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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撼龙秘卷 > 第2章 焚尸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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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内死寂无声,唯有窗外淅沥雨点敲打芭蕉叶的单调声响,更衬得屋内气氛凝滞如铁。空气中混合的血腥、药草与那股诡异的腐败甜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感。

那汉子的尸体静静躺在竹榻上,胸口罗青衣撒下的碧绿粉末仍在“嗤嗤”作响,冒出带着刺鼻气味的黑烟,勉强压制着皮肤下那些如同活物般窜动的凸起。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不甘的生命,在他僵冷的躯壳内做最后的疯狂挣扎。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萧断岳手中那块黑褐色的巫蛊令上。木牌触手冰凉,那似虫非虫的狰狞图案和中心搏动般的血红宝石,在昏暗摇曳的油灯光线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幽光。

“同心蛊……”罗青衣重复了一遍这个带着血色羁绊的名字。她走上前,无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带着薄薄蚕丝手套的手,再次按压汉子已经僵硬的胸腹。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皮肉之下无数细密、坚硬的结节,如同塞满了浸透毒液的砂砾。“蛊毒已与他的精血骨髓彻底纠缠,难分彼此。下蛊之人手段歹毒至极,这并非控制,而是生命的强制捆绑与掠夺。”

玄尘子面色凝重如水,拂尘轻摆,一股无形的气机如同水幕般将整个竹楼内部笼罩,隔绝内外,防止可能发生的异变秽气外泄。他沉声道:“古籍有载,同心蛊需以施蛊者心头精血为引,混合七种怨念最深、相生相克的蛊虫母体,辅以秘传巫咒炼制而成。中蛊者与施蛊者性命交修,心意隐约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观此人之状,分明是另一方已然毙命,导致蛊毒失去平衡,反噬其主,方有此惨状。”

“也就是说,给他下蛊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萧断岳盯着手中冰凉的木牌,闷声问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这鬼东西……”他晃了晃巫蛊令,“又是个什么路数?”

云梦谣强忍着脑海中因靠近木牌而加剧的混乱嘶鸣与怨毒诅咒的冲击,上前一步,额间的云纹印记灼热异常。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块令牌……和盘踞在他心脉的那股邪气,同源同根。它不像是死物,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信标,或者……开启某种禁地的钥匙?”她尝试将一丝更加凝练的灵性意念探向木牌,瞬间,更为清晰的画面碎片涌入脑海——幽深的洞穴,无数蠕动的阴影,以及一种宏大的、充满了古老怨念的呼唤!她身体一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云姑娘!”陆知简连忙扶住她。

“无妨……”云梦谣稳住心神,眼神却更加锐利,“这木牌指向大山深处……一个充满了无尽蛊虫嘶鸣与黑暗的地方。那里……是源头。”

石老药师在一旁听得面无人色,活了大半辈子,医治过无数疑难杂症,也听闻过诸多蛊术诡谈,但如此霸道、如此诡异的蛊毒与这传说中的巫蛊令一同出现,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他声音发颤:“几位……这,这尸首……不能再放了!老朽这地方小,万一……”

罗青衣冷静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尸体必须立刻焚化,灰烬需深埋于向阳之处,覆以生石灰。否则,一旦我这‘蚀蛊散’效力过去,蛊虫破体,秽气蔓延,这寨子恐成死地。”她看向玄尘子,“前辈,焚化之时,需以真火符咒加持,务求彻底,防止蛊毒残存。”

玄尘子颔首:“正该如此。”他当即从袖中取出数张绘制着繁复朱砂符文的黄纸,口中念念有词,指诀变幻,将符纸精准地贴在竹楼的四角、门窗以及那尸体的额顶、胸口、丹田之处。淡淡的清辉连成一片,形成一个更加稳固的净化法阵。

事不宜迟,在石老药师的指引下,萧断岳和公输铭找来厚厚的油布,将尸体如同裹粽子般层层包裹,尤其注意封死口鼻等可能泄出秽气的孔窍。两人抬着这沉重的、内藏恐怖的包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寨子外一处早已废弃的、位于上风口的烧炭窑洞。雨水冰冷地淋在油布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更添几分阴森。

窑洞内,干燥的柴薪早已架好。罗青衣取出另一个小巧的赤玉瓶,拔开塞子,将一些闪烁着金色微光的粉末均匀撒在包裹好的尸体上。“这是‘金乌烬’,至阳至烈,可助燃,更能焚灭阴邪蛊毒。”

玄尘子面容肃穆,立于窑口,拂尘指向柴堆,低喝一声:“真火召来,邪祟退散!”指尖一缕精纯的真元射出,点燃了柴堆。

火焰轰然腾起,起初是正常的橙红色,但一接触到洒了金乌烬的尸体包裹,火苗猛地窜高,颜色竟转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夹杂着丝丝金芒!火焰中发出噼啪爆响,不似燃烧木材,反倒像是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疯狂挣扎、尖啸。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臭、腥甜和净化之意的复杂气味弥漫开来,即使有法阵隔绝,众人也能感受到一股阴寒怨毒的气息在烈焰中左冲右突,试图逃离,却被那金色光点和幽蓝火焰死死束缚、炼化。

云梦谣闭上眼,灵觉中“看”得更加清晰——那火焰中,是无数扭曲、细小的蛊虫虚影在哀嚎、湮灭,连同那股盘踞心脉的阴邪母巢能量,一同被至阳真火化为乌有。同时,她感觉到萧断岳手中的那块巫蛊令,也仿佛被这净化之火刺激,那粒血红宝石的搏动感骤然加剧,隐隐发烫,传递出一股混合着恐惧与暴戾的意念。

焚烧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幽蓝火焰才渐渐转为正常的赤红,最终缓缓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白色的、异常细腻的灰烬。按照罗青衣的吩咐,灰烬被小心地用特制的木铲收起,倒入旁边一个早已挖好、铺满了厚厚生石灰的深坑中,层层掩埋,夯实。

处理完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切,回到百草堂后堂,气氛依旧沉重得能拧出水来。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打在石阶上,声声入耳,仿佛敲在人心头。

“现在,该好好琢磨这玩意儿了。”玄尘子目光如电,落在被萧断岳放在八仙桌正中的巫蛊令上。那木牌在灯下泛着幽光,中心的血石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

“石老弟,”玄尘子转向惊魂未定的老药师,“你久居苗疆,可曾听过‘巫蛊令’与‘三苗圣坛’的具体传闻?比如,如何凭它找到圣坛?圣坛之内,又有何凶险?”

石老药师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灌了一口浓茶,压了压惊,才颤声道:“玄尘老弟,不瞒你说,关于圣坛和这令牌,都只是祖辈口耳相传的零碎话,真假难辨啊……只说那圣坛藏在十万大山最深处,瘴疠遍地,毒虫横行,更有上古遗留的巫蛊禁制,活人进去,九死一生。这巫蛊令,是唯一的路引,但具体怎么用……没人知道。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像有句老话,叫什么……‘双令合,圣坛开;血石映,万蛊朝’……意思是,好像需要两块令牌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圣坛的真正门户?这血石,则是引来或者控制万蛊的关键?”

“双令合?”陆知简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难道还有另一块巫蛊令流落在外?或者说,那个给死者下同心蛊的人,身上可能也有另一块?”

这个推测让众人心中一凛。如果还有另一块令牌,以及另一个可能同样中了蛊、或掌控着蛊术的人存在,那情况就更加复杂诡谲了。

罗青衣再次拿起巫蛊令,指尖轻轻拂过那搏动的血石,感受着其中那股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波动与凝聚的怨念,冷然道:“这血石,绝非寻常矿物。它更像是以秘法,将某种极度强大的蛊虫精华,甚至可能是其活生生的心脏,炼化封存于此。这炼制手法,霸道阴邪,前所未见。”

萧断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又是圣坛又是双令的!现在连门都摸不着,怎么管?”他看向玄尘子和云梦谣,“总不能拿着这破牌子,满大山乱转吧?”

云梦谣抚摸着额间依旧残留着温热感的印记,那来自大山深处的、混乱而痛苦的呼唤与这巫蛊令的共鸣越来越清晰。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令牌在指引方向。那个死者,还有这块令牌,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指向同一个地方——三苗圣坛。那里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才让这种恶蛊和信物流落出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必须去。既然碰到了,就不能放任不管。这不仅是阻止同心蛊害人,更是……履行我们的责任。”她所说的责任,自然是指那源自昆仑的“守棺人”之契,维护世间某种平衡的职责。

玄尘子赞许地看了云梦谣一眼,缓缓点头:“云姑娘所言极是。维护平衡,祛邪扶正,义不容辞。况且,这圣坛之变,或许并非孤立,可能与昆仑之事一样,牵扯更深。于公于私,我们都必须走这一趟,查明真相。”

罗青衣将巫蛊令放回桌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对这同心蛊和令牌的炼制手法很感兴趣。圣坛之内,或许能找到答案。”她对未知毒物与医道极限的探索欲,已被彻底点燃。

萧断岳见众人决心已定,重重哼了一声,眼中凶光一闪:“那就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给老金和老大……讨点利息!”他将那份深藏的悲痛化为了行动的动力。

公输铭和林闻枢也默默点头。

玄尘子见状,拂尘一摆,定下决策:“好!那我们就闯一闯这三苗圣坛!石老弟,还需劳烦你,将你所知的、关于圣坛可能所在的方位,以及沿途需要注意的险地、禁忌,再仔细想想,告知我等。”

石老药师看着这群意志坚定、手段非凡的外来客,深知此事已无法阻止,只得叹了口气,开始努力回忆那些尘封在记忆角落的、光怪陆离的传说与告诫。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些,但夜色更浓。桌上的巫蛊令静静躺着,那粒血红宝石在灯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一只窥伺着一切、引领着通往深渊道路的诡秘之眼。

通往万蛊之源的道路,已然在弥漫的雨雾和死亡的警示中,清晰地显现出来。而第一个挑战,便是如何在这茫茫苗疆十万大山中,找到那传说中吞噬生命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