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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齐禹眉峰微挑,目光落在俞林华脸上。

俞林华却摇了头,指尖在画上那老仆的身影上轻轻点了点:“不好说。只是瞧这老仆的身形步态,倒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他眉头微蹙,盯着画像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许是我记错了。这般模样的老仆,京中也常见得很。”

齐禹闻言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老仆瞧着是寻常模样,许是你记混了。”

说罢便不再多言,将画像仔细折好塞进袖中。

心里却已盘算着,等会儿便吩咐来顺,把画像传下去让底下人留意,顺便去那药铺周遭细细打听一番,看能否查到些蛛丝马迹。

“先进去吧,免得里头等急了。”

人往里走时,俞林华仍在琢磨那老仆的模样,总觉得那佝偻的脊背、垂手而立时手腕微屈的姿态,像极了多年前在一场皇家宴席上远远见过的一位老人,可具体是哪家府邸的,偏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怎么也抓不住头绪。

刚过穿堂,就见齐澜正拉着怀清说笑着,姜予棠抱着孩子坐在梨花木椅上,用拨浪鼓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银铃似的笑声洒满了半个院子。

齐澜凑在母亲身边,一会儿替孩子理理歪了的小衣襟,一会儿又伸手想去抱,嘴里念叨着“娘,让我抱抱”,偏姜予棠只当没看见,反而把孩子往怀里又紧了紧,嘴里还嗔怪:“你那毛手毛脚的样子,别碰着我乖孙。”

“这是在说什么趣事?”怀清进来问。

姜予棠接话道:“正说你画的那几幅兰草花样子呢,笔触灵秀,栩栩如生的,我瞧着比绣庄里那些刻板的强多了。”

怀清笑了笑,略带谦虚:“大嫂谬赞了,不过是闲来无事涂涂画画罢了,当不得真。”

齐澜见齐禹几人进来,朝俞林华剜了一眼,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个空位。

俞林华讪讪坐下,方才被忽略的那点尴尬还没散尽,心里又惦记着老仆的事,一时倒有些坐立不安。

姜予棠逗着怀里的外孙,指尖轻刮着小家伙的脸颊,头也没抬地问俞林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你那侯府里的事,平日里可不是忙得脚不沾地?”

俞林华刚坐稳,闻言忙笑着应道:“岳母说笑了,再忙也得来给您请安。况且……”他眼尾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妻子,“阿澜说这几日惦念着二婶和您,非拉着我过来走动走动。”

齐澜在旁嗔了句:“就你嘴甜。”

脸上却漾开一抹笑意,先前那点不适,早散得没了踪影。

姜予棠这才抬眼瞧了他一下,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算你有良心。既来了,就多留会儿,让厨房加两个你爱吃的糟熘鱼片和水晶虾饺。”

“多谢岳母。”俞林华忙起身应道,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此前因云台侯府之事而起的那点隔阂,经这几句家常话一绕,倒像是真的揭过了一篇。

他偷偷觑了眼身旁的齐澜,见她正低头逗弄孩子,嘴角噙着笑,悬着的心便彻底落了下来。

姜予棠没再接话,注意力早又回到怀里的外孙身上,捏着小家伙的胖手晃了晃,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童谣,满院子都是祖孙俩的笑语声。

怀清瞧着眼前和睦的景象,心里也替阿澜松了口气。

云台侯府的行事虽常有不周全之处,但俞林华这个人,对阿澜倒是真心实意,难得的稳重可靠。

婚姻这回事,本就不是一味顺遂,更多的是彼此体谅、磨合着往前走。

不像现代,一言不合动辄就说离就离。

这个时代并非没有和离之说,只是世家大族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轻易走那一步。

能像阿澜与俞林华这样,慢慢将日子过顺了,已是难得。

想着,怀清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齐禹身上。

他们之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系着楚王的缘故,如今楚王已被贬斥,那层最初的牵绊早已断了。

可婚事已定,木已成舟,和离二字,在世家眼里重逾千斤,哪里是轻易能说出口的?

别的不说,就算她真有勇气提出来,国公府的颜面、齐家的声望,桩桩件件都绕不开。

更何况……她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目光掠过齐禹沉静的侧脸,心里竟也说不清,这桩始于算计的婚姻里,是否早已悄悄生了些别的滋味。

“怎么了?”齐禹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来问,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怀清回过神,掩饰般地移开视线,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想起粮食的事。爹那边……可有什么章程了?”

她心里盘算着,要从空间里取出粮食,总得有个合适的仓库才行。

总不能堆在他们这院子里,一来显眼,二来也实在放不下那么些数目。

“这个……刚才林华提了件事。”齐禹将俞林华说的风言风语简略复述了一遍,末了补充道,“依我看,过几日京里的粮价怕是要涨。”

话音刚落,怀清眼中倏地亮了一下,像有星子骤然坠进眼底。

粮价要涨?

她指尖在袖中轻轻一叩,心里已然盘算起别的——既然有人想借粮食的事给国公府下套,那不如就顺着这波涨价的势头,反过来做点文章?

北狄使团八月二十六动身,二哥他们也要启程,算下来离现在只有小半个月光景。

怀清心里默数着日子,眼底闪过一丝笃定。

半个月,足够了。

足够她把粮食的事安排妥当,也足够让那些想借粮价动手脚的人,尝尝引火烧身的滋味。

她抬眼看向齐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时间还来得及,粮食的事,或许能想出个两全的法子。”

齐禹见她嘴角那抹了然的笑意,眼底还藏着几分狡黠,心中不由暗叹——那些想借着粮价兴风作浪的人,怕是要栽在怀清手里了。

他太清楚怀清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早已在心里布好了局,只等着时机一到,便要让那些人措手不及。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掩去唇边的一丝笑意,只淡淡道:“你有主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