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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鲛绡纱帐筛成金粉,细细洒在猩红锦被上。

怀清悠悠醒转,朦胧间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眸子——齐禹支着下颌斜倚床头,玄色中衣松松敞着,半截锁骨若隐若现,发间还沾着朵蔫头耷脑的红绸花,像只偷穿新衣的花孔雀。

早啊,我的新娘子。他嗓音裹着晨起的沙哑,伸手要捋她翘起的呆毛,昨夜......

话没说完,怀清猛地后仰,残存的困意被惊得烟消云散。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锦被上,昨夜的画面如破碎的琉璃突然重组——喜烛摇曳的洞房里,他漫不经心地倚着妆台,明明说好了只做挂名夫妻,却在她转身时扣住手腕。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酒气的吻猝不及防落下,她慌乱的挣扎被尽数吞没在柔软里。

此刻回想起那失控的瞬间,滚烫的羞意从心口直窜耳根,见他笑意盈盈凑过来,她想也不想抬手便推。

齐禹一声顺势摔在厚毯上,裹着锦被骨碌碌滚出半圈,活像颗被踢飞的糯米糍。

你、你何时醒的!怀清拽着被角遮住通红的脸,只露出双小鹿般惊慌的眼睛。

齐禹揉着撞疼的肩膀坐起,发梢扫过她垂下的手腕,嘴角勾起抹痞气的笑:夫人,是不是要等着我来吻醒这只炸毛的猫儿?

他故意拖长尾音,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手腕往上探,在她炸毛般后退时,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

一只绣鞋地飞过来,却被他指尖一转稳稳接住,这是要谋杀亲夫?

晨光里,两人隔着半塌狼藉对视,昨夜的旖旎与此刻的窘迫交织,最终化作一室忍俊不禁的轻笑。

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在猩红锦被上洒下细碎金斑。

齐禹支起身子,指尖无意识缠绕着怀清散落的发丝,温声道:起吗?

怀清直起身子坐起,发间珠翠早已卸去,只余几缕青丝随意垂落。

想到昨夜叶嬷嬷板着脸反复叮嘱的敬茶流程,她拢了拢衣襟:自然要起,新妇头日需向公婆敬茶,这是规矩。

虽然他们是协议成亲,但该有的仪式从没拉下。

齐禹轻笑出声,长臂揽住她腰肢往怀中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无妨,母亲最是随性,晨起总要赖半个时辰的。

见怀清投来狐疑的目光,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实不相瞒,幼时我唤母亲用早膳,还被枕头砸过三次——她那起床气,连父亲都要绕道走。

怀清闻言噗嗤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原来齐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有这般趣事。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响,叶嬷嬷的声音隔着纱帐传来:姑娘可起身了?老奴备了醒酒汤......

齐禹与怀清对视一眼,双双红了耳根。

晨光里,他替她掖好被角,眼底盛满笑意:看来不用等母亲的起床气了,咱们这就去。

国公府正厅里,描金窗棂将晨光滤成蜜糖色。

怀清跪坐在软垫上,青瓷茶盏腾起的白雾朦胧了眉眼:爹,请喝茶。

国公爷银白胡须随着笑意轻颤,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他抬手将绣着金丝长命百岁的厚重红封按进怀清掌心,红绸在阳光下流转着华贵的光晕:好孩子,往后便是齐家的人了。

轮到戚氏时,月白织金襦裙的香气萦绕过来。她接过茶盏轻拍怀清手背:瞧瞧这手,比我年轻时还巧!说着打开檀木匣,羊脂玉头面流光溢彩,这是我及笄那年的宝贝,如今传给你——可别学你夫君,小时候偷戴我的凤冠,被你爹追着满院子跑!

镇北将军戚老将军颤巍巍捧起田黄石印章:这些都是老头子从敌军主帅手里抢来的!

话音刚落,齐泽突然起哄:爹偏心!我成亲时您就给了两坛老酒!

姜予棠抬手揭开锦盒,金丝绒衬底上,一对翡翠镯子泛着凝脂般的柔光,晨光照得翠色欲滴,仿佛将江南的春水都凝在了镯环之中。

弟妹,她执起镯子,玉色映得掌心微绿,这对如意玉佩原是一体,特意请巧匠剖作双环,盼你与二弟岁岁同心,举案齐眉。

怀清抬手示意丫鬟捧上回礼,檀木托盘依次展开:墨色云锦裁就的鹤纹长袍被金丝滚边勾勒出轮廓,袖口处松竹刺绣栩栩如生,竹叶间还缀着三枚和田玉珠,随着袍角晃动轻击出清响;藕荷色软缎裙裳铺展如晚霞,领口夜合花刺绣用孔雀羽线勾勒,搭配的白玉步摇垂着同色珍珠流苏,恰似晨露凝于花瓣。

转向齐泽夫妇时,两匣子江南进贡的云锦料子泛着绸缎特有的柔光,月白底色上暗纹流转。

每匹料子边角皆绣着缠枝莲纹,还特意搭配了鎏金穿花蝶纹衣扣与鲛绡系带,姜予棠掀开匣子便惊呼:这般周到!连裁衣的配饰都备齐了!

怀清含笑抚过料子:听闻嫂嫂喜穿广袖襦裙,这鲛绡系带最衬流云袖的弧度。言语间,腕间新得的羊脂玉镯轻碰,与满室晨光相映成辉。

这是给阿澜他们的。怀清又取出几个精致锦盒,给齐家小辈的礼物里,既有精巧的长命锁,也有绣着虎头的缎面小靴,每样都透着新婚长辈的心意。

阿霖抱着新得的投石车笑得眉眼弯弯,乌溜溜的眼珠盯着怀清直打转:谢谢怀清姐姐!

话音未落,齐禹已经伸手揉乱小侄子的发髻:没规矩,该叫婶婶!

他刻意板起脸,心里却暗自较劲——这声他听了一路,早就想正名了。

阿霖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瞅瞅齐禹又看看满屋子憋笑的长辈,小嘴一撇,委委屈屈地嘟囔:婶婶......尾音拖得老长,活像只被揪了尾巴的小猫。

怀清见状抿嘴一笑,从袖中取出个精巧的机关木匣。匣子一开,里头蹦出个会翻跟头的竹制小猴,还缀着会叮当作响的铜铃铛。

阿霖地瞪大眼,扑过去就要抓,婶婶!好婶婶!最漂亮的婶婶!

阿霖扯着她裙摆直晃,眼睛亮得像缀满星星,再给我变个好玩的嘛!

这话逗得满厅哄笑,齐禹得意地冲戚氏挑眉,仿佛在说还是我媳妇有办法,惹来母亲一记嗔怪的眼风。

待众人在檀木长案两侧落座,齐禹忽然瞥见怀清腕间新得的羊脂玉镯,又瞧着兄长夫妇收进袖中的翡翠锦盒,再低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顿时夸张地倒抽冷气:这可不成!

他忽地起身,锦靴踏得青砖咚咚作响,方才我三跪九叩敬的茶,敢情都倒进北海里去了?

戚氏被茶呛得直咳嗽,镇北将军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胡闹!哪有新郎官讨礼的?

戚氏捏着绢帕作势要打,点翠步摇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你这混小子!讨了媳妇就开始算计?莫不是要把你娘的嫁妆也掏空?

齐禹立刻作揖讨饶,发间残留的红绸花跟着乱颤:娘饶命!儿子错了!方才就当儿子酒后胡言!

说着还偷偷朝怀清挤眼睛,惹得满厅人忍俊不禁。

怀清憋笑掐了把他腰间软肉,换来某人夸张的声,却仍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晨光透过窗棂,将满室笑语染成暖金色。新嫁娘腕间的玉镯轻碰,与长辈们的笑谈声交织成曲,在雕梁画栋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