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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双异能学生 > 第39章 白道的橄榄枝——警官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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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白道的橄榄枝——警官李牧

暗影商会与“血刃”的第一次碰撞,以石小凡的惨胜和铁牛的彻底废掉暂告一段落。

但那场发生在北区边缘、几乎将整个“炫动台球俱乐部”夷为平地的超凡之战,其引发的涟漪与暗流,却远未平息,反而在城市的地下世界与某些特殊部门的档案室里,持续发酵着。

西区那边,疯狗耿彪在亲眼看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气息萎靡、眼神空洞的铁牛被人抬回来,并确认其那身恐怖的非人力量确实消失无踪后,据说当场就彻底疯了。

他不仅砸了整个豪华办公室,更是将几个倒霉的手下打成了重伤,咆哮和咒骂声几乎震动了半条街,但无尽的狂怒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和歇斯底里的绝望。

他最大的倚仗之一,来自那个神秘而可怕的“血刃”组织的强力外援,就这么折了,折在一个他原本根本看不起、认为只是走了狗屎运的“学生崽”手里。

这消息根本瞒不住,也无法隐瞒。

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迅速在本市乃至周边地区阴暗角落里的每一个缝隙中流传开。

“暗影商会”、“石小凡”这两个名字,被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恐怖和不可招惹的血色光环。

能够正面击败并废掉“血刃”派出的、以力量着称的凶人,这份实力,足以让任何原本还对北区这块肥肉有些想法的势力,都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

一时间,北区竟然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暴风雨后的平静期。

连以往那些司空见惯的、小打小闹的街头摩擦和地盘争执都少了很多。

仿佛所有的牛鬼蛇神都被那天传回来的、关于力量被剥夺的恐怖描述震慑住了,暂时缩回了巢穴,暗中观察,等待着下一步的变局。

石小凡乐得清静。

他一边忙着处理繁复的战后事宜——安抚伤员,厚恤死者家属,谈判赔偿,清理废墟,规划设计重建被彻底摧毁的台球厅……这些都需要投入海量的资金和巨大的精力。

另一边,他更需要时间。

宝贵的时间来彻底消化、磨合和完美掌控那新掠夺来的“强效力量”。

这股力量庞大、狂暴、充满了野性,如同一头被强行塞进他体内的、未经驯服的史前巨兽。

他需要在高强度、高保密的环境下进行反复的适应性训练,精细操控每一分力道的输出,才能做到如臂使指,收放由心。

而不是一动念就不小心捏碎手里的玻璃杯,或者无意间一按就在实木桌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总部顶楼那间经过特别加固、隔音处理的全新训练室内,挥汗如雨,进行着枯燥却至关重要的力量掌控练习。

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沉重的特制杠铃片被一次次举起、放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同时,他也让孙浩投入更多资源,调动所有能用的技术手段,全力搜集一切关于“血刃”这个神秘组织的情报。

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假象。

“血刃”损失了一名正式成员(或者说打手),以这种组织的行事风格,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下一次的报复,只会更加猛烈、更加狡猾、更加难以预测。

他必须未雨绸缪,尽可能多地了解对手。

然而,就在他全力应对来自黑暗世界的威胁,努力提升自身实力之时,另一股力量,却从一个他未曾过多留意、也未曾预料的方向,悄然接近。

这天下午,孙浩罕见地没有沉浸在他的数据海洋和代码世界里,而是面色有些凝重、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敲开了石小凡训练室的门。

“凡哥,有件事……有点特别,需要您亲自定夺。”孙浩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谨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技术挫败感。

石小凡刚刚完成一组极限负重深蹲,浑身热气腾腾,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如刀刻斧凿般清晰,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如同蒸过桑拿般的汗,呼吸悠长,示意孙浩继续说。

“我们之前为‘暗影速运’业务设置的、防护等级最高的那个加密联系通道,”孙浩斟酌着用词,似乎仍在分析过程,“大约一小时前,收到了一条非业务性质的陌生联络请求。”

“对方使用了……非常规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超前的验证方式,极其巧妙地绕过了我设置的好几层逻辑陷阱和伪装节点,精准地留下了一段加密信息。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触发任何高级警报,直到我例行检查日志才发现。”

孙浩的脸上露出技术强者遇到对手时的认真表情:“技术层面很高,手法专业且冷静,不像是道上那些人惯用的方式,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体系内的专业人士。”

“内容。”石小凡言简意赅,目光锐利起来。体系内的专业人士?这指向性太明显了。

“对方自称姓李,是市局的人。”孙浩压低了声音,“他想约您见面谈谈。说是……关于近期西区的治安问题,以及某些‘超常规’的犯罪现象,或许双方有共同语言,可以交流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很谨慎,没留下具体身份信息和直接联系方式,只提供了一个一次性使用的加密回复通道。说如果您有意向,明天下午三点,城南‘清心茶馆’,竹韵包间,过时不候。”

市局的人?

警察?

而且是通过孙浩设下的、理论上极其隐秘和安全的、为“暗影速运”准备的顶级渠道找过来的?

这大大出乎了石小凡的意料,也让他的警惕性瞬间提到了最高。

他第一时间本能地想到这是不是陷阱?是不是官方终于要准备对他这个新兴的、手段非常规的势力下手了?先礼后兵?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又觉得诸多不合逻辑。

如果警方真要动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近乎“炫技”般地通过加密渠道约见。

直接组织力量,上门查封场子、抓人审讯岂不是更简单粗暴、更符合程序?

而且对方特意点明了“西区治安问题”和“超常规犯罪现象”,甚至提到了“共同语言”……

这听起来,不像是要抓捕,反而更像是一种……试探性的接触?

石小凡沉吟片刻,大脑飞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能反向追踪到信息的确切来源吗?”他问,这是关键。

孙浩摇摇头,更加惭愧了:“对方非常狡猾,用了多层经过精心伪装的跳板,而且是动态加密,会话结束后通道就自毁了。时间又短,我只能大致确定信号源最后跳转的范围是在市政法专用网络区域的一个公共出口节点,无法精确定位到具体个人或终端。而且……从手法看,他似乎只是单向留言,并没有在线等待即时回复,反追踪意识极强。”

有点意思。

一个神秘的、技术高超的、来自市局体系的警官。

用这种方式点名要见他这个北区最新的“话事人”。

石小凡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旁边的器械架,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去见,可能有风险。对方身份不明,意图不明,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某种试探。

但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了解官方对自己态度、窥探警方掌握信息程度、甚至可能…加以利用的机会。

不去见,则可能错失某种重要信息,无法判断官方动向,甚至可能因为这种“不识抬举”而间接得罪对方,引来不必要的、来自明面上的关注和麻烦。

权衡利弊,风险似乎可控。

一家公开营业的茶馆,又是白天人流相对较多的时候,对方是警察,身份敏感,大概率不会玩当场抓人这种低劣的把戏。

他倒要亲自看看,这个神秘的“李警官”,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用那个一次性通道回复他。四个字:‘准时赴约’。”石小凡做出了决定。

“明白!”孙浩立刻点头,转身就去操作,对于这种技术层面的交锋,他同样充满挑战欲。

……

第二天下午,差五分钟三点。

石小凡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随从,准时出现在了城南的“清心茶馆”门口。

这家茶馆位置相对僻静,不在主干道上,装修是典型的中式古典风格,白墙黛瓦,檐角挂着小铃铛,风吹过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显得清雅幽静。

这个时间点,客人不多,大厅里只有零星几桌,多是些悠闲品茶看报的老人,或者低声洽谈生意的人,氛围安静。

他今天刻意穿了一身最常见的深色休闲运动装,看起来就像个附近大学出来的普通学生,身上那股因力量急剧增长而带来的无形压迫感被刻意收敛掩盖了起来,眼神也显得平和许多。

在一位穿着素雅旗袍的服务员引导下,他穿过一条挂着水墨字画的走廊,来到了最里面一个名为“竹韵”的包间门口。

服务员轻轻敲了下门,然后示意他自己进去后,便躬身退开了。

石小凡深吸一口气,推开仿古的雕花木门。

包间不大,布置得简洁而有意境。一张古朴的根雕茶桌,两把舒适的圈椅,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

靠墙的多宝架上放着一些紫砂壶和茶叶罐,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竹画,窗外恰好是一小片真实的翠竹,竹影摇曳,光影斑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雅的茶香,沁人心脾。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竹影,似乎在沉思。

他身材匀称,站姿挺拔,穿着一件合体的深色夹克,下身是西裤,显得干练而低调。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不太起眼的类型。

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目光锐利而明亮,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深处。

他的眉头习惯性地微锁着,仿佛总在思考着什么难题,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长期紧绷的倔强,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得志、被边缘化、却又始终坚持着某种原则和理想的复杂印象。

“石小凡?”男人开口,声音平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干脆和冷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

“李警官?”石小凡反问道,顺手关上包间门,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内外。他走到茶桌对面,坦然坐下,目光平静地回视着对方,同样没有任何局促。

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了几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警惕的气氛,仿佛有无形的电波在交锋。

“自我介绍一下,市刑警支队,副队长,李牧。”李牧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夹,打开,向石小凡清晰展示了一下里面的警官证和警徽,然后干脆利落地收了回去。动作规范,一丝不苟,带着职业性的严谨。

刑警副队长?这个级别不低了。石小凡心中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李队长大费周章地找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茶吧?”石小凡没有动面前那杯服务员刚送上来的、热气腾腾的绿茶,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直视李牧。

李牧似乎并不意外他的直接,他也没动自己那杯茶,而是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动作熟练地重新烫杯、泡茶,手法沉稳,不紧不慢,似乎在借此整理思路,也像是在营造一种谈话的节奏。

“北区,”李牧开口,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最近几个月,变化很大,尤其是你接手之后。”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泡好的第一杯茶推到石小凡面前,第二杯留给自己。

“街面上的混混规矩了很多,那些常见的欺行霸市、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情,发案率显着下降。甚至连以往最让人头疼、屡禁不止的某些违禁药物,”他谨慎地选择着用词,“流通迹象好像也突然绝迹了?治安状况改善了很多。”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又像是在提问,锐利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石小凡的脸,观察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石小凡面色平静如水,甚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小口,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李队长说笑了,我只是个安分守己、做点小本生意的普通学生。北区治安变好,那是你们警察日夜辛劳的功劳,是法治建设的进步,跟我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关系?”

李牧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一个嘲讽的笑,又像是对这种官方套路的无奈。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石同学。”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紧紧锁定石小凡,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刀哥是怎么没的,他手下那几个最得力的、也是最凶悍的心腹是怎么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我心里大致有本账。”

“‘黑金’是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暗影商会’的,新立的那些‘规矩’是怎么推行下去的,我也有所耳闻。”

“就在前几天,西区疯狗耿彪手下的头号打手阿强和疤脸,带了几十号人,光天化日之下砸了你的台球厅和酒吧,打伤了你不少人,嚣张至极。结果呢?第二天晚上,疯狗经营了多年、守备森严的最大地下赌场金库就被搬得一干二净,连最重要的核心账本和高利贷凭证都不翼而飞。现场干净利落,几乎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手法……干净得离谱。”

李牧一条条说着,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念报告,但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般敲在安静的包间里。

“紧接着,没隔多久,据说‘血刃’组织派来的、那个代号‘铁牛’、力大无穷的危险人物,直接去找你麻烦,动静闹得极大,结果呢?结果是那个人被废了,像条死狗一样被抬回了西区,而你这边,虽然场子被毁了,但核心人员的伤亡……远比预料中要小得多。”

李牧的目光愈发锐利,仿佛要剥开石小凡所有的伪装。

“这一桩桩,一件件,时间点如此巧合,手段如此……非常规。你敢说,这些都跟你石小凡‘没关系’?都只是‘治安好转’和‘巧合’?”

石小凡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心中却是一凛。

这个李牧,知道得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观察入微,逻辑清晰,将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情都精准地串联了起来,直指核心。

看来,官方系统内部,并非对地下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很多时候,受限于证据、程序,或者……某种更深层次的、无形的阻力和平衡,缺乏动手的意愿和决心,只能选择性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队长工作认真,调查得很仔细,令人佩服。”石小凡不置可否,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或许真的只是巧合。或许……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多了,总会遇到报应,不是吗?”

李牧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仿佛在评估他的每一丝细微反应。

忽然,他身体向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那丝被刻意隐藏的疲惫更加明显了几分,语气也带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十六岁考上警校,立志除暴安良。二十一岁毕业以优异成绩进入市局刑警队,今年三十五岁,干了整整十四年刑警,跑过一线,蹲过坑,破过几起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立过功,拿过奖章。”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石小凡这个特殊的听众倾诉,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沧桑。

“但也挨过处分,背过黑锅,因为不懂‘规矩’,不肯‘合作’,一直被排挤,被边缘化,坐在副队长的位置上多少年动弹不得。”

“我一直相信,穿上这身警服,就要对得起头上的警徽,要对得起身上的责任,要除恶务尽,要保护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不受欺负。”

“可是,现实很多时候,真的很复杂,很无奈。有些恶,盘根错节,关系网深得很,动不了。有些人,上面有伞,能量很大,碰不得。你想查点东西,证据难查,阻力重重。你想做点实事,难如登天!那种无力感……”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压抑和愤懑却是真实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一种尚未被磨灭的、压抑的愤怒,不像是在演戏,更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现实泥潭中挣扎多年的真实感慨。

石小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他能感觉到,这个李牧,和他印象中那些官僚气息浓厚或者同流合污的黑警似乎不太一样。这是一个还有着信念和底线,却处处碰壁的人。

“西区的耿彪,就是这样一个毒瘤!”李牧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手指下意识地在桌上点了点,“开设地下赌场,引诱人倾家荡产!放高利贷,暴力催收,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组织卖淫,控制失足妇女!贩卖那些害人的违禁药物(他始终谨慎地避开着最敏感的词汇),流毒甚广!我盯了他很久,私下里也收集了不少证据,但每次想动他,总有无形的阻力压下来,要么就是关键证据莫名其妙消失,要么就是关键时刻有人出来顶罪,最后总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憋屈!”

“还有他背后那个‘血刃’组织!”李牧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忌惮和更深沉的愤怒,“更加神秘,更加危险!我们内部怀疑他们涉及多起手段残忍的恶性案件和人口失踪案,但他们的成员行踪诡秘,手段狠辣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似乎拥有一些……超出常理认知的能力和手段。我们缺乏有效的、能被法庭采信的证据,很多时候甚至连立案调查都困难重重!甚至……之前有几个私下里调查比较深入的同事,都先后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意外’,不得不终止调查。”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大口,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怒火和 frustration (挫败感)。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石小凡身上,变得无比严肃、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坦诚:

“直到你出现。”

“石小凡,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或者……拥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能力。我也不关心你和刀哥、和疯狗之间的具体恩怨情仇。”

“我只看结果,只看事实带来的影响。”

“结果是,你用一种……非常规的方式,让北区的秩序在短时间内变好了,你让那些最害人、最破坏家庭的东西在你的地盘上几乎消失了。你做到了我们警方想了很久、努力了很久却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做到的事情。”

“而现在,你和疯狗,和‘血刃’对上了。从结果看,你似乎还占了上风。”

李牧的身体再次前倾,双臂撑在茶桌上,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以刑警支队副队长的官方身份来调查你或者威胁你——如果那样,来的就不会是我一个人,也不会是这种方式。”

“我是以一个看不过眼、不甘心、想真正为这座城市做点实事、扫除些垃圾的警察的身份,来和你谈一笔交易。”

“或者说,一次有限的、秘密的、各取所需的……合作。”

石小凡眉毛微挑,终于等到了正题:“合作?李队长,我是守法公民,和警方能有什么合作?您这话,我可有点听不懂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坦诚一点。”李牧目光灼灼,仿佛有火苗在跳动,“你对付疯狗和‘血刃’,需要更精准的情报,需要避免来自官方层面的不必要的麻烦和干扰,对吧?你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发展环境。”

“而我,”他指着自己,“我需要他们确凿的、无法被掩盖和推翻的犯罪证据!需要能将他们及其保护伞一举拿下、彻底钉死的铁证!我需要一个能打破僵局的突破口!”

“我的提议很简单:你利用你的……特殊渠道和方式,搜集耿彪和‘血刃’组织的核心犯罪证据——比如他们的账本、交易记录、人员名单、内部通讯信息、或者某些关键罪行的直接证据——然后,通过安全的方式交给我。”

“我则利用我的职权和所能调动的官方资源,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不违反原则和暴露我自己的前提下,为你提供一些你可能需要的、关于他们的情报支持。并在法律和我的职权允许的范围内,对你的……‘合法’生意,”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暗示意味明显,“提供一些便利和必要的、程序上的保护。至少,可以保证你不会在全力对付他们的时候,背后还被自己人……或者某些披着官皮的人捅刀子、使绊子。”

“我们各取所需。你清除你的商业对手和威胁,我清除社会的毒瘤和蛀虫。一举两得。如何?”

包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只有桌上小炉煮水的轻微咕嘟声,以及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石小凡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大脑在飞速运转,权衡着每一个细节,评估着巨大的风险和潜在的收益。

李牧的提议,大胆而惊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和白道警察合作?这简直像是在走钢丝,风险极大。

一旦被对方抓住实质性的把柄,或者对方只是设套引诱他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万劫不复。

信任是最大的问题。他凭什么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不得志的警察?

但反过来看,如果运作得当,好处也是显而易见、极具诱惑力的。

如果真能有一个在警方内部、尤其是刑警队这个层面的“合作者”,那对他而言,无疑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增加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很多关于西区、关于“血刃”的信息获取会变得更容易、更准确,很多行动可以更好地规避官方的视线,至少能提前知晓并化解很多来自明面上的风险和麻烦。

尤其是面对“血刃”这种神秘莫测、可能拥有超凡力量的组织,官方的信息库、档案资源和侦查手段,或许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关键线索。

李牧这个人,从目前的观察和感受来看,像是个典型的、尚未被完全磨去棱角的理想主义者,嫉恶如仇,愿意为了打击真正的罪恶而冒险采取非常规手段。

这种人,往往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反而比那些纯粹的官僚或者早已同流合污的黑警更容易预测、更容易打交道,合作基础反而可能更稳固——基于共同的利益目标和某种程度上的“道义”认可。

当然,合作必须有限度,有清晰的界限和防火墙。

自己绝对不能暴露最核心的秘密,尤其是异能和“暗影速运”的真实运作方式。

提供的证据也需要经过精心处理和过滤,确保无法追溯到自己身上,不能引火烧身。

这注定是一场 walking on a tightrope (走钢丝)般的合作,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

风险与机遇并存。

良久。

石小凡缓缓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清晰而坚定,看向一直紧张等待他回答、甚至能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的李牧。

“李队长,”他开口,声音平稳而冷静,选择了一种非常官方和谨慎的措辞,“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确实是每一个守法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李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身体微微绷紧,屏住了呼吸。

“我本人,以及我的企业,一直以来都对西区耿彪等人的违法犯罪行为深恶痛绝。”石小凡继续说道,字斟句酌,“他们的存在,确实严重破坏了市场秩序和社会稳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未来某天,我有幸能通过某些途径,了解到一些相关的、可能对警方侦破案件、铲除毒瘤有帮助的信息线索……”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牧的反应,然后缓缓说道:“我很乐意……在确保自身安全和合法合规的前提下,通过合适的、安全的途径,提供给像您这样真正致力于维护正义的警方人员。”

“至于我的生意,”他话题一转,“一直以来都是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也希望确实能在一个更加公平、公正、安全的市场环境下健康发展,为城北区的繁荣稳定贡献一份力量。”

“当然,如果能因此得到警方适当的、程序内的关注和保护,避免被不法分子恶意骚扰和破坏,那我将不胜感激。”

他没有明确说出“合作”两个字,但所有的意思都已经表达得清清楚楚——我可以在情报上有限度地帮助你打击我们共同的敌人,作为回报,你需要在我的合法生意上提供一定的便利和保护。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基于现实利益的交换。

李牧听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充满了决心的复杂表情,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又像是扛起了更重的担子。

“很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虚话,而是拿起面前的茶杯,将其当作酒杯一样举起,目光直视石小凡,“为了……北区和西区未来的‘清朗’天空。”

石小凡也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一直没怎么动、此刻已经微凉的茶水,象征性地向前轻轻碰了一下李牧的杯子。

“为了……社会的长治久安和良好的治安环境。”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警惕、算计,但也有一丝达成共识的松动。

然后各自将杯中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场游走于光影边缘的、脆弱的、不能见光的、各取所需的合作,在这个茶香袅袅、竹影婆娑的清雅包间里,悄然达成了。

没有书面合同,没有誓言盟约,只有彼此心照不宣的利益诉求、风险共担和一丝微弱而渺茫的、对公义和秩序的期待。

离开“清心茶馆”时,外面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石小凡眯起眼,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重新关上的、静谧的包间木门。

脚下的路,似乎又多了一条隐秘的岔路,通往一个更加复杂微妙、但也可能更加广阔、拥有更多可能性的方向。

未来的局势,因为这位不得志的李牧警官的出现,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