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西楼撷芳苑灯火通明,与先前的喧嚣夜市形成鲜明对比,气氛肃杀。
贾璘抱着早已在归途熟睡的贾麟,径直走向正院。
黛玉已在廊下等候,身披薄氅,显然也未安寝。
她看到丈夫沉凝的脸色和怀中安然入睡的儿子,心中了然,并未多问,只伸出双臂温柔地接过麟儿,低声道:
“交给我吧,爷早些安置。”
眼神却关切地扫了眼跟在贾璘身后、表情各异的舞姬们,尤其在低着头、红发略显凌乱的焰姬身上停留片刻。
贾璘微微颔首,目送黛玉抱着孩子离开,随即转身,目光如寒潭般扫过身后噤若寒蝉的三十六位舞姬。
他没有废话,只吐出一个字:“走。” 领头大步流星直奔撷芳苑正厅。
舞姬们不敢怠慢,鱼贯跟上,衣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撷芳苑正厅十分宽敞,陈设华美,此刻却弥漫着低气压。
贾璘立于厅中主位前,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压迫感十足。
他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垂首站立的众舞姬,
最终精准地钉在试图将自己藏在人群后、
却因那身石榴红和耀眼红发而格外显眼的焰姬身上。
“跪下。” 贾璘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刃划破空气。
三十六位舞姬闻言,齐刷刷屈膝跪下,动作整齐划一,显出良好的训练与对主人的敬畏。
贾璘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焰姬,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除了焰姬,其余人等,即刻回房歇息。未经传唤,不得出房!”
众美心知肚明,爷的怒火已炽。
皆因酒楼焰姬轻佻惹祸而起。
她们不敢有丝毫迟疑,纷纷叩首应是,悄然起身退出正厅。
月珠临走前担忧地瞥了焰姬一眼,古丽则面无表情。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真的离开。
阿黛珊、莎娜以及另一位与焰姬交好的舞姬,心忧姐妹,借着夜色和廊柱的掩护,
悄悄躲在正厅雕花门扇的缝隙外,屏息凝神,向内窥探。
她们能看到厅内摇曳的烛光和两个对峙的身影轮廓。
厅内只剩下贾璘与焰姬两人。
焰姬心中擂鼓,后背渗出冷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上方那冰冷视线带来的巨大压力。
但骨子里的野性和倔强让她不肯轻易低头。
她强撑着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甚至主动上前一步,大胆地伸出双臂,紧紧挽住贾璘结实的手臂,
将自己饱满傲人的胸脯紧紧贴上他的胳膊,试图用身体的温度和诱惑软化他。
声音故意放得又软又媚,带着撒娇的鼻音:
“爷~ 您这是怎么啦?快别站着了,累了一天,快躺下来,让奴家给您好好按按肩膀松松筋骨……消消气嘛……”
她试图用惯常的伎俩蒙混过关。
贾璘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冷了几分。
他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无视那软玉温香的触感。
目光一转,看向厅侧博古架上放置的一柄紫檀木戒尺——那是他偶尔用来惩戒顽劣下人或府中子弟的。
他大步走过去,拿起那光滑沉重、带着岁月包浆的戒尺,入手微沉。
转身,他冷冰冰地盯着依旧强装镇定的焰姬,声音不含一丝温度,指向厅中央那张宽大铺着锦垫的软榻:
“乖乖伏卧!”
命令简单直接,不容置疑。
焰姬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血色褪去,眼神中终于露出惊恐。
她没想到贾璘这次如此认真,竟要动真格的。“爷!我……” 她还想辩解。
“趴下!” 贾璘一声厉喝,如同惊雷。
焰姬身体一颤,对上贾璘那双蕴含着风暴的眸子,知道再无转圜余地。
屈辱、委屈、不甘齐齐涌上心头,但她终究不敢违抗主人的权威。
她咬着下唇,一步步挪到软榻边,带着赴死般的悲壮,伏在软榻。
那饱满的弧度在烛光下绷紧,充满了惊人的弹性和力量感,却也脆弱得即将承受风暴。
第一记戒尺带着破空声狠狠落下。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里炸开。
“呃!” 焰姬的身体猛地一弹,剧痛让她闷哼出声,双手死死抓住榻沿。
“酒楼之上,为何抛媚眼?”
贾璘的声音冰冷地质问。
“我……我只是看他好玩……” 焰姬嘴硬,忍着痛辩解。
“啊!” 焰姬痛呼出声,身体剧烈扭动。
“不许运功抵挡!” 贾璘看穿了她下意识调动内力护体的企图,厉声警告。
焰姬只得散去功力,纯以肉身承受。
“呜哇啊啊——!!!救命啊——!!痛死我啦——!!”
焰姬终于忍不住了,凄厉的哭喊声爆发出来,带着西域腔调的哭喊极具穿透力,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尖锐刺耳,仿佛真的能震得撷芳苑的楼阁都在摇晃。
然而,即使痛不欲生,焰姬那倔强的野性仍在支撑着她。她呜咽着,抽泣着,却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开口认错。
门外,阿黛珊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那令人心惊肉跳的责打声,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她猛地推开虚掩的厅门,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扑通一声跪倒在贾璘脚边,急切地喊道:
“爷!求您息怒!不能再打了!焰姬妹妹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开恩!”
阿黛珊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贾璘,又焦急地对软榻上哭得快要背过气的焰姬喊道:
“焰姬!你糊涂啊!快认错!快跟爷认错!爷打你是为你好!
你再这样倔下去,真要把自己打死不成?!打死都活该啊!快认错!”
焰姬被打得神智都有些模糊,听到阿黛珊的声音,委屈和怨气瞬间爆发出来。
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几乎是嘶吼般地反驳道:
“认错?!认什么错!我就不认!打死就打死好了!省得……省得碍着爷的眼!呜……姐妹们他都……他都宠幸过了!
月珠、阿黛珊你们……连莎娜那小丫头片子都……呜呜……为何独独对我如此冷漠?
就因为……就因为我是野性子吗?!呜哇啊啊啊……”
她终于将积压心底最深的不满和委屈嘶喊了出来,声音破碎而绝望。
这是她野性发作、招惹是非背后的真正心结。
焰姬这带着血泪的控诉,如同重锤击中了贾璘的心。
他举着戒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冰封的怒意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震惊、恍然,还有一丝……心疼?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野性难驯的舞姬心底真正的不安和渴望。
厅内只剩下焰姬绝望的痛哭声和阿黛珊焦急的低泣。
贾璘沉默片刻,缓缓放下了手中沉重的戒尺。
他没有看阿黛珊,而是将戒尺递给她,声音低沉:“拿着。”
阿黛珊一愣,慌忙接过染血的戒尺,不明所以。
贾璘的目光转向软榻上那个哭得浑身颤抖、臀股一片狼藉的身影。
他沉声吩咐门外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的下人:
“去取上好的金疮药和活血化瘀膏来,要玉肌阁进贡的那种。”
下人应声飞奔而去。很快,一个精致的玉盒呈了上来,里面是散发着清冽药香的淡绿色膏体。
贾璘接过玉盒,走到软榻边。
看着焰姬伤痕累累的身体,他叹了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忍着点。”
动作专注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更重要的是,贾璘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温柔举动,瞬间击溃了焰姬最后的倔强防线。
“呜……” 焰姬身体一颤,不再是痛呼,而是委屈到极致的呜咽。
她猛地转过身,也顾不得身后的剧痛和狼狈,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贾璘的腰板,
将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颊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爷……呜呜呜……我错了……焰姬真的错了……呜呜呜……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惹爷生气了……呜呜……爷不要不理我……不要冷漠对我……呜呜……我也想像姐妹们一样……
服侍爷……得到爷的怜惜……呜呜呜呜……”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贾璘的前襟,她的话语含糊不清,却充满了最深切的悔意和最卑微的祈求。
贾璘任由她抱着,感受着怀中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滚烫的泪水。
他一手揽住她光滑的肩背(她的上衣在刚才挣扎中早已凌乱)。
听着她泣不成声的认错和委屈,贾璘低下头,在她沾满泪水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承诺:
“傻丫头……爷几时说过不理你?
你的野性是你的光彩,却也最容易引来祸端。
今日打你,是要你记住规矩,记住这是京城,不是塞外大漠。
记住你的主人是谁!”
他顿了顿,手指拂开她黏在脸上的红发,声音更柔了几分,带着毋庸置疑的占有意味:
“既然知道错了……爷今夜便依你,好好‘宠幸’你。”
这句话如同投入干柴的烈火。
焰姬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婆娑的泪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贾璘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
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火焰。
不等焰姬反应过来,贾璘已然俯身,精准地攫住了她那因哭泣而微微红肿、却依旧饱满诱人的红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力度,更带着宣告占有的强势,瞬间夺走了焰姬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便彻底沉沦在这迟来的、带着疼痛烙印的激烈情潮之中。
身上的疼痛仿佛被点燃,化作了另一种更灼热的渴望。
贾璘有力的手臂将她打横抱起(小心避开了她身后的伤处),大步走向内室那张宽大的雕花拔步床。
厚重的锦绣罗帐被粗暴地扯落,掩住了内里即将上演的无限春光。
很快,低沉的喘息、破碎的呻吟、压抑的呜咽,
以及肉体激烈碰撞的暧昧声响,
透过罗帐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比刚才的哭喊声更令人面红耳赤。
焰姬那野性难驯的烈火,终究被更强横的力量和欲望所点燃、交融、征服。
她的哭泣变成了另一种婉转承欢的泣音,带着痛苦后的极致欢愉。
门外,偷听的阿黛珊、莎娜等人早已是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她们听得真切,那声音里再没有半分抗拒痛苦,只剩下彻底沉沦的放纵和被彻底征服的满足。
阿黛珊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柄染血的戒尺,手心满是汗水,她与莎娜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羞赧,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们再不敢多听,做贼似的,悄无声息地掩上门,
红着脸飞快地逃离了这是非之地,留下撷芳苑内那一片炽热的春宵旖旎,
在寂静的深夜里无声地燃烧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