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芳菲被他看的有几分尴尬，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不……”彭博涛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闪烁着艰难的从纪芳菲脸上移开。
纪芳菲最初引起彭博涛关注的是因为她泼辣的性格。彭博涛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女人像纪芳菲那样野性张扬。
但也仅限于欣赏。
因为纪芳菲那时候黑，而且经常穿一件橙色上衣。衬得她不但黑还有些土。
此时的纪芳菲褪去伪装，虽然只穿着一套居家的运动常服，但是五官清丽出尘，整个人明媚大方。
这两种形象前后反差太大了，别说彭博涛，凡是见过她从前样子的人，估计都得懵。
为了化解尴尬，彭博涛问道：“今天没有上班？”
纪芳菲无奈道：“失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彭博涛赶紧道歉。
纪芳菲礼貌微笑：“没关系。人生嘛，世事无常。”
彭博涛再一次被她的笑容晃了心神，他强自镇定道：“那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纪芳菲摇头。
俩人实在不熟，没什么可聊的。纪芳菲看着宝妹进了幼儿园后，向彭博涛告辞：“再见。”
彭博涛还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又找不到话题，只能有些落寞的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纪芳菲转过弯，悄悄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这个位置彭博涛确实看不见自己以后，这才常常舒了一口气。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又在郁金香那种声色犬马之地待了一年。对于彭博涛眼神中明晃晃侵略意味，不是不明白。
彭博涛有一定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这人比在郁金香金屋藏娇的那些大佬们级别还要高。惹不起，只能采取迂回办法，稳着他，自己装傻。
大意了。以为不在郁金香就不用涂黑，没想到第一天就翻车。
还好二人不熟。彭博涛那样的人又很忙，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过几天应该就把纪芳菲给忘了。
这样想着，纪芳菲一颗忐忑的心才将将落地。
回到家后，桌子上的盘子和碗都还在。王招娣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招娣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给钱就干活，不给立马不干。
纪芳菲早就习惯了，收拾完碗筷，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其实是借着打扫好好看看自己买的这套房子。
当初为了和吕恒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匆匆买了点样品家具就搬进来了。
搬进来后，她一天都没有在这里睡过，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现在才有了这是她家的感觉。
王招娣挺爱干净的，把家里打理的很整洁。纪芳菲说是收拾，其实就是简单的这里擦擦，那里看看。
收拾完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她去厨房看了看，厨房里米面油全被王招娣收起来了。
不过别忘了，这是纪芳菲家，不是王招娣家。所以，纪芳菲下楼在花坛边上捡了块砖头，回去就把柜子上的锁砸了。
然后拿出米袋子，量出一小碗大米，加点水放到锅里隔水蒸，顺带着又打了三个鸡蛋，嫩嫩的蒸上一碗鸡蛋羹。
这就是她和宝妹娘儿俩的晚饭了。
给其他人做饭是不可能的。王招娣的传授就是，女儿各顾各。
幼儿园放学早。纪芳菲等米饭蒸熟，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接孩子了。关了火，正准备下楼，想了想又折回自己房间。
在一大堆从郁金香带回来的东西里，翻出化妆品，对着镜子仔细涂了一遍，连手上都涂了。
也没梳头，就是把有些松散的头发，胡乱扒拉了一下，重新扎了个低马尾。
到了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家长在等着接孩子。大部分都是年轻宝妈，打扮的一个比精致，跟小城比美大赛一样。
剩下的都是老太太，远远的站在边上，冲着宝妈阵营这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不用说，都在搞情报交流。不是说这家的闲话，就是讲那家的是非。
纪芳菲挺烦这种老太太的。可是，她这一身打扮太过随意，真站到那些靓丽的宝妈们阵营里，就跟丑小鸭进了天鹅群一样，都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于是，她选了个居中的地方，自己一个人一国，站在两堆人群之外。
“妈妈……”宝妹今天一整个下午都非常开心，幼儿园的大门一开，她就跟穿花蝴蝶一样，张开手臂扑了过来。
别的孩子还在找妈妈或者奶奶的时候，保姆已经投入纪芳菲的怀抱。
因为纪芳菲站那地方就她自己，周围三米都是空地，非常的显眼。
本来两拨人都没太注意她，被宝妹一马当先这么一喊，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一个老太太拉着她家孩子疾步追了过来：“这不是王姐家的小孙女嘛，你是王姐的儿媳妇吧？”
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普通妇女的娱乐项目就是这个。
东家长李家短的。
纪芳菲还在郁金香时就领教过老太太们的厉害，心里明白，如果不想让人把自己底裤都扒下来，就要对老太太这个群体敬而远之。
所以，她只是对那老太太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倒是宝妹，天真可爱的向那老太太炫耀：“这是我妈妈哦。”
尽管如此，就幼儿园走到单元门口这么段距离，纪芳菲就了解到，这老太太进城来是给儿子带孩子的。
她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县医院的医生，工作很忙。
一梯两户，这老太太住纪芳菲对门。
而且纪芳菲还知道了，本来她儿子是想买纪芳菲那套的，结果被纪芳菲捷足先登了。
后来又想买楼上也行，主要相中那个户型了。可楼上四层也都卖出去了。他们只好买了纪芳菲对门。
实在是路太短了，如果再长一点，纪芳菲肯定能连她儿子小时候尿不尿床都知道。
老太太的嘴就这战斗力，你敢和她搭腔吗？
纪芳菲拿钥匙正准备开门，门从里头打开了。王招娣探出头来：“怎么才回来？”
纪芳菲诧异道：“妈？”
她下午没看见王招娣，以为她回老家去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对门老太太看见王招娣，顿时又兴奋了：“王姐啊，这是你家儿媳妇吧？一看就是稳当的。”
王招娣含糊了几句，把她糊弄过去，这才关上了房门。
纪芳菲道：“我还以为你回老家了呢。”
王招娣撅着嘴，往椅子里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