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引擎尚未完全冷却，地面突然传来低频震颤。林宇猛地回头，影视基地中央广场的裂缝中，银绿色的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流，在喷泉残骸处凝聚成漩涡——那不是病毒的自然消散，而是某种力量在强行召回这些异化物质。
“能量读数异常飙升！”零的电磁炮屏幕突然布满雪花，紧接着弹出一组扭曲的数据，“来源……是维度裂隙！”
话音未落，广场上空的空气开始扭曲，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般晕开涟漪。涟漪中心，一个轮廓逐渐清晰：深紫色的外骨骼覆盖着流线型躯体，肩甲处伸出的骨刺泛着幽蓝寒光，正是虚空终结者。它并未直接发动攻击，而是将手掌按在漩涡上方，指尖渗出的虚空能量与绿银两色的病毒液体瞬间交融，发出玻璃烧熔般的滋滋声。
“它在重塑她。”刀锋的锯齿刀划破空气，“虚空能量在改写病毒的基因序列！”
漩涡中的液体剧烈翻涌，原本属于妖姬的触须残骸被虚空能量扯成丝缕，与t病毒的腐蚀性物质、黑光病毒的同化纤维缠绕成新的躯体。当那团混沌的物质终于成型时，连见惯变异体的林宇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毒蝰终结者。
她的躯体保留着妖姬的人形轮廓，却被深紫与墨绿的鳞片覆盖，每片鳞片边缘都流淌着虚空能量的幽光；原本的触须化作十条毒蛇般的尾刺，末端分叉出毒牙，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蚀出冒着白烟的坑洞；最恐怖的是她的头部，双眼被虚空裂隙般的黑洞取代，口中没有吟唱，而是不断吐出分叉的紫色舌头，舌面上布满能感知能量波动的感官凸起。
“混合了三种力量。”伊丽莎白的日志飞速分析，屏幕上的基因链图谱呈现出三重螺旋结构，“t病毒的腐蚀力、黑光病毒的同化性，还有虚空能量的空间跳跃能力。”
话音刚落，毒蝰终结者突然消失在原地。零的电磁炮预警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他猛地侧身，一道紫色的能量束擦着肩头掠过，击中后方的仓库钢架。被命中的位置没有爆炸，而是直接化作粒子消散，留下一个边缘闪烁着虚空能量的圆形空洞。
“空间湮灭攻击。”林宇的光粒步枪锁定毒蝰终结者重新显形的位置——她正站在刚才妖姬坠落的喷泉顶端，十条尾刺在身后缓缓摆动，“她能通过虚空裂隙进行短距离传送。”
毒蝰终结者突然张开嘴，这次没有声波，而是喷出一团墨绿色的迷雾。迷雾落地的瞬间，无数银色的小蛇从雾中钻出，朝着林宇等人窜来——那是被病毒与虚空能量改造的“毒蝰幼体”，鳞片上的幽光表明它们能引发小规模的空间扭曲。
“用红光病毒灼烧！”刀锋挥刀劈向一条幼体，锯齿刀上的幽蓝火焰瞬间将其烧成灰烬，但幼体死后爆开的毒液仍溅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墙体立刻像被虫蛀般出现蜂窝状的孔洞。
林宇注意到一个细节：毒蝰终结者每次传送后，脚下的地面都会浮现出短暂的紫色纹路，那是虚空裂隙留下的痕迹。“她的传送有冷却时间，而且需要能量锚点！”他瞄准毒蝰终结者脚下的喷泉基座，“伊丽莎白，分析基座的材质！”
“是影视基地遗留的铅制配重块，能吸收能量波动！”日志弹出基座的结构图，“她在利用这里的金属稳定虚空裂隙！”
零突然将电磁炮调至最大功率：“我可以发射电磁脉冲，暂时瘫痪铅块的能量传导！但需要有人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停留在基座上！”
“交给我。”林宇启动光粒步枪的过载模式，银纹沿着枪身蔓延至手臂，“刀锋，准备切断她的尾刺——那些尾刺是她的能量输出口！”
林宇朝着喷泉顶端连续射击，光粒在毒蝰终结者身边炸开，迫使她无法移动。毒蝰终结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十条尾刺同时抬起，尖端凝聚出紫色的能量球。就在她准备发射的瞬间，零的电磁炮发出轰鸣，一道蓝色的电流束精准命中喷泉基座。
铅制基座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毒蝰终结者脚下的紫色纹路瞬间紊乱，她的传送能力被强行打断，身体踉跄了一下。刀锋抓住这个间隙，踩着仓库的残骸跃至半空，锯齿刀带着红光病毒的火焰，狠狠劈向最粗的那条尾刺。
“嗤啦——”尾刺被斩断的瞬间，墨绿色的毒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液滴。毒蝰终结者发出痛苦的嘶吼，黑洞般的双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整个影视基地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无数紫色的裂隙从广场向四周蔓延。
“她要引爆虚空能量！”伊丽莎白的日志发出警报，“快撤离到直升机上！”
林宇却没有动。他看着毒蝰终结者不断抽搐的躯体，突然想起刚才妖姬消散前，那些残留着恐怖片画面的记忆碎片。“她的意识还没完全被吞噬！”他举起光粒步枪，这次瞄准的不是毒蝰终结者，而是她头顶的虚空裂隙，“零，用电磁炮干扰裂隙的频率，我要注入红光病毒！”
“你疯了？两种能量碰撞会引发爆炸！”零的声音带着焦急，但手指已经开始调整电磁炮的参数。
“她体内还有妖姬的残留意识，那是对抗病毒的突破口！”林宇的手臂被光粒步枪的能量灼烧得刺痛，但他死死盯着裂隙，“就是现在！”
零的电磁炮再次发射，这次的电流束没有攻击基座，而是精准地撞入毒蝰终结者头顶的裂隙，将裂隙的边缘暂时撑成稳定的圆形。林宇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机会，将光粒步枪的能量调至最大，银纹中混入了红光病毒的幽蓝，化作一道光柱射向裂隙中心。
光柱穿过裂隙的瞬间，毒蝰终结者的躯体猛地僵住。她的十条尾刺在空中停住，黑洞般的双眼闪过一丝微弱的绿光——那是妖姬原本的瞳孔颜色。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从内部爆发出光芒，深紫的鳞片与墨绿的病毒组织在光芒中互相剥离，像一场正在瓦解的风暴。
“成功了……”林宇看着毒蝰终结者的躯体逐渐化作光粒，这次没有留下任何毒液或残骸，只有虚空裂隙闭合时，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那是妖姬最初的吟唱，干净得像从未被病毒污染过。
广场上的紫色裂隙开始收缩，最后在晨光中彻底消失。零的电磁炮屏幕上，能量读数回落到零，连最微弱的病毒反应都消失了。
刀锋走到林宇身边，看着他手臂上被能量灼伤的痕迹：“你刚才赌得太大了。”
林宇望着毒蝰终结者消失的地方，那里的地面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灰色，只有几株绿色的小草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在风中轻轻摇晃。“有时候，残存的意识比最强的病毒更顽固。”
通讯器再次亮起，抵抗军总部的消息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全球病毒能量反应彻底消失，所有感染区的活性正在归零！”
直升机的螺旋桨重新转动起来，朝阳已经完全升起，将影视基地的废墟照得一片金黄。林宇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曾经被妖异魅影笼罩的广场，现在那里只有寂静，仿佛所有的战斗都从未发生过。
“该回家了。”他踏上直升机的舷梯，阳光透过舷窗落在他的脸上，温暖得让人想闭上眼睛。
或许噩梦不会永远消失，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一丝残存的光明赌上一切，黎明就永远值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