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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稠的墨汁倾泻而下,怀淑自清晨便跟着兄长们奔波,此刻早已困意席卷全身,蜷在怀清怀中沉沉睡去。

小姑娘均匀绵长的呼吸,裹挟着温热气息轻拂过怀清衣袖,在这一日的疲惫奔波里,悄然晕染开一抹温柔。

怀谨望向大妹怀中熟睡的小妹,转而对芳宁轻声说道:“大嫂,劳烦你备些礼物,过几日我们去老将军府上拜访。”

“二弟莫要见外,这都是应当之事。”芳宁眉眼含笑,温柔回应。

今日戚老将军听闻怀谦崇拜自己,竟特意邀请他改日到府上切磋武艺。

这消息可把怀谦乐坏了,即便此刻,脸上仍难掩兴奋之色。虽说是切磋,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老将军看在齐家的面子上,有意指点。

“我那里有一柄沥泉枪,可当作礼物带去。”怀谨沉吟片刻说道。

“沥泉枪?”怀谦面露疑惑,“大哥,你从何处得来这些珍贵刀剑?今日演武场上那柄偃月刀,还有小箭弩,又是从何而来?”这个疑问,他早就藏在心底。

怀谨神色微僵,抬手掩唇轻咳几声:“咳咳……是游学之时偶然所得。”

“大哥果然厉害!”怀谦由衷赞叹。

但心里仍存疑惑,这些礼物看上去分明是为两位长辈精心挑选的。齐国公擅使刀,大哥就送上偃月刀,看国公爷今日的态度,显然十分满意;戚老将军虽以坤元剑闻名,可最擅长的还是枪法,偏偏大哥又有一柄沥泉枪。

怀清轻阖双眸,假寐起来,静静聆听着兄长们的对话,心中暗自心惊。

二哥看似粗犷,心思却十分细腻,但对自家人防备心没这么强而已,不然真不好糊弄。

这柄沥泉枪确实是她多方寻觅而来。传说此枪乃宋朝岳飞之物,由沥泉神矛所化,曾随岳飞抗击金兵,立下赫赫战功。她手中这柄虽为后世仿制,却选用精钢锻造,工艺精湛,堪称珍品。

只是女子出面送礼多有不便,才借大哥之手,至于大哥要如何圆谎,却不是她要操心的。

“说起礼物,后面整整一马车,是不是太多了?”怀清开口问道。

回程时,因齐国公府的回礼太多,整整占满一马车,怀清姑嫂、怀谨怀谦兄弟五人只好挤在同一辆马车内。

“长者赐不敢辞,礼物先收着。回头我整理一番,再琢磨如何回礼。”芳宁说道。

“嗯,就辛苦娘子操办了。”怀谨应道,“眼下已是冬月,再过几日便是腊月,几户人家的年礼也该早早准备起来。”

“好,回头我找罗嬷嬷商量商量。”

“还有青州府那边也别忘。村里爹娘应该会按往年惯例准备年礼,岳父那里,我们也单独备一份。”

“来时已与娘商议过,她打算亲自操办。不过,家里的归家里,咱们这边再备一份,也算是尽份心意。只是,青州路途遥远,这几日就得备好送去。”

怀谨本想让大妹帮忙分担,又瞧着她一脸疲惫,话到嘴边又咽下。

其实怀清并未睡着,只是不愿打断大哥大嫂之间的温馨。

提及回青州,她心中也泛起思乡之情。若不是栖梧坞的园子尚未整修完毕,她真想即刻启程回家。

这京城权贵林立,虽不惧这些势力,却也心生厌烦,总觉得防不胜防。况且大哥尚未科考,二哥刚入朝为官根基未稳,更让她忧心。

在马车上假寐一番后,怀清稍作休整,回到家洗漱完毕,困意却消散全无。

她悄然进入空间,只见齐禹正龇牙咧嘴地忍着痛,让小厮给他上药。

“二爷这是怎么弄的?”来喜关切问道。作为齐禹从小跟到大的小厮,除了齐禹外出的几年,回京这几日他一直贴身伺候,并未见二爷受伤,“难道是今日国公爷或老将军伤到的?”

今日比武时,他因去替二爷取物件,并未在场。

“东西取来了?”齐禹不耐烦地打断。

“取来了!”来喜赶忙从怀中掏出布囊递上。

“好了,你先下去吧。”齐禹接过布囊,将来喜打发走。

待来喜关上门离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囊,刚取出一半又突然塞了回去。

躲在空间里偷看的怀清,见他这般反常,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就在齐禹重新包裹时,她突然现身。

齐禹吓得脸色骤变,慌慌张张地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怀清眼底泛起狡黠笑意,凑近打趣道:“哟,这是要讨哪个姑娘欢心?快拿出来让我掌掌眼!”

话音未落,便见齐禹耳尖腾地染上胭脂色,像被戳破心事的孩童般慌乱摆手:“没、没什么……”

“还想瞒我?刚才我可瞧得真真儿的!”她伸手作势要抢,齐禹这才慢吞吞将布囊递来,喉结轻滚着吐出三个字:“送你的。”

怀清指尖微颤,接过布囊的瞬间,一股沁凉的玉石气息扑面而来。

当那支墨玉簪展露真容时,她只觉呼吸都滞了一瞬——深邃墨绿如凝固的夜色,质地温润似春水浸润过的月光,簪身素净无华,唯有顶端一圈水纹若隐若现,恰似寒潭漾开的涟漪,将万千温柔都凝在了这方寸之间。

“这、怎么突然送我礼物?我们今天收了一马车的礼呢。”

“这是你的及笄礼。”齐禹低声道。怀清及笄时,他还远在北境,未能及时送上祝福。

“及笄礼啊……”怀清喃喃重复,目光始终未从墨玉簪上移开。这支簪子好看至极,直觉告诉她不应该收,但又实在是爱不释手。“谢谢了!”

心里想的是,回头她也去空间翻翻有什么好物件回赠他,这样礼尚往来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她浑然未觉,这一声道谢却让齐禹耳后红意更盛。

那支簪子本是他辗转半月,亲手画图送去珍馐阁定制,此刻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满心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明知她或许不懂玉簪背后“结发同心”的深意,仍忍不住唇角上扬,连呼吸都带着蜜糖般的甜。

“你偷着乐什么?”怀清猛地转身,目光直直撞进齐禹眼底翻涌的笑意,那抹藏不住的欢欣,竟比她这个收礼人还要浓烈。

齐禹慌忙别开脸,耳尖却烧得通红,嗫嚅道:“没什么……同乐同乐。”

怀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墨玉簪,忽而想起一事:“话说,你真不打算除疤了?今日,我特意给你送了瓶消痕膏。”

齐禹下意识抚上脸颊,目光灼灼:“你在意?”

“我在意什么?”怀清茫然摇头,初见时他便是满脸络腮胡的模样,如今添了道伤疤,倒也没什么不同,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那就这样也好。”齐禹垂眸,声音低沉而笃定。

那络腮胡是他闯荡江湖的伪装,而这道伤疤,更是他的“护身符”——自娘开始张罗着给他说亲,这道疤便成了他推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