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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天启:朕登基后,东林党麻了 > 第113章 君威如铁逆群臣 遗折泣血动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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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君威如铁逆群臣 遗折泣血动天听

乾清宫的铜鹤香炉早已冷透。

炉底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

方从哲带着三名阁臣站在丹陛之下。

玄色官袍被夜风灌得鼓鼓囊囊。

衣角沾着的夜露滴在金砖上,晕开细小的湿痕。

新铺的地砖洁白如玉,却泛着刺骨的寒气。

谁都知道,下面埋着多少血。

“陛下有旨,宣阁臣入内书房觐见。”

王承恩的声音打破寂静,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淡。

拂尘扫过阶上的碎叶。

方从哲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褶皱的袍角,率先迈过门槛。

靴底踩在金砖上的 “咚咚” 声,在空旷的殿内格外清晰。

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内书房的烛火摇曳。

朱由校坐在紫檀木案后,指尖摩挲着徐光启送来的纺纱机图纸。

图纸边缘被捏得发卷。

见众人进来,他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目光仍黏在 “齿轮改良” 的批注上。

“陛下,诏狱外闹事的举子多是年少无知,求陛下开恩,免他们一死!”

方从哲 “扑通” 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朝笏磕得地砖轻响。

身后的阁臣们纷纷附和,额头贴紧地面。

“求陛下以仁治国,莫要开杀士林之先河!”

朱由校终于放下图纸。

图纸 “哗啦” 滑落案角。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冰冷如霜。

“年少无知?数百人围堵诏狱,殴打校尉,这是谋反!”

他猛地拍案。

烛火剧烈晃动,火星溅在案上的朱砂砚里。

“朕若饶了他们,明日就有数千人闯宫门,后日就有万人逼宫 —— 到时候你们还敢说‘年少无知’?”

方从哲磕头不止,额头撞得发红。

“陛下,士子们是被曹于汴欺骗,并非真心谋反!杀之恐失天下读书人之心啊!”

“天下读书人之心?”

朱由校冷笑,笑声里带着嘲讽。

“他们的心在东林党那里,在‘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梦里,不在朕这里!退下!”

阁臣们还想再劝。

却被朱由校凌厉的眼神逼退。

那眼神里的寒意,比殿外的夜风更刺骨。

他们只能悻悻退出内书房,守在门外,谁也不肯离去。

今夜若不求得赦免,明日菜市口定会血流成河。

他们这些 “士林靠山”,也会根基动摇。

没过多久,内书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像潮水般涌来。

吏部尚书张问达、礼部尚书孙慎行、刑部尚书黄克缵、户部尚书毕自严,相继带着本部官员赶来。

乌泱泱跪了一片,官帽攒动,把宫门堵得严严实实,连风都透不进去。

“陛下,吏部下辖国子监诸生联名上疏!”

张问达捧着厚厚一叠疏文,手都在抖。

“为举子求情,求陛下念其年幼,从轻发落!”

疏文上的红手印密密麻麻,像一片片血渍。

孙慎行紧接着开口,朝笏撞得地砖 “哐当” 响。

“陛下,《礼记》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举子皆是未来栋梁,杀之不合礼教啊!”

朱由校的声音从内书房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礼教?他们围堵诏狱时,怎么没想过礼教?”

他顿了顿,语气转厉。

“张问达、孙慎行,你们是管吏部、礼部的,不是管朕的!退下!”

两人脸色惨白,却依旧跪在原地,膝盖死死粘在金砖上。

士林是他们的根基,举子若死,他们的官位也坐不稳。

“陛下,臣有话要说。”

黄克缵拄着拐杖,缓缓走出人群。

他年近七旬,鬓发早已斑白,脊背却挺得笔直,拐杖头磨得发亮,是多年叩拜留下的痕迹。

内书房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

朱由校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稍缓。

“黄尚书有何话讲?”

“陛下,李三才谋逆罪证确凿,杀之无妨。”

黄克缵顿了顿,声音带着沉痛,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可举子们是被蒙蔽的!若全部诛杀,江南士绅定会罢市,漕粮恐难按时入京啊!”

户部尚书毕自严连忙附和,声音发颤。

“陛下,江南漕粮占全国七成!若士绅罢市拒缴,边军军饷、京城粮草都会断供 —— 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最直接的威胁,也是最现实的难题。

朱由校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攥得发白。

他知道毕自严说的是实话,可他更清楚:一旦退让,之前的铁血清洗就成了笑话,锦衣卫会再次失控,东林余党会死灰复燃。

“朕意已决!”

他猛地转身,摔上内书房的门。

“谁再敢求情,与举子同罪!”

门外的官员们瞬间沉默,只能眼睁睁看着内书房的烛火,在夜色中孤独燃烧,映出门上的龙纹,狰狞而落寞。

黄克缵望着紧闭的房门,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眼里满是绝望。

翌日天刚亮,一份辞官疏被送到内书房。

黄克缵在疏中写道。

“臣老迈无能,既不能劝陛下仁恕,又不能压服士绅,愿辞官归乡,以谢天下。”

字迹苍劲,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无力。

朱由校看着辞官疏,冷笑一声,提笔批道。

“黄尚书老成持重,朕倚重甚深,不准辞官,即刻回部办公。”

墨汁透纸,力透纸背。

批文传回刑部时,黄克缵正在翻阅《大明律》,指尖摩挲着 “君为臣纲” 的烫金字样。

看到 “不准辞官” 四字,他缓缓合上书本,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

瓶身上刻着细小的 “鹤顶红” 三字。

“上不敢背君旨,下不敢逆人心,臣唯死矣。”

他喃喃自语,将瓷瓶中的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苦味从喉咙蔓延到心底。

半个时辰后,刑部衙署传来消息:刑部尚书黄克缵服毒自尽。

消息像惊雷般炸响在京城。

刑部左右侍郎听闻后,当场让人抬来两口棺材,放在刑部大堂,棺材上贴着白纸,写着 “若陛下执意杀举子,我等愿随黄尚书而去”。

朝堂彻底震动,连之前不敢说话的非东林官员,都纷纷上疏求情。

奏折堆在御案上,像一座小山,几乎要没过案上的纺纱机图纸。

魏忠贤拿着急报,跌跌撞撞冲进内书房,“扑通” 跪地,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皇爷!不好了!黄克缵服毒自尽了!刑部侍郎还备了棺材,说要随他去死!”

朱由校正在看边军送来的军报,闻言手一抖,朱笔 “啪” 地掉在地上,墨汁溅染了军报上 “缺饷三月” 的字样,把 “三月” 糊成了黑团。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拿起案上的笔筒,狠狠摔在地上。

毛笔散落一地,笔杆断成数截,像被斩断的君臣情分。

“好,好得很!”

他苦笑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却藏着一丝不甘。

“传旨,召首辅方从哲入内书房。”

内书房的烛火已经点燃,映得四壁通红。

朱由校坐在案后,眼底布满血丝,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没了往日的威严,只剩挥之不去的疲惫。

方从哲捧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白笺,缓步走进来。

那是黄克缵的遗折,边角被泪水浸得发皱。

“陛下,这是黄尚书的遗折。”

他跪倒在地,将遗折高高举起,手臂都在发颤。

朱由校的目光落在遗折上,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烛火 “噼啪” 炸响,溅起火星,才缓缓道。

“念。”

“上不敢背君旨,下不敢逆人心,臣唯死矣。”

方从哲的声音沙哑,念到最后一字时,哽咽得几乎失声。

遗折很短,只有一句话,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朱由校心上。

这一句话,道尽了臣子的两难,道尽了君权与人心的尖锐冲突。

朱由校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骆思恭被剁成血泥的画面,闪过举子们被押赴菜市口的场景,闪过黄克缵饮毒时的绝望。

“朕还算是天下之主吗?”

他突然低声自问,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动摇。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铁血手段产生怀疑。

他杀骆思恭是为了掌控锦衣卫,杀举子是为了立威,可到头来,却逼死了老成持重的刑部尚书,惹得满朝文武离心。

方从哲跪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他刚要开口劝 “陛下仁恕可安人心”,却被朱由校抬手制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朱由校睁开眼,眼底的动摇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坚定。

“但朕不能退。”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案上的纺纱机图纸,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决绝。

“一旦退了,锦衣卫会再次失控,东林党会死灰复燃,江南士绅会得寸进尺 —— 大明的根基,就真的稳不住了。”

方从哲张了张嘴,想说 “人心比锦衣卫更重要”,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陛下的话,也有道理。

如今的大明,早已不是 “仁恕” 就能稳住的烂摊子。

烛火摇曳中,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泪水从方从哲的眼角滑落,滴在金砖上,很快晕开,却再也染不红这洁白的地砖。

就像那些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朱由校看着方从哲泪湿的脸颊,自己的眼眶也渐渐发热,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他是天子,是大明的天,不能哭。

内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谁也不知道,这场君臣之间的僵局,该如何打破。

谁也不知道,朱由校的 “不退”,会让大明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