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正厅。
林安平与黄元江以及段九河坐在内。
“兄长先喝口茶。”
黄元江“哎”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林安平向段九河示茶,段九河抿了一口后便放下。
说是要去晨练,冲黄元江拱了拱手,便离开了后堂正厅。
“老了真好,”黄元江盯着段九河离开背影看了一眼,“能有闲心打打太极什么的。”
林安平表情古怪,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别扭。
再一个,段九河可不会大清早打太极。
后院的那几棵树,都快秃了,但凡有个树杈子都被他斩断了。
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林安平一脸微笑冲黄元江抬手,“恭喜兄长大婚,皇命在身,未能到场,兄长莫怪。”
“嗐...”黄元江将茶杯放下,“咱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
随后起身将自己身上包袱取下,伴随着哗啦声响放到了桌子上。
在林安平好奇目光中解开包袱...
然后林安平愣住了,包袱摊开,黄白之物豁然出现,在一缕晨光中很是耀眼。
“你瞅瞅,咱把你的贺金都带来了。”
“你说你穷家破院的,家底都给咱,以后你不活了?”
“喏、都在这了,心意咱领了,你的银子小爷不要。”
“你收下放好...”
黄元江在那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林安平愣神之余满是感动,但这些他肯定不能收回去的。
哪有兄弟结婚上礼,还有往回拿的道理。
“兄长你这才是见外,银子还是你自己收着吧,”林安平走上前,指着那些首饰,“兄弟只是奇怪,怎么还有这么多女人首饰?”
“该不会...?”
黄元江咧嘴一乐,拍了拍林安平肩膀,“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安平,“.....”人才啊!
估摸此刻魏国公府该炸锅了吧。
就当众人用早饭之时,一道“圣旨到!”声音响起。
众人急忙放下碗筷,从后堂走到前院接旨。
因为黄元江提前说了昨晚之事,所以众人没有多少惊讶,干脆利落跪地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
传旨郎摊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
内容大致三点,一是对赵首里等人的处置,二是补任官员之事,三则是对林安平的赞许。
“典军校尉林安平,擅冒钦差,实属僭越,理当问罪,然,其奉旨赴关之际,仍心系百姓,惩治污吏,为民伸冤,朕心甚慰、”
“故此功过相抵,不予赏罚,典军校尉金牌,加授御察之权。钦此.”
前面倒是没有什么,听到金牌加授御察之权,林安平神色变化几下。
这?岂不是等于以后自己有了钦差身份?只要皇上不收回金牌,那这身份岂不是一直存在?
林安平没有表现出多激动,因为他不知皇上此举何为。
“臣接旨。叩谢隆恩!”
金牌的事暂且不去想,他与前来泽陵县新任的几位官员到了后堂。
将前任赵首里等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详情他们应该在京都都已知晓。
又将自己所审所判的案子告知众人,最后便将石碑之事道出,言明自己走后,一旦石碑刻好后,就第一时间立起来,这关乎民生。
圣旨最后的几句话,几位官员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连冒充钦差的罪,皇上都能一带而过,更是加授御察之权,想来眼前年轻人并不简单。
所以林安平说话的时候,他们几人态度很是恭敬,不住点头应是。
时值中午,林安平一行人出了县衙,几位官员站在衙门口拱手相送。
“驾!”
魏飞甩了一下鞭子,马车缓缓而动。
黄元江犯困,便坐到了马车里面,此刻翘着二郎腿,头枕胳膊躺着。
林安平心事重重正襟危坐在那。
黄元江眼睛半睁开看了一眼林安平,“不是兄弟,你搁那愁啥呢?皇上不是没罚你,还给你牌子开了光,多好的事。”
“兄长..”
林安平神色无奈,这话让他说的,什么叫开了光?皇上又不是和尚。
“我只是有些没想明白而已,兄长快些睡一会吧,一路都没合眼。”
“想不明白就甭想,”黄元江支棱起半边身子,“咱送你一句话,皮毛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嗯?”
“要么没毛,要么太薄,”黄元江又躺了回去,“所以啊,你别想太多,该你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林安平嘴角抖了抖,撩起帘子看向外面。
“魏飞、先靠边停一下。”
马车停下,林安平下了马车,走进石料铺子。
没一会,便折返出来。
“兄弟。别说你这个主意真不错,”黄元江对坐进马车的林安平开口,“想没想过在新野也这样弄?”
“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林安平点头,“待到了再看看。”
再过一条街,马车就出泽陵县城门了,魏季犹豫了半天,随后到了马车近前,隔着帘子开口。
“爷。属下想...”
“去吧、”
话还没说完,林安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耗子催马到了魏飞旁边,冲着赶车的魏飞朝魏季背影努了努嘴。
“飞哥、你有嫂子了。”
“啊?”魏飞有点懵。
“说不明白,你继续赶车吧。”
耗子耸了耸肩膀,菜鸡在旁边嘿嘿笑了两声。
马车出了泽陵县城门不久,魏季便很快追了上来,正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车厢内,黄元江说着说着便打起了呼噜。
正月初五从江安城离开,泽陵县一耽搁就是七八日,眼看就要到正月十五了。
“耗子哥,正月十五怕是要在路上过了。”
“咋地?还要俺给你买个灯笼不成?”
耗子翻了一个白眼,忽然目光一凝看向前方。
距离众人十步开外,一匹马一个人在官道正中间而立,目光更是看向他们这里。
有了山神庙那次遭遇,耗子和菜鸡第一时间把手摸向腰间。
段九河老神在在坐在马背,只是抬起眼皮瞅了一眼,他没有感觉到杀意。
“别动手,”还有几步的时候,魏季把手从刀柄上挪开,“这人有些面熟。”
想了一下,魏季拍了一下大腿。
“想起来了,在华大夫医馆见过,那个送信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