”

“耶!”唐果果欢呼,

“走!大排档!”

五人很快在热闹的大排档坐下。唐果果豪气点单:“老板!炒田螺、烤鱼、蒜蓉茄子、辣炒花蛤…再来一扎冰镇酸梅汤!”

点完问凌默:“哥哥还要加点什么吗?”

凌默摆手

等菜时,唐果果兴奋复盘今晚盛况。

晓雯细声赞美,莉莉好奇问:“师兄你粤语怎么那么厉害?”

小悠安静地涮餐具。

凌默微笑应对:“以前喜欢听,就会了一点。”

吃着香气四溢的菜肴,莉莉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凌默:“对了师兄,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凌默正准备开口,唐果果却抢过话头,得意洋洋:“嘿嘿,我知道!但我偏不告诉你们!这是我和阿牛哥哥的秘密!”

还冲凌默眨眨眼。

凌默哭笑不得,只好默认。

莉莉抗议,晓雯柔声请求,小悠眼神好奇。唐果果得意扬下巴,拿起一串烤鱿鱼须正要咬,却被上面的辣椒粉呛得轻轻咳嗽了两声。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凌默,非常自然地将那杯还没人动过的冰镇酸梅汤轻轻推到了唐果果面前,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拨弄着自己盘子里的一颗田螺。

唐果果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那杯凝结着水珠、冰凉清爽的酸梅汤,又看了看旁边似乎专注于食物的凌默,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他注意到了?就咳了两声而已… 她心里嘀咕着,一种微妙的、被细心关照的暖流悄然蔓延开来。

她拿起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冰爽酸甜的滋味瞬间沁入心脾,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心里那点暖意也更明显了些。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加入到和莉莉的斗嘴中,只是嘴角的笑意似乎更甜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那盘辣炒花蛤转到唐果果面前,她爱吃辣,伸手就要去夹。

凌默却仿佛不经意般,先用公筷将几块烤得正好、不那么油腻的蒜蓉茄子夹到了她碗里,然后才自己去夹花蛤。

唐果果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茄子,再次怔了怔。她抬头看向凌默,他却正听着莉莉说话,侧脸在夜市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有点模糊,好像刚才的动作只是无意识顺手做的。

这个人…话不多,还挺细心的嘛…

唐果果心里想着,一种安心的、被默默照顾的感觉让她觉得格外温暖受用。她夹起那块茄子吃掉,感觉比平时吃的都要香。

这顿喧闹的谢宴充满了烟火气和青春的笑声。

大排档的烟火气还没散尽,唐果果就拉着凌默和舍友往操场跑。夜风裹着烤串的香气,吹得迷彩服的衣角轻轻晃,晓雯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酸梅汤,莉莉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小悠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偶尔被莉莉逗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等跑到操场时,果然已经熄了灯。只有月亮挂在梧桐树梢,清辉洒下来,把草地照得泛着层银白,连香樟树的影子都变得温柔。没有了白天的喧闹,风里只有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安静得刚好。

“就这里!”唐果果指着靠近湖边的一块草地,率先坐了下来,还不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阿牛哥哥,快坐!”

凌默无奈地摇摇头,在她旁边坐下,身后的吉他还斜挎在肩上。晓雯和莉莉也跟着坐下,小悠则轻轻挨着晓雯,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只乖巧的小兔子。

刚坐定,唐果果就开始叽叽喳喳:“刚才在操场,阿牛哥哥你跳的机械舞也太帅了吧!好多人都在手机问我你是谁呢!”

她说着,还模仿起凌默的动作,胳膊僵硬地抬起来,却差点晃倒,引得晓雯和莉莉哈哈大笑。

“你那哪是机械舞,明明是机器人没电了!”莉莉笑着打趣,伸手揉了揉唐果果的丸子头。唐果果不服气地撅起嘴,转头问凌默:“哥哥,我跳得像不像?”

凌默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像,比我跳得可爱。”

这话一出,唐果果立刻得意起来,又开始追问机械舞是怎么学的,晓雯也凑过来,轻声问:“师兄,你是不是以前学过舞蹈呀?刚才的动作好难,我都看呆了。”

凌默笑着摇摇头:“就是以前感兴趣,随便学了点。”

莉莉突然拍了下手,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对了!刚才你唱的《护花使者》也好听!我已经录下来了,回去要设成手机铃声!”

小悠也跟着轻轻点头,小声说:“真的很好听,粤语听起来好特别。”

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像群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裹在月光里,一点都不吵闹,反而格外鲜活。

唐果果把脑袋靠在凌默的胳膊上,抬头看着月亮,突然说:“哥哥,你说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我们军训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后山看月亮呀?”

“好呀好呀!”莉莉立刻附和,“后山的月亮肯定比这里圆!我们还可以带零食,边吃边看!”

晓雯笑着说:“那得提前查好天气,别到时候下雨了。”

小悠也小声补充:“我可以带相机,拍月亮和大家。”

凌默坐在中间,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规划着,月光落在她们脸上,唐果果的眼睛亮晶晶的,晓雯的笑容温柔,莉莉的脸上满是期待,小悠则偶尔露出浅浅的笑。

风轻轻吹过,带着青草的味道,身后的吉他还带着点白天的温度,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没有聚光灯,没有喧嚣,只有月光、虫鸣,和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把安静的夜,填得满满当当的甜。

“好啊。”凌默轻声应着,

“到时候如果有空,我陪你们去。”

月光刚把草叶上的露珠照得发亮,莉莉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吗?医学院的解剖室晚上会有动静!我老乡说,她上次熬夜赶报告,路过解剖楼,听见里面有‘嘀嗒嘀嗒’的声音,像水滴在瓷砖上,可解剖室早关水阀了!”

“哇——”

唐果果立刻往凌默身边凑了凑,胳膊肘蹭着他的袖子,“真的假的?别吓我!”

晓雯也缩了缩肩膀,小悠更是悄悄抓住了晓雯的衣角,眼睛里满是紧张,却又忍不住想听。

“我也听过一个!”晓雯咽了口口水,声音轻轻的,“说有个学姐晚上去图书馆还书,走在走廊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又没人,结果走到楼梯口,看见栏杆上挂着件白大褂,风一吹,袖子飘起来,像有人举着手……”

“啊啊啊别说了!”唐果果立刻捂住耳朵,却又偷偷从指缝里听,身体往凌默身边靠得更紧,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胳膊上。

莉莉笑得直拍腿:“你怕还听!胆小鬼!”

嘴上这么说,自己却也往凌默旁边挪了挪,和唐果果一左一右,把凌默夹在中间。

轮到小悠时,她脸都白了,小声说:“我……我没听过鬼故事,就……就听我奶奶说,晚上走夜路,要是听见有人喊你名字,不能回头,回头魂会被勾走……”

“太可怕了!”唐果果立刻抓住凌默的胳膊,晃着他的袖子,“阿牛哥哥,该你了!你肯定听过更吓人的!快讲一个!”

莉莉和晓雯也跟着起哄,连小悠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明明吓得攥紧了衣角,却偏要凑这个热闹。

凌默无奈地叹口气,看着身边三个挤成一团、明明怕得发抖却还要硬撑的小姑娘,还有紧紧抓着晓雯衣角的小悠,只好开口:“那我讲个短的,听完不许哭啊。”

月光把草地浸成一片柔和的银白,凌默刚讲到“表盘里慢慢映出个白裙子影子”,身边的动静就先乱了——

唐果果最先绷不住,尖叫一声就往他怀里钻,胳膊像藤蔓似的缠住他的腰,脸颊直接贴在他的衬衫上。布料下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她却半点没察觉自己已经完全靠在了凌默怀里,只知道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他的衣襟,带起一阵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混着她发间洗发水的甜,软软地飘在空气里。

晓雯吓得浑身发颤,下意识就往凌默身边倒,肩膀紧紧贴着他的胳膊,手背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又立刻抓牢了他的袖子,指腹无意识地攥着布料,把衬衫捏出几道浅浅的褶皱。她的头发垂下来,几缕碎发扫过凌默的胳膊,带着点刚洗过的柔软触感。

莉莉刚才还嘴硬,这会儿也慌了神,手脚并用地往凌默另一侧凑,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迷彩服的袖口蹭过他的裤腿,露出的小臂轻轻贴着他的腿侧,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她的呼吸有点急,带着点少女特有的甜腻气息,轻轻拂在凌默的胳膊上。

最胆小的小悠,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手死死攥着凌默的手,指腹冰凉却攥得很紧,掌心的汗濡湿了他的指尖。她的身子微微发抖,肩膀挨着凌默的胳膊肘,头发垂下来,发梢偶尔扫过他的手背,像羽毛似的轻轻挠着,让人心尖发颤。

四个小姑娘像四朵粘人的小花,全围着凌默拢成一团——

唐果果完全埋在他怀里,后背微微起伏,呼吸带着点后怕的急促;

晓雯和莉莉一左一右贴着他的胳膊,手还牢牢抓着他的袖子;

小悠攥着他的手,头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着光。

凌默的胳膊被晓雯和莉莉挤着,怀里抱着唐果果软软的身子,手被小悠攥着,鼻尖萦绕着少女们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洗衣粉香,还有刚吃过宵夜的一点点甜腻气息。

她们的体温透过衣物传过来,软软的、暖暖的,带着点不自知的依赖,把他裹在一片温柔又鲜活的气息里。

直到故事讲完,凌默无奈地开口哄劝,唐果果才懵懵懂懂地抬起头,脸颊还泛着红,鼻尖蹭得他的衬衫有点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完全靠在了凌默怀里,瞬间红了耳根,却还是没舍得挪开,只是小声嘀咕:“都怪你讲这么吓人……”

月光下,四个小姑娘围着凌默,肢体相贴的地方暖得发烫,少女特有的柔软气息裹着他,连夜风都变得甜丝丝的,让这个有点吓人的夜晚,突然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故事讲完,四个小姑娘半天没敢动,连月光落在草叶上的影子,都觉得像表盘里的指针在晃。

唐果果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凌默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哭腔:“阿牛哥哥!我不敢回宿舍了!万一楼道里有人问我几点怎么办?!”

晓雯也跟着点头,脸还白着:“我……我也不敢,宿舍楼道的灯还坏了两盏,黑乎乎的……”

莉莉刚才还逞强,这会儿也蔫了,抓着凌默的衣角不放:“就是!都怪你讲这么吓人的故事,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小悠更是没说话,只是攥着凌默的手,指尖冰凉,眼睛里还蒙着层水汽,显然是吓得不轻。

凌默看着四个围着自己、拉着袖子拽着胳膊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我送你们回宿舍。”

“真的吗?”唐果果立刻抬起头,眼睛里又亮了起来,抓着凌默胳膊的手却更紧了,“哥哥你要一直送我们到宿舍楼下,不能半路跑掉!”

“放心,不跑。”凌默笑着点头,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被四个小姑娘缠得牢牢的——

唐果果抱着他的胳膊,

莉莉扯着他的衣角,

晓雯挨着他的肩膀,

小悠则紧紧抓着他的手,四个迷彩服的身影围着他,像四只粘人的小考拉,一步都不肯松开。

往宿舍走的路上,月光把五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

唐果果还在小声抱怨:“哥哥你太坏了,讲那么吓人的故事,我今晚肯定要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莉莉也跟着附和:“就是!下次再也不让你讲鬼故事了!”

晓雯却小声说:“其实……虽然吓人,但是好好玩。”

小悠也跟着轻轻点头,惹得唐果果和莉莉立刻转头“讨伐”她俩,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冲淡了不少刚才的害怕。

好不容易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阿姨的窗口还亮着灯。四个小姑娘却还是不肯松开手,唐果果抱着凌默的胳膊,小声嘀咕:“哥哥,你说宿舍里会不会有手表的声音啊?”

凌默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没有,宿管阿姨还在呢,别怕。上去吧,明天还要军训呢,再不睡该起不来了。”

晓雯和莉莉也劝唐果果,小悠则松开凌默的手,小声说:“谢谢师兄……晚安。”

唐果果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还是不忘叮嘱:“哥哥,要是我晚上睡不着,能不能给你发消息啊?”见凌默点头,她才和舍友们一起,一步三回头地往宿舍楼上走,走到楼梯口时,还对着凌默挥了挥手:“阿牛哥哥晚安!明天见!”

凌默站在楼下,看着四个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往自己的公寓走。夜风里还带着刚才小姑娘们的笑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皱的袖子,无奈地笑了——这群又菜又爱玩的小家伙,倒是把这个安静的夜晚,变得热热闹闹的。

而女生宿舍里,唐果果刚回到宿舍,就立刻掏出手机,给凌默发了条消息:“哥哥,我还是有点怕,你能不能陪我聊会儿天啊?”消息发出去,她抱着手机,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虽然故事很吓人,但是被哥哥送回来的感觉,好像还不错呢。

而另外一边的宿舍,林晓晓的宿舍

宿舍的灯早就熄了,窗外飘着晚风吹过香樟树叶的“沙沙”声,302宿舍的四张上床下桌,床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像四个小小的私密空间,却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小声议论,话题像绕着糖纸的线,缠来缠去,始终没离开“二狗师兄”。

“晚上那首《有没有人告诉你》也太戳心了吧!”

靠门上铺的张萌把手机架在床头,屏幕光映着她红扑扑的脸,声音里满是雀跃,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二狗师兄就是我的理想型!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凭什么呀?”

对面上铺的李然立刻不服气地接话,

“我早就说师兄弹琴的样子最帅,声音又苏,要抢也是我先抢!明天我就去研究院蹲点,肯定能找到他!”

靠阳台下铺的王乐乐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扒着床帘缝探头:“你们都别争了,论诚意我可比你们足

——我已经打听好了,师兄偶尔会去图书馆三楼看书,明天我带早饭去蹲守,说不定能要到电话呢!以后咱们就竞争上岗,谁先追到算谁的!”

三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闹,手机屏幕的光从床帘缝隙里漏出来,在天花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甜的“火药味”。

只有睡在靠窗上铺的林晓晓,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脸对着墙,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听着舍友们说“抢”“竞争上岗”,她心里像被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有点慌,又有点甜

——原来不止自己觉得“二狗师兄”好,可一想到他可能被别人追到,又莫名地有点舍不得。

“晓晓,你怎么不说话?”张萌突然把话题抛过来,从床帘缝里探头看她,“你下午离师兄最近,还拉过他的手,肯定早就心动了吧?要不要加入我们‘竞争小组’?”

林晓晓的心跳猛地“咚咚”加速,脸颊瞬间红透,连后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她赶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没、没有!我就是觉得……师兄唱歌好听而已,才没有心动!”

“骗人!”王乐乐笑着戳穿她,“晚上你帮师兄拦人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脸还红得像苹果,肯定是喜欢师兄!”

“就是就是!”李然跟着起哄,“刚才我们说要追师兄,你都没说话,是不是偷偷在心里吃醋啦?”

被戳中心事的林晓晓更慌了,手忙脚乱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才没有!你们别乱说!”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揣了颗刚化开的糖,甜得发慌——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只是一想起晚上他拉着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她耳朵的样子,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只想把这些小秘密,悄悄藏在枕头底下,不让别人知道。

舍友们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闹着说“肯定是心动了”

“以后咱们就是情敌啦”。

林晓晓没再反驳,只是偷偷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耳尖,嘴角却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原来被人戳穿心事的感觉,是这样又慌又甜,像藏了颗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