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南宫獠牙·围猎开端
荒原的风，带着聚窟洲特有的腥甜与焦灼气息，卷起地上的尘土，掠过嶙峋的怪石，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顾少无峰、祈以雪情、迦南曦辰、书亦枫铭四人，正沿着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向着相对安全的区域疾行。
自那日“瀚海书阁”风波后，四人便结伴而行。书亦枫铭的加入，不仅带来了书家渊博的见识，也带来了更为紧迫的危机感。他们从书阁内斗以及遭遇的袭击中，拼凑出零碎的线索，指向一个名为“暗渊”的神秘组织，而顾少无峰身上那枚家传的、此刻正静静贴在他胸口的古朴玉佩，似乎正是“暗渊”觊觎的关键之物。
“这玉佩……”顾少无峰偶尔会摩挲着胸口温润的玉石，眉头紧锁。他曾无数次问过父亲玉佩的来历，父亲总是含糊其辞，只说乃祖上所传，务必贴身保管。如今，这平凡的物件却成了催命符，引来了无法想象的敌人，也彻底改变了他这个边陲猎户的命运。
“别多想，”祈以雪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旧是那副洒脱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找上门了，接着便是！管他什么‘暗渊’‘明渊’，砍了再说！”她腰间长剑轻鸣，似在应和主人的豪情。
迦南曦辰清冷的目光扫过四周，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书阁之事，‘暗渊’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尽快离开聚窟洲腹地。”她身负的秘密使命与“暗渊”似乎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她对危机的感知尤为敏锐。
书亦枫铭点了点头，他换下了一身略显繁复的世家子弟服饰，穿上了便于行动的劲装，但举止间仍保留着那份刻入骨子里的守礼与拘谨。“曦辰姑娘所言极是。据我书家典籍记载，聚窟洲外围靠近‘迷雾沼泽’一带，有几处我书家早年设下的隐蔽据点，或可暂避锋芒。”
然而，“暗渊”的獠牙，比他们预想的更快，更锋利地亮了出来。
就在四人即将走出这片荒原，踏入前方那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迷雾沼泽边缘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诡异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仿佛源自地底深处，又似来自九霄云外。紧接着，四周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原本呜咽的风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令人窒息。
“不好！是空间禁制！”迦南曦辰脸色微变，双手迅速结印，一层淡蓝色的光晕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试图稳住周遭紊乱的灵气。但那股无形的力量沛然莫御，她的术法光晕如同泡沫般剧烈晃动，仅仅支撑了数息便轰然破碎。
“噗！”迦南曦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受了反噬。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四周的岩石后、地缝中、甚至虚空的涟漪里悄无声息地浮现。他们全身笼罩在漆黑的斗篷中，脸上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闪烁着嗜血红光的眼睛。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修为最低者也达到了轮海境，其中更有几道气息，赫然已是地煞境界！
这些黑衣人出现得极其突兀，行动间配合默契，瞬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将四人所有可能的退路彻底封死。他们手中握着制式的弯刀，刀身漆黑，唯有刃口处流转着一抹幽蓝的光泽，显然是淬有剧毒。
“暗渊爪牙！”书亦枫铭瞳孔收缩，长剑已然出鞘，剑身震颤，发出龙吟般的清响。他一步踏前，将修为稍弱的顾少无峰隐隐护在身后，轮海境下品的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试图抗衡那铺天盖地涌来的杀意与威压。
祈以雪情“锵”一声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地面，俏脸含霜，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战意：“藏头露尾的鼠辈！终于肯现身了吗？”
顾少无峰只觉得一股如山岳般的压力迎面而来，让他呼吸艰难，体内刚刚稳固在脱凡下品的元气运转滞涩。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众多、如此强大的敌人，猎户的本能让他肌肉紧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柄从古刹中得来的、略显残破但异常坚韧的长刀。刀柄上传来的冰冷触感，稍稍驱散了他心中一丝寒意。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笼罩了整片荒原。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那粘稠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实质。一个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包围圈之外，一块最高的巨岩之上。
那是一个身着暗紫色华服的中年男子，面容阴鸷，眼神深邃如同万古寒潭，仅仅是被他那目光扫过，顾少无峰便觉得如坠冰窖，浑身血液都要冻结。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自然流露出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已然说明了一切——皇境强者！而且是皇境中阶巅峰！
“南宫问天……”书亦枫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南宫家族，乃是与书、祈、迦南等齐名的四大家族之一，但近年来行事愈发诡秘，与“暗渊”牵扯极深。南宫问天，更是南宫家当代家主之弟，实力强横，心狠手辣，是“暗渊”核心成员之一，凶名赫赫。
南宫问天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四人，如同在看几只挣扎的蝼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交出玉佩，束手就擒。或可……留尔等全尸。”
话音未落，他身旁空间再次波动，一个身着彩衣、身段婀娜、面容娇艳如花的女子显出身形。她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间却带着蚀骨的危险气息。玉手中把玩着一支翠绿的玉笛，笛身萦绕着淡淡的彩色雾气。
“哎呦，南宫大人，何必跟几个小娃娃动气呢？”女子声音娇媚，仿佛情人在耳边呓语，但听在顾少无峰等人耳中，却如同毒蛇吐信，“尤其是那个小郎君，模样倒是俊俏得很，杀了未免可惜。不如让婉蓉好好‘疼爱’他一番？”
东方婉蓉！“暗渊”另一位核心成员，擅长毒术蛊道，修为已达天罡中品，其危险程度，丝毫不下于南宫问天。
面对两位“暗渊”核心，以及数十名精锐爪牙的围困，四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鸿沟，根本无法逾越。
“做梦！”祈以雪情率先怒喝出声，长剑一振，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直射岩石上的南宫问天。然而，那道足以开碑裂石的剑气，在距离南宫问天尚有丈许距离时，便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湮灭消失。
南宫问天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冥顽不灵。”东方婉蓉娇笑一声，玉笛凑到唇边，一缕若有若无、诡谲莫测的笛音飘荡开来。
笛音入耳，顾少无峰顿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眼前景物开始扭曲模糊，体内元气更是躁动不安，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啃噬经脉。迦南曦辰急忙再次结印，清冷的月华之力笼罩己方四人，勉强抵御着笛音的侵蚀，但她的脸色也更加苍白。
“杀！”南宫问天失去了耐心，淡淡吐出一个字。
如同接到了最终指令，四周的黑衣死士们同时动了！他们如同扑食的猎豹，化作一道道黑色闪电，带着凌厉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攻来！刀光闪烁，剑气纵横，各种阴毒狠辣的武技、术法，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结阵！护住无峰！”书亦枫铭厉喝一声，剑势展开，浩然剑罡如同水银泻地，护住身前一大片区域。他的剑法严谨缜密，守得滴水不漏，将最先冲来的几名轮海境死士逼退，剑锋过处，甚至斩断了一柄淬毒弯刀。
祈以雪情剑走轻灵，身法如风，她的剑招没有书亦枫铭那般磅礴大气，却狠辣刁钻，专攻敌人要害。她与书亦枫铭一守一攻，配合竟颇为默契，短时间内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迦南曦辰则位于阵型中央，双手十指翻飞，一道道闪烁着星辉的符文被打出，或形成光盾抵挡远程攻击，或化作束缚的锁链干扰敌人行动，偶尔还会释放出炽热的光箭，精准地点杀试图偷袭的死士。她的术法精妙绝伦，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极大地减轻了书亦枫铭和祈以雪情的压力。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实力也远超他们。尤其是那几名地煞境的死士头领，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崩山裂石之威，书亦枫铭的剑罡被震得不断荡漾，祈以雪情也被逼得连连后退，虎口迸裂，鲜血染红了剑柄。
顾少无峰身处保护圈中，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愤怒。他紧握着长刀，眼神死死盯着那些汹涌而来的敌人。他不能一直躲在同伴身后！猎户的血液在沸腾，求生的本能与守护同伴的信念交织在一起。
“吼！”一名轮海境中品的死士突破了书亦枫铭的剑网，狞笑着扑向顾少无峰，手中淬毒弯刀直取其咽喉！
就是现在！顾少无峰眼中厉色一闪，没有选择后退，反而猛地踏步前冲！他体内那脱凡下品的元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灌注于长刀之上。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猎户搏杀野兽时最直接、最有效的一记斜劈！这一刀，蕴含了他所有的力量、意志以及对生存的渴望！
“噗嗤！”
刀光闪过，血花迸溅！那死士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最弱的少年竟敢主动出击，且刀势如此狠决，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顾少无峰一刀劈开了胸膛，惨叫着倒地身亡！
一击得手，顾少无峰却毫无喜色，因为更多的死士已经围了上来。他挥刀格挡，凭借着在聚窟洲与凶兽搏杀磨练出的敏锐直觉和悍勇，在刀光剑影中艰难周旋。每一次兵刃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腾。他身上很快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浸湿了衣衫，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眼神如同被困的幼狼，凶狠而执拗。
“咦？这小子倒是有趣。”东方婉蓉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围攻下挣扎的顾少无峰，笛音陡然变得尖锐。随着笛音变化，那些死士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开始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噗！”书亦枫铭为了替祈以雪情挡下一记来自地煞境死士的偷袭，肩头被一道阴狠的指风洞穿，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衫。
“书兄！”祈以雪情惊呼，剑势一乱，左臂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迦南曦辰的术法光盾在连绵不绝的攻击下终于破碎，她踉跄后退，气息萎靡。
包围圈在缩小，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脖颈。
南宫问天冷漠地看着下方的战斗，如同在欣赏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在他眼中，这四个年轻人已经是死人，唯一的区别是死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异变再生！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从迷雾沼泽方向传来！那是特制的响箭，带着奇异的韵律，划破压抑的空气！
紧接着，沼泽边缘的瘴气剧烈翻涌，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疾射而出！这些人身着统一的青色劲装，行动迅捷如风，手中持着劲弩，弩箭上闪烁着符文的光芒！
“是祈家的‘青鸾卫’！”书亦枫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祈以雪情更是精神一振：“家族的人来了！”
“放箭！”为首的一名青鸾卫首领厉声喝道。
霎时间，弩箭如雨，带着凄厉的尖啸，覆盖向那些黑衣死士！这些弩箭显然并非凡品，不仅穿透力极强，箭头上附着的破甲、爆裂符文更是对死士们的护体罡气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噗噗噗噗！”猝不及防之下，外围的十几名黑衣死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打乱了“暗渊”的围攻节奏。
“祈家？哼，螳臂当车！”南宫问天眉头微皱，显然对祈家的插手感到不悦。他并未亲自出手，只是淡淡地瞥了东方婉蓉一眼。
东方婉蓉会意，娇笑一声：“看来游戏要提前结束了呢。”她玉笛再次吹响，这一次，笛音变得高亢刺耳，空气中弥漫的彩色毒雾骤然浓烈起来，如同活物般向青鸾卫和顾少无峰等人缠绕过去。
青鸾卫首领见状，立刻下令：“结清风阵！驱散毒雾！”
青鸾卫们训练有素，迅速变换阵型，一道道青色的风旋以他们为中心升起，试图吹散毒雾。然而，东方婉蓉的毒雾岂是那么容易驱散的？风旋与毒雾纠缠在一起，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青色风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书亦枫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祈家青鸾卫的出现，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扭转战局。要想突围，必须拿出拼命的勇气！
“浩然正气，剑心无悔！”书亦枫铭猛地一声长啸，体内轮海境下品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甚至隐隐有冲破中品的迹象！他手中的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凝练如实质、长达数丈的浩然剑罡冲天而起！
他不再防守，而是选择了最强硬的攻击！剑罡横扫，如同银河倒泻，瞬间将身前数名地煞境死士逼退，甚至斩杀了两人！这是他燃烧精血，透支潜力的一击！
“走！”书亦枫铭嘶声吼道，脸色因为透支而变得金纸一般。
“书兄！”顾少无峰目眦欲裂，他知道书亦枫铭这是在为他们创造机会。
“别废话！快走！”祈以雪情一把拉住顾少无峰，迦南曦辰也强提最后元气，释放出一道耀眼的星光，暂时刺破了毒雾的封锁。
四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青鸾卫打开的缺口亡命冲去！
“想走？”南宫问天终于动了真怒。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四人逃离的方向，轻轻一按。
刹那间，天地失色！一只完全由黑暗能量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朝着四人当头压下！皇境之威，展露无遗！在这一掌之下，空间凝固，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四人只觉得周身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之手落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人的心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而淡漠的声音，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直接在顾少无峰的脑海深处响起：
“小子，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气沉丹田，意守紫府，引你胸前玉佩之力，聚于双目，看那巨掌中心偏左三寸之处！”
这声音来得突兀，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少无峰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声音的来源，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照做！他强行收敛心神，引导着体内那微薄的元气，同时感应着胸前玉佩传来的一丝微弱暖流，汇聚于双眼！
刹那间，他眼中的世界仿佛变得不同！那原本浑然一体、无可抵御的黑暗巨掌，在其中心偏左三寸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若不凝神根本无法察觉的能量漩涡，那里似乎是整个术法结构最不稳定的一点！
“就是那里！用你全部的力气，攻击那一点！”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促。
“攻击那一点！”顾少无峰几乎是嘶吼着将这句话喊了出来，同时，他汇聚了全身力量，将手中那柄残破长刀，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掷向了那个他看到的弱点！这一掷，包含了他不屈的意志、求生的渴望以及对同伴的守护！
与此同时，书亦枫铭也仿佛福至心灵，不顾自身重伤，凝聚起最后一丝浩然剑气，精准无比地点向同一点！迦南曦辰和祈以雪情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下意识地将残余的力量攻向那个方向！
四道力量，其中顾少无峰那蕴含着一丝玉佩奇异能量的投掷为主，书亦枫铭的浩然剑气为辅，迦南的星辉与祈以雪的剑芒为引，在接触到那黑暗巨掌弱点的一刹那——
“嗡——轰！！！”
仿佛琉璃破碎，又似星辰炸裂！那看似无可匹敌的黑暗巨掌，竟然以那一点为中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紧接着，整个手掌剧烈震颤，道道裂纹蔓延开来，最终轰然崩碎！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什么？！”南宫问天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这随手一击，虽未尽全力，但也绝非几个脱凡、轮海境的小辈能够抵挡，更别说将其击溃！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东方婉蓉也停下了笛音，娇媚的脸上满是错愕。
趁着南宫问天心神震动、术法反噬的瞬间空隙，以及青鸾卫拼死用弩箭和生命构筑的防线，顾少无峰四人，连同残余的十余名青鸾卫，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冲入了那片弥漫着诡异紫色瘴气的迷雾沼泽之中，身影迅速被浓雾吞噬。
“追！”东方婉蓉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就要带人冲入沼泽。
“不必了。”南宫问天抬手阻止，他望着四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得可怕，其中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与贪婪，“迷雾沼泽……哼，自寻死路。更何况……那小子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他摸了摸下巴，刚才那击溃他掌印的力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连他都感到心悸的、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传令下去，封锁沼泽所有已知出口。另外，加派人手，调查刚才那股奇异力量的来源，以及……那个暗中出手的神识传音之人。”南宫问天冷冷下令。他确信，刚才必定有高人暗中指点，否则光凭那四个小辈，绝无可能破开他的“暗冥掌”。
“是！”黑衣死士们齐声应诺，迅速行动起来，如同潮水般退去，开始执行封锁命令。
荒原上，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凝固的鲜血，以及南宫问天和东方婉蓉伫立的身影。
风，再次吹起，卷起血腥气，预示着更加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此刻，遁入迷雾沼泽的顾少无峰等人，虽然暂时摆脱了必死之局，但每个人都身受重伤，元气大损。书亦枫铭因为透支过度，已然昏迷，被一名青鸾卫背着。祈以雪情和迦南曦辰也气息微弱，勉强支撑。
顾少无峰搀扶着迦南曦辰，感受着沼泽中浓郁得化不开的瘴气与无处不在的危险气息，心中没有丝毫逃出生天的喜悦，只有沉重。他知道，南宫问天的獠牙已经彻底亮出，这场针对他们的围猎，才刚刚开始。而刚才脑海中那个神秘的声音……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前路，依旧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与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