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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与夏兴南为着怀淑的事,特意从栖梧坞赶了回来。

怀清寻了空当与他们提及此事,两人倒是开明通透。

于氏握着怀淑的手轻轻拍了拍,指腹带着温厚的暖意,温声道:“孩子的心意最要紧,若淑姐儿当真不愿,我们做长辈的,断没有强求的道理。”

夏兴南在一旁颔首,眉间原本攒着的几分凝重渐渐舒展:“是啊,强求来的事哪有好结果?顺其自然吧。”

听他们这般说,怀清心头那点悬着的气终于松快了些。

她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转念便想起还需一并商议的人,遂抬眼道:“既如此,我想着约颖阴侯他们来府里坐坐。此事牵扯几方,索性聚在一处把话都说明白——所谓快刀斩乱麻,倒省得拖沓着再生枝节。”

于氏与夏兴南对视一眼,都无异议。夏兴南抚了抚袖沿,应声:“也好,人齐了把话说透,省得各自揣着心思,反倒生了隔阂。”

怀清回了国公府,先去了戚氏院里,将方才与于氏夫妇商议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待说妥帖,便让人取来帖子,亲自提笔写下邀约,着人送去颖阴侯府。

傍晚时分,颖阴侯下衙回府,刚换了常服,便收到了国公府的帖子。

这颖阴侯乃是世袭爵位,与云台侯虽同在户部当差,境遇却天差地别——云台侯不过挂个虚职,空有其名,他却是实打实的户部郎中,掌着具体职司,手握实权。

论及户部职司,尚书为第一把手,侍郎便是第二把手,堪称尚书的左膀右臂。

按例设左、右侍郎各一人,古礼尚左,是以左侍郎便是户部实质上的第一副长官,右侍郎稍逊一筹。

齐泽正是这户部左侍郎,论官职,恰是颖阴侯的顶头上司。

要知道,古代户部掌管天下财赋,尚书事务繁巨,配两位副手分劳,原是情理之中。

而侍郎之下,才轮到郎中、员外郎、主事等职官,层级分明。

不过论起家世爵位,国公府的品级又远在侯府之上。

此刻,这份来自国公府的请帖摆在案上,分量自是非同一般。

晚膳时,侍妾正低眉顺眼地为他布菜,银箸轻挑间,随口闲话:“方才听底下人念叨,说二公子的婚事,近来好像有了些新眉目呢。”

颖阴侯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峰微挑:“你听谁说的?”

侍妾握着银箸的手顿了顿,忙垂眸笑道:“妾身也是听门房回禀的——说是齐国公府二夫人,也就是明善县主身边的丫鬟,亲自到侯府递了拜帖。这阵仗,想来是为二公子的事来的吧?”

颖阴侯没说话,只捻着玉筷的手停在半空,目光沉沉地落在碗里的汤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侍妾见他不语,也识趣地闭了嘴,垂着眼帘继续慢慢布菜,厅内一时只余碗筷轻碰的细碎声响。

片刻后,他才抬眼,声音听不出情绪:“拜帖呢?”

“在……在大夫人院里收着。”侍妾小声回道。

颖阴侯放下玉筷,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沉声道:“你去传话,让他们都到前厅来。”

“他们”二字说得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妾不敢多问,连忙应声起身:“是,妾身这就去。”

大公子灌英、灌朗、颖阴侯大夫人崔氏闻讯先后到了前厅。

三人见颖阴侯端坐主位,面色沉凝,都暗自敛了声息,垂手立于一旁。

“那拜帖呢?”颖阴侯率先开口,目光扫过三人。

崔氏连忙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那封烫金帖子,双手奉上:“父亲,拜帖在此。”

颖阴侯接过展开,目光在帖子上扫过,抬眼问:“送帖的人,可有说什么?”

崔氏回想了片刻,答道:“明善县主身边的丫鬟没多说什么,只言语间透露出,县主的爹娘刚从栖梧坞回来了。”

灌英与灌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了然——夏家夫妇这时候回来,再加上国公府的拜帖,多半是为怀淑的事而来。

颖阴侯捏着帖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烛火照在他脸上,光影明明灭灭。

“夏家夫妇回来了……”他低声重复一句,指尖在帖子边缘摩挲,“看来,齐国公府是想把话说开了。”

崔氏站在一旁,轻声道:“父亲,二弟的事,拖了这些日子,是该有个章程了。只是不知国公府此番相邀,究竟是想……”

话未说完,便被灌朗打断:“大嫂,事到如今,左右不过是成与不成两种结果。若夏家不愿结亲,咱们也不必强求;若是还想促成这桩婚事,咱们也得拿出些诚意来。”

他性子素来直爽,说话也带着几分利落。

灌英比较沉敛些,沉吟道:“我倒觉得,未必是单纯谈婚事。夏家夫妇刚从栖梧坞回来就递了帖子,说不定还牵扯着别的事。毕竟怀淑姑娘……”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怀淑的心意,才是这桩事里最关键的变数。

颖阴侯抬眼看向两个儿子,缓缓道:“管他是什么由头,明日去了便知。齐泽是户部左侍郎,又是国公府的人,面上的礼数不能缺,但也不必露了怯。”他将帖子往桌上一放,“都回去歇着吧,明日卯时起身,随我去国公府。”

往回走的路上,廊下灯笼的光晕在青砖上曳出长长短短的影。

灌英拽了把身旁的灌朗,压低声音道:“老二,我问你句实在的——这桩亲事,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咱们心里得有数,真要结亲,你必须是诚心实意对人家姑娘。不然你想过没有?单是一个齐禹,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了,更别提那位明善县主——没瞧见楚王都栽在他们手里?”

灌朗望着檐角垂落的灯穗,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怀淑姑娘才十岁,你们总说我与她能有什么情谊,换作旁人,或许会觉得是我人面兽心……”他抬眼看向灌英,眸色清亮,“但我心里清楚,该我担的责任,我绝不会退缩。”

灌英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张了张嘴,终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你心里有数就好。这门亲,牵连着太多,一步都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