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之地的死寂虚空之中,“坚韧号”如同受惊的金属甲虫,紧紧依附在一块巨大的、布满结晶化伤痕的万神殿残骸背后。舷窗外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只有飞船引擎维持最低功率运行时发出的微弱嗡鸣,以及内部生命维持系统的低沉呼吸声,证明着这里尚有生命存在。
水手紧握着操控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粗犷的脸上满是汗水,死死盯着传感器屏幕上那片令人心悸的空白和混乱的能量读数。圣言闭目凝神,嘴唇无声翕动,苍白的圣言术光晕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抵抗着外界无孔不入的静滞侵蚀,额角不断有汗珠滚落。艾拉则半跪在固定于地面的便携式维生舱旁,双手紧贴冰冷的舱壁,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能量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试图稳住莉娜那如同即将熄灭烛火般的生命气息,脸色苍白如纸。
舱内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林奇冲入前哨站后那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和随后骤然降临的、更加深沉的死寂,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妈的…一点信号都没有…菜鸟他…”水手忍不住低声咒骂,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圣言的吟诵声微微一顿,眉头紧锁,没有开口,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艾拉咬紧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祈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几乎要达到极限时——
嗡!
一道温暖、浩瀚、却又不失柔和的七彩流光,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外界的绝对黑暗,如同划破永夜的极光,瞬间出现在“坚韧号”的舷窗外!
流光收敛,显露出林奇的身影。
他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周身散发着一种内敛而深邃的磅礴气息。之前的疲惫与创伤似乎一扫而空,肌肤下隐隐有七彩光华流转,双眸开阖间,仿佛有无尽的生机与星辰在其中生灭。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围那令人绝望的静滞死寂,就仿佛被无形地推开、中和了,形成了一片微小却稳定的、充满“生命变量”的领域。
“林奇!”艾拉第一个惊喜地叫出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操!你小子总算出来了!”水手猛地一拍操控台,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瘫在座椅上。
圣言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舷窗外的林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敬畏?他感觉到,此时的林奇,与进入前哨站时相比,已然发生了某种本质上的蜕变!那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提升,而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升华!
舱门迅速开启,林奇闪身进入,舱门随即关闭,将外面的死寂彻底隔绝。
“你没事吧?成功了?”艾拉急切地迎上前,目光在他身上飞快扫过,确认没有明显伤势后才稍微安心。
林奇点了点头,目光第一时间投向维生舱中的莉娜。看到她那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稳的自信。
“成功了。最初之种,已经与我融合。”他摊开手掌,一点温暖而灵动的七彩光晕在他掌心浮现,如同有生命的星辰缓缓旋转,散发出让所有人精神一振、仿佛伤势都在缓慢愈合的蓬勃生机,“…我们现在就回去,莉娜有救了。”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描述那惊心动魄的战斗过程,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
“太好了!”水手兴奋地吼道,立刻启动引擎,“坚韧号”发出粗犷的轰鸣,小心翼翼地调转方向,驶离这片令人不安的死亡星域。
返程的路途依旧充满危险,陨落之地外围的规则乱流并未平息。但这一次,有了林奇坐镇,情况截然不同。
他并未如何动作,只是静静坐在驾驶舱内,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片微小的希望领域,便轻易地将飞船笼罩其中。那些狂暴的规则乱流和诡异的维度褶皱,在接触到这片领域时,竟如同遇到了润滑油的复杂齿轮,变得温顺而稳定下来!飞船的颠簸和警报次数大幅减少,航行变得异常平稳。
水手和圣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林奇的新力量,似乎对这片混乱的宇宙规则,有着某种天然的“调和”与“安抚”作用。
艾拉守在林奇身边,感受着那温暖的气息,心中的焦虑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林奇则闭目凝神,一边稳固着体内那颗全新的、搏动着的“希望之心”,一边梳理着脑海中因融合最初之种而获得的、更加庞大和深邃的知识碎片。
他看到了更多关于“创始族”的模糊景象:他们并非神灵,而是一个追寻宇宙终极奥秘、试图以理性与情感共同编织“生命方程式”的伟大文明。他们的灭亡,似乎与一次试图强行统一所有变量、最终引发规则海啸的禁忌实验有关…而“万神殿”,更像是他们留下的、观察和维持维度平衡的工具与遗产。
“母亲”的形象也更加清晰:她是创始族中最后一位坚持“变量至上”、“生命自由”的守护者,在文明陨落前,分离了自身的本源,化作“希望之种”和“最初之种”,撒向万千维度,埋下复兴的火种…
而“轴”,则是在漫长岁月后,意外获得了部分万神殿遗产和控制权,逐渐产生自我意识的存在。它既想继承创始族的遗志维持平衡,又渴望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来应对未知威胁,最终在探索“寂静”力量时玩火自焚…
更多的谜团浮现,但一条主线逐渐清晰:变量与秩序、生命与静滞、自由与控制的永恒博弈。
而他,林奇,这个曾经平凡的学生,如今已然成为了这盘宏大棋局中,代表“生命变量”与“自由希望”一方的…关键棋子,甚至…执棋者之一?
思绪万千,但此刻,他最重要的身份,是莉娜的同伴,是大家的战友。
“坚韧号”有惊无险地穿越了最危险的乱流区,再次回到了相对熟悉的“轴”核心回廊外围。
当飞船缓缓驶入前哨基地的对接港时,青鸾、青羽等人早已焦急地等候在码头。
飞船停稳,舱门打开。
林奇第一个走出,他手中托着那团温暖的七彩光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奇!”青鸾快步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他,确认他无恙后,立刻看向他手中的光团,眼中爆发出精光,“…这就是…”
“最初之种的力量已经与我融合。”林奇言简意赅,“…莉娜怎么样了?”
“情况稳定,但本源流逝速度加快了!”青鸾语气急促,“…快!”
众人立刻护着林奇,快速冲向医疗区。
维生舱内,莉娜的脸色几乎透明,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蛛丝。艾拉提前一步冲回舱室,紧张地守在一旁。
林奇走到维生舱前,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只托着七彩光辉的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舱壁之上。
嗡——!!!
温暖而浩瀚的七彩光芒,如同活物般,瞬间渗透过舱壁,温柔地将莉娜的身体完全包裹!
光芒之中,蕴含着最本源的生命力量与修复法则!
奇迹发生了!
莉娜苍白如纸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红润!那微弱到极致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有力!甚至她那原本因透支而干涸枯萎的灵魂本源,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幼苗般,被迅速滋养、修复、壮大!
维生舱的监测仪器上,所有濒危的指标数值都在疯狂回升,迅速趋于稳定和健康!
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创造生命奇迹的伟大力量在静静流淌。
短短几分钟后——
莉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痛苦或古老的悲伤,而是恢复了清澈,带着一丝刚苏醒的朦胧,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莉娜!”艾拉喜极而泣,扑到舱边。
“艾拉…姐姐?”莉娜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不再气若游丝。她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落在林奇和他手上那渐渐收敛的七彩光芒上,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充满了感激,“…林奇大哥…谢谢你…”
林奇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融合后的希望之心力量消耗不小,但效果斐然。
“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道。
“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莉娜尝试着坐起身,艾拉连忙扶她。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体内充满了温暖的力量,甚至比受伤前状态更好!那困扰她许久的、源自灵魂本源的虚弱和枷锁,似乎被彻底打破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水手用力捶了一下墙壁,哈哈大笑。铁砧和火花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圣言微微颔首,眼中带着欣慰。连一向冰冷的青羽,面具下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丝。
青鸾仔细检查了莉娜的状态,确认无误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林奇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你做到了。这简直是…神迹。”
林奇摇了摇头:“…这只是物归原主。最初之种的力量,本就与莉娜同源。”他顿了顿,看向莉娜,“…你现在感觉…有什么不同吗?比如…记忆?或者…其他的感知?”
莉娜闻言,微微蹙眉,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片刻后,她睁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明悟和…淡淡的威严?
“…有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回来了…关于‘秘星’的职责…关于‘母亲’的教诲…还有…”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关于‘姐姐’…‘彼岸’的选择…和她承受的痛苦…”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被坚定取代:“…而且,我好像…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轴’的复苏状态,甚至…能模糊地感应到一些…与‘万神殿’遗产相关的…共鸣?”
看来,最初之种的力量不仅治愈了她,也进一步唤醒了她作为“秘星”的本质。
这时,医疗舱的门再次打开,哈克船长在他的两名船员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们的状态也恢复了不少,看到苏醒的莉娜和气息大变的林奇,三人眼中都爆发出激动和敬畏的光芒。
“星火引导者!秘星大人!”哈克船长激动地躬身行礼,“…您成功了!微光纪元的火种,终于得以延续!”
林奇扶起他:“…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现在,我们更需要信息和计划。”
他目光扫过众人,表情变得严肃:“…我们在陨落之地,不仅找到了最初之种,还遭遇了极其强大的静滞聚合体,并且…收到了来自万神殿残响的警告。”
他将战斗的经过、静滞聚合体的可怕、以及最后那神秘的钟声和意念警告,简要叙述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那个陌生的代号——
“园丁”。
听到这个词,青鸾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园丁’…”她缓缓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如刀,“…这个代号…我可能…有点印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在哪里?”林奇急声问道。
青鸾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回忆极其久远和隐秘的事情:“…那是在我刚刚成为‘青鸟’,接触‘彼岸花计划’最深层次机密的时候…在一次最高权限的档案扫描中,我偶然瞥见过一个被加密等级高到离谱的代号列表…‘园丁’就在其中,而且…排名非常靠前,甚至还在当时基金会已知的几位最高理事之上!”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档案中对它的描述只有一句话:‘沉默的栽培者,秩序的最终修剪刀’…当时我以为这只是某种隐喻或者代号,但现在看来…”
“秩序的最终修剪刀…”林奇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这个代号所蕴含的意味,比“清道夫”、“净化官”更加令人不安。它听起来不像是一线的执行者,更像是…幕后更高层次的策划者和掌控者!
“它通过净化官引导我们去陨落之地,目的是什么?”林奇沉吟道,“…借刀杀人?利用我们清除那个静滞聚合体?还是…它本身就想得到最初之种?”
“很可能兼而有之。”青鸾分析道,“…净化官日志里提到,指令来源是‘园丁’,但权限却极高。这说明‘园丁’在基金会内部拥有极大的隐藏权力,甚至可能凌驾于明面的指挥体系之上。它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维护基金会的秩序那么简单。”
“万神殿的残响也警告我们要警惕‘园丁’。”林奇补充道,“…这说明,‘园丁’的存在,甚至可能追溯到万神殿时代?或者,它与万神殿的陨落有关?”
线索交织,指向一个隐藏在基金会乃至更古老历史深处的、极其危险的幕后黑手。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必须尽快提审那个净化官!”林奇果断道,“…她是目前我们唯一可能直接了解‘园丁’和基金会内部情况的突破口!”
“跟我来。”青鸾立刻转身带路。
众人留下艾照顾莉娜,林奇、青鸾、青羽以及恢复了一些的哈克船长(他坚持要一同前往,认为这可能关系到微光纪元的未来),迅速来到了基地底层的隔离区。
那名净化官依旧被禁锢在特制的静滞力场中,处于强制休眠状态。但她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眉头紧锁,仿佛在昏迷中也在抵抗着什么。
青鸾操作控制台,小心翼翼地降低了静滞力场的强度,并注入了一种温和的神经唤醒剂。
净化官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最初有些迷茫,但很快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绝对的秩序感,只是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疲惫与挣扎?
她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目光在林奇身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最终定格在青鸾身上。
“…叛逃者‘青鸟’…”她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程序化的冰冷,“…以及…未知高威胁变量个体…你们…囚禁一名基金会净化官…是极其严重的…挑衅行为…”
“少废话。”青鸾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园丁’是谁?它给你下达指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听到“园丁”这个词,净化官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但没能逃过林奇和青鸾的眼睛。
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冰冷,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
“…‘园丁’…是伟大秩序最终的…修剪者与指引之光…”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吟诵般的语调,“…它的意志…即是绝对秩序的方向…它的指令…无需目的…只需…执行…”
“它不属于基金会常规序列,对吗?”林奇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希望之心的微光在他眼中流转。
净化官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抵抗着某种压力,但依旧冰冷地回答:“…秩序…无分内外…唯有…纯粹…”
“它让你去陨落之地,真的是为了夺取星尘核心?还是为了别的?”林奇继续追问,目光如炬。
“…执行…指令…捕获…‘火种’…送至…观测前哨…”净化官的回答开始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延迟和重复,仿佛在抵抗某种更深层次的指令。
青鸾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加大了审讯剂的剂量,同时接入了一套精密的意识扫描装置。
“…警告…禁止…探知…禁止…”净化官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她在抵抗深层意识锁!”青鸾厉声道,“…有最高级别的精神禁锢!”
就在这时——
净化官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中倒映出的不再是眼前的人,而是某种…不断变幻的、冰冷复杂的几何图案?!
一个截然不同的、充满威严与冰冷智慧的声音,猛地从她口中传出,完全覆盖了她原本的声线!
这个声音…与之前那冰冷程序化的语调完全不同,它更…人性化,却也更…令人不寒而栗!
“【…有趣。变量集合体‘林奇’,原型体‘青鸟’,以及…幸存的‘微光’遗民…】”
“【…你们的表现…超出了预期。不仅清除了‘陨落之地’的守墓人,还成功融合了‘最初变量’…】”
“【…这为我的…‘最终花园’…提供了宝贵的…数据与…新的…嫁接枝条…】”
“【…感谢你们的…辛勤劳作…】”
是“园丁”!它竟然通过净化官体内的某种隐藏机制,直接远程投射了意识?!
林奇和青鸾脸色剧变!
“【…不必试图追踪或反抗…】”那声音继续平静地说道,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玩味,“【…你们所在的‘轴’残骸…早已在我的…观察名单之上…】”
“【…享受这短暂的…复苏吧…变量们…】”
“【…当‘永恒之序’的钟声敲响…你们…终将成为我花园中…最美丽的…标本…】”
话音未落!
净化官的身体猛地一挺!眼中那诡异的几何图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一丝短暂的清明?!
她看着林奇和青鸾,嘴巴艰难地张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了几个微弱却清晰的字:
“…小心…‘彼岸花’…它…不是…枷锁…是…”
“…是…通道…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
她的身体内部猛地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一股极其恐怖的自毁性能量瞬间爆发!
“不好!”青鸾惊骇欲绝,想要强行压制!
但林奇反应更快!
他猛地抬手,希望之心的力量化作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七彩屏障,瞬间将净化官连同那爆发的能量彻底包裹!
轰!!!
沉闷的爆炸声在屏障内响起!屏障剧烈震动,七彩光芒疯狂闪烁,最终勉强将那自毁能量中和、吸收!
光芒散尽,屏障内,净化官的身体已然化为虚无,只剩下一点点灰烬飘散。
隔离舱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园丁”的恐怖掌控力、冷酷无情,以及净化官最后那充满警示的遗言…
小心“彼岸花”…它不是枷锁…是通道?
什么通道?通往哪里?
联想到青鸾的姐姐“彼岸”的选择,以及“彼岸花计划”的初衷…
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性,浮现在林奇和青鸾的心头。
难道…“彼岸花”计划,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制造生物兵器那么简单?
它真正的目的,是建立一个…连接“园丁”或者说某种更高层次“秩序”的…通道?!
而基金会,甚至“轴”本身,是否都只是…这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每个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