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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撼龙秘卷 > 第12章 继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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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石屋内,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惊疑不定的面孔。门外那自称乌姓的采药老者,一语道破我伤势根源,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当初面对石达开的战魂。

萧断岳横身挡在门口,工兵铲并未放下,沉声道:“老人家,好意心领。只是我这兄弟伤势古怪,不敢劳烦。” 江湖险恶,这荒山野岭突然冒出个能治“煞髓”伤的高人,由不得他不警惕。

乌老者似乎早有所料,并不强求,只是用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扫过屋内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玄尘子身上,微微颔首:“这位道长元气亏损,心神耗损,亦需静养调理。” 他又看向罗青衣,“姑娘精通药石,手法不凡,当知‘煞髓’之害,非寻常草木能解。”

他语气平和,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句句切中要害。

玄尘子与罗青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老者,不简单。

“乌老丈,”玄尘子起身,打了个稽首,“非是贫道等多疑,实乃此行凶险,不得不防。不知老丈所说的‘土方’,是何物?又如何能解这‘煞髓’之厄?”

乌老者拄着木杖,缓缓走进屋内,他步履蹒跚,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指,虚悬在我那灰白色的左臂上方寸许位置,并未直接触碰。

随着他的靠近,我左臂内那原本狂暴冲突的能量,竟似乎微微一滞,搏动的频率都慢了一丝。并非被压制,更像是一种……被更高层次同源力量引动的暂时平静。

“果然是‘地脉煞髓’,而且混杂了极寒异力与腐尸之毒……能在这种冲突下撑到现在,小哥意志之坚,实属罕见。”乌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化为叹息,“可惜,三者已开始交融,若不能在其彻底成型前疏导化解,一旦‘阴煞真核’凝结,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阴煞真核!这个词让玄尘子脸色骤变。

乌老者继续道:“老朽祖上,并非寻常采药人。乃是世代守护这片山林的‘守山人’,职责之一,便是监控地脉异动,清理某些不应存世的‘污秽’。对这‘煞髓’之气,略有了解。”

守山人?一个古老的、隐于山林的职业?我们心中疑窦稍减,却并未完全放下戒备。

“至于那‘土方’……”乌老者直起身,目光扫过我们,“并非什么稀世灵药,而是一种方法,一种……引导之法。”

他指向我怀中的位置:“小哥怀中那件至寒之物,虽是引子,却也成了暂时平衡的关键。老朽之法,乃是借助一件祖传之物,以其为引,将你臂内异种能量,暂时‘抽取’出来,导入地下深处,散于地脉之中。此法不能根除,只能缓解,为你争取寻找彻底化解之法的时间。”

他顿了顿,看着玄尘子:“道长所求的‘至阳至和、蕴含生机’之物,老朽不知何处可寻。但此法,或可暂保他性命无虞,并抑制‘阴煞真核’的形成。”

暂时抽取?导入地脉?这法子听起来玄之又玄,风险未知。

“需要什么祖传之物?”丁逍遥虚弱地问道。

乌老者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物件。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颜色暗沉、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令牌。令牌造型古朴,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山峦云纹,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如同漩涡般的凹陷。令牌本身并无强大能量波动,却给人一种极其厚重、苍凉的感觉,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

“此乃‘镇山令’,守山人信物。”乌老者摩挲着令牌,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可暂时沟通地脉,疏导异气。但使用一次,消耗甚大,且需使用者心甘情愿,引导自身气血为引。”

他看向我:“小哥,此法过程亦极为痛苦,如同抽髓剥筋,且事后你会元气大伤,虚弱许久。你,可愿一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左臂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神经,那灰败的颜色和内部的搏动感,更是如同死亡的倒计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线生机!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试!”

乌老者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让萧断岳和金万贯帮忙,将我抬到石屋中央相对平整的地面。他则用那根木杖,在地上以特定的轨迹,画下一个简单的、却与溶洞中那邪阵截然不同的圆形图案,图案中心,正对着我的左臂。

随即,他盘膝坐在图案之外,将那枚“镇山令”放在胸前,双手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开始吟诵起低沉而古老的歌谣。那歌谣并非汉语,音调苍凉古朴,仿佛与脚下的大山、与吹过荒村的风产生了共鸣。

随着他的吟诵,那枚看似平凡的“镇山令”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土黄色的光芒。地面上的图案也仿佛活了过来,线条微微发光。

“放松心神,勿要抵抗。”乌老者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依言闭上双眼,努力放松身体,尽管左臂的剧痛让这变得极其困难。

下一刻,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吸力,猛地从那“镇山令”中传来,作用在我的左臂之上!

“呃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爆发!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无形的管子,强行插入我左臂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深处,疯狂地抽取着里面那三种交织冲突的诡异能量!比之前任何一种痛苦都要强烈十倍、百倍!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吸力扯出体外!

灰白色的左臂剧烈颤抖,皮肤表面那模糊的纹路疯狂闪烁,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紫黑、冰蓝与灰败气息的能量流,如同受到牵引,被迫离开我的手臂,汇入地面那个发光的图案,然后如同溪流归海,被那“镇山令”尽数吸纳!

乌老者的吟诵声变得更加高亢,他佝偻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起,显然维持这个过程对他也是极大的负担。

时间仿佛变得极其漫长。每一秒都如同在炼狱中煎熬。我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逐渐模糊,只能感觉到左臂内那肆虐的能量正在一点点被抽离,肿胀感在缓慢消退,但那被强行抽取的空虚与撕裂感,同样痛彻心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是几个时辰。

当最后一丝灰败气息被抽离我的左臂,没入“镇山令”时,那土黄色的光芒骤然收敛。乌老者吟诵声戛然而止,他身体一晃,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灰败,仿佛苍老了十岁。而那枚“镇山令”颜色似乎更加暗沉了一丝。

地面的图案光芒散去。

我瘫软在地,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左臂依旧冰凉麻木,但那种内部能量疯狂冲突搏动的恐怖感觉,已经消失了。手臂恢复了正常的粗细,只是皮肤依旧苍白失血,布满了一些细微的、如同瓷器开片般的淡灰色纹路,像是留下的印记。

剧痛过后,是极度的虚弱。

“暂时……无碍了。”乌老者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更加沙哑疲惫,“但‘阴煞真核’的隐患并未完全消除,只是被强行推迟了。你需尽快找到彻底化解之法,否则……三年之内,必会复发,届时,神仙难救。”

他站起身,收起那枚变得有些暗淡的“镇山令”,蹒跚着向门外走去,背影萧索。

“老丈恩德,没齿难忘!还请留下名讳,容后报答!”玄尘子急忙起身行礼。

乌老者脚步未停,只是摆了摆手,苍老的声音随风传来:“山野之人,何须名姓。守护此地,分内之事。诸位……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荒村废墟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屋内,篝火依旧。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那“三年之期”的沉重压力,同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薪火相传,古老的守山人留下了暂时的生机,也将更艰难的道路,摆在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