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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天启:朕登基后,东林党麻了 > 第264章 京师稳局避嫌显智计 南京守城拒降陷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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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京师稳局避嫌显智计 南京守城拒降陷危局

紫禁城的晨雾还没散,像裹了层薄纱。

内阁衙门外,靴底碾过露水的湿响,一声接一声。

方从哲披着半旧的绯色官袍,走到政事堂门口,脚步突然停住。

他望着堂内端坐的刘若愚,眉头蹙了下,快得像风吹过。

“刘公公倒是来得早。”

他拱手时袍角带起风,语气听不出喜怒。

刘若愚连忙起身,腰弯得像弓:

“回方大人,奴婢奉皇爷密谕,协助大人处理京中庶务。”

“自然要早到候命,不敢偷懒。”

方从哲走进堂内,目光扫过案上堆的奏章。

纸页边缘卷着,沾了点晨露的潮气。

他突然对身后书办喊:

“把这些奏章搬到文华殿偏阁!”

“今日起,本部堂在那里办公!”

书办一愣,连忙应声:

“卑职遵令!这就去搬!”

刘若愚脸上的笑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道:

“大人这是?”

“皇爷离京亲征,我等臣子当谨守本分。”

方从哲提笔在纸上写,笔尖划过纸页沙沙响。

“政事堂乃内外廷议事之地,如今皇爷不在,我独居此处。”

“难免有人说闲话,说我擅权。”

他把纸条递给刘若愚,上面 “内外分治,各守其界” 八个字,力透纸背。

刘若愚接过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拱手:

“大人考虑周全!奴婢这就回司礼监办公!”

“有要事,奴婢再遣人通传,绝不越界!”

看着刘若愚匆匆走的背影,方从哲才松了口气。

他坐回案前,手指敲了敲桌沿,拿起奏章翻。

刚看两页,锦衣卫指挥佥事骆思恭就捧着密报进来。

密报纸页沾着墨渍,还带着点汗湿的印子。

“首辅大人,西城抓到几个散播流言的泼皮!”

“说皇爷在辽东战败,要割地求和!”

“哦?”

方从哲放下朱笔,语气骤然变冷,像结了冰:

“审了吗?是谁指使的?”

“审了!是几个赌坊的闲汉,听人说就跟着传!”

骆思恭递上供词,“不过他们供出,最近常有江南口音的人。”

“在赌坊打探京营布防,问得还挺细!”

方从哲手指敲击案面,笃笃响:

“江南口音?跟江南叛军有关联吗?”

“目前还没查到实据,但卑职已加派缇骑在各城门盘查!”

骆思恭躬身,“凡江南来的客商,都要登记造册,一个都漏不了!”

“另外,京营各卫所都加强戒备了,像社区反诈专班一样,盯紧可疑人员!”

方从哲点点头,提笔写谕令,墨汁蘸得浓:

“传本部堂钧旨,命五城兵马司联合巡街!”

“再有人散播流言,直接杖毙示众,别留活口!”

“还有,陛下推行的摊丁入亩,各州县要加快推进!”

“有拖延的,不管是哪路神仙,先革职拿问!”

骆思恭接过谕令,刚要退下,书办就匆匆进来。

书办跑得满头汗,气喘吁吁:

“大人,顺天府尹求见!说漕运码头有粮商囤积居奇!”

方从哲揉了揉眉心,沉声道:

“让他进来!顺便把户部主事也叫过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京城。

正阳门的城楼上,硝烟裹着血腥味钻鼻腔,呛得人咳嗽。

李长庚拄着腰间的宝剑,手指抠着城垛的裂缝。

裂缝里还嵌着箭簇的碎片,硌得指尖疼。

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旗帜,花白的胡须在风里抖。

旗帜上的 “萧” 字,被风吹得猎猎响。

“尚书大人,叛军又在叫阵了!”

守城校尉急急忙忙跑上来,甲胄上的血渍早干了,泛着黑。

“他们还竖了块木牌,写着…… 写着劝降的话!”

李长庚探头望去,心猛地一沉。

叛军阵前的木牌,“开城归顺,免尔等死罪” 八个字,用红漆写的,像溅的血。

城楼下,叛军士兵的喊话顺着风飘上来:

“李尚书,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都是江南人,何必自相残杀?”

“就是!你们守不了三天!粮尽城破时,玉石俱焚啊!”

李长庚刚要开口斥责,身后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魏国公朱国弼、保国公汤国祚带着几个勋贵子弟,跌跌撞撞跑上来。

一个个脸色惨白,像刚从坟里爬出来。

“李大人,不能再守了!”

朱国弼一把抓住李长庚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声音发颤:

“叛军有上万人!咱们城里只有五千守军,昨天又折了一千多!”

汤国祚也在一旁附和,声音发飘:

“是啊大人!方才斥候来报,叛军已经开始挖地道了!”

“再过两天,城就守不住了!咱们还是降了吧!”

李长庚甩开朱国弼的手,剑鞘砸在城砖上,哐当响:

“两位国公乃国之柱石!怎可说出如此长他人志气的话?”

“南京是留都重地!城破之日,先帝陵寝何在?祖宗基业何在?”

“可百姓怎么办?”

朱国弼急得跳脚,手指着城下哭喊的百姓:

“叛军说了,只要开城归顺,就不伤害百姓!要是顽抗,攻破之后就屠城!”

“咱们总不能为了虚名,让满城百姓陪葬吧?”

“这跟那些为了业绩不管员工死活的老板,有什么区别?”

李长庚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城楼下的叛军:

“你们看清楚!昨天叛军攻外城时,抢掠商铺、杀害平民的是谁?”

“现在装模作样喊着保百姓,不过是直播带货卖惨博同情!”

“咱们守的不是一座城,是大明的骨气!”

李长庚拔出宝剑,剑刃映着晨光,闪过寒芒:

“南京城防坚固,粮草还能支撑半月!只要撑到陛下派来援兵,就能反败为胜!”

“援兵?”

汤国祚嗤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陛下在辽东跟后金对峙,哪来的援兵?”

“李大人,别自欺欺人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他凑近李长庚,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叫:

“叛军说了,只要咱们开城,国公之位照旧!还能给咱们加赏万亩良田!”

“你!”

李长庚剑指汤国祚,气得说不出话,剑尖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跑上来,声音抖得像筛糠:

“大人!不好了!叛军攻破了聚宝门的外城!正朝着正阳门杀过来!”

朱国弼和汤国祚脸色更白了,连忙抓住李长庚的衣袖:

“大人,快下令开城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啊!开城还能活,死守就是死路一条!”

“开城就是投降!就是叛国!”

李长庚猛地甩开两人,剑刃重重砍在城垛上。

火星溅起来,落在他手背上,烫得疼。

“传我将令!所有士兵上城死守!后退者,斩!”

“李大人,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朱国弼突然跪倒在地,膝盖砸得城砖响。

他对着城楼下大喊:“开城!我们愿意归顺!别打了!”

汤国祚也跟着跪倒,头磕得咚咚响。

几个勋贵子弟见状,纷纷跟着哭喊求降,声音刺耳。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一个个面面相觑。

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发抖,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李长庚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气血翻涌。

胸口闷得像塞了石头,疼得他喘不上气。

他扶住城垛,望着城下越来越近的叛军旗帜 ——

黑色的旗面,在风里翻卷,像张开的鬼爪。

又看看身边哭喊的勋贵,还有眼神动摇的士兵 ——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勋贵,此刻像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

那些本该保家卫国的士兵,眼里已没了斗志,只剩怯意。

自己空有满腔忠诚,却连麾下之人都约束不住。

叛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勋贵们的求降声,像针一样扎耳朵。

李长庚紧紧攥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心都攥出了血。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却被淹没在嘈杂的声响里。

开城,便是千古罪人,对不起列祖列宗;

死守,或许真如勋贵所言,满城百姓要遭殃,自己也落个身死城破的下场。

正阳门的城楼上,风卷着硝烟掠过每个人的脸庞。

生与死的抉择,像一把刀,悬在李长庚的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