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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帝接到戚老将军醒转的奏报时,正对着北境军报皱眉。

御案上摊开的军报密密麻麻写着“鞑靼异动”“粮草告急”,朱砂批注的字迹随着他指尖的摩挲微微发皱——北境离了戚老将军,就像少了主心骨,这半月来的乱象,早已让他寝食难安。

直到内侍捧着新递的奏疏躬身进来,轻声道“陛下,镇北将军府急报,戚老将军醒了”,惠安帝才猛地抬眼,目光扫过奏疏上“赤血莲”“吴菲菲献药”的字眼时,紧绷了近月的肩线终于松了些。

他指尖下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那几个字,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幻境,随即端起御案上早已温好的热茶,抿了一口。

暖意顺着喉间滑下,驱散了晨起的凉意,连带着连日因“北境无主”生出的焦躁也淡了几分——戚老将军在,北境的军心就稳,防线就不会塌,这颗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心安之余,他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太监总管袁德盛,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喜怒,却藏着几分探究:“老五那边?”

袁德盛早有准备,立刻躬身回话,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分寸:“回陛下,秦王殿下一早便递了折子,折子上写着‘王妃吴菲菲心系家国,偶得赤血莲奇珍,当即献于镇北将军府救急,此乃臣府之幸,亦显陛下教化之功’,还请陛下为吴小姐的仁心赐些恩典,以彰善举。”

惠安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指尖在御案的龙纹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细碎的声响:“倒是会说话。”

他心里门儿清,秦王这步棋走得稳——借着“王妃献莲”的由头,既向自己表了“不私藏奇珍、以家国为重”的忠心,又没直接为自己邀功,反而把功劳往“陛下教化”上引,顺带着还替吴菲菲求了体面,既解了吴菲菲“身份低微”的尴尬,又合了“有功当赏”的规矩,分寸捏得正好,偏生挑不出半分错处。

再说,吴菲菲虽是参将之女,身份远不及王公贵女,但终究是老五(秦王)属意的未来王妃,老五私下里曾隐晦提过,想让他帮忙抬抬吴菲菲的身份,如今有“献莲救重臣”这桩事做由头,他顺水推舟赐些恩典,既全了老五的面子,又能彰显自己“赏罚分明、体恤臣民”的圣德,何乐而不为?

念及此,惠安帝不再犹豫,抬手示意袁德盛拟旨:“传朕旨意,吴菲菲献莲救将,忠善可嘉,特封‘安和县君’,赏锦缎百匹、白银千两,钦此。”

袁德盛连忙应下,捧着圣旨快步去了,御书房里只剩下惠安帝,他重新拿起北境军报,这一次,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消息传到安王府时,正禁足的安王正与幕僚在花园的凉亭里对弈。

青石棋盘上,黑白棋子犬牙交错,正到了胶着的关头,安王捏着一颗黑子,正要落下,却听到下人匆匆来报:“王爷,戚老将军醒了,是秦王殿下的未婚妻吴菲菲,献了赤血莲救的。”

安王捏着棋子的手猛地一顿,黑子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抬眼看向幕僚,眼神里满是错愕与不甘,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老五倒是好运气。”他冷笑一声,指尖的黑子重重拍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亭外枝头上的几只麻雀,“咱们前前后后找了近大半个月的赤血莲,派出去的人跑遍了京城周边的药庐、山谷,连点影子都没见着,竟让一个参将之女得了去,还偏偏赶在戚老将军病危时献出来,成了救驾功臣——先生,你说,这背后,怕不是老五早就布好的局?”

幕僚捻着胡须,脸色也凝重了几分,顺着他的话头分析道:“王爷所言极是。戚老将军是军中柱石,镇北将军府更是手握兵权,如今老将军醒了,镇北府定感念秦王府的救命之恩,往后秦王在军中的人脉,怕是又多了一层助力。咱们先前想借‘老将军病危、北境混乱’搅局,趁机拉拢几个军中将领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安王沉默片刻,指腹反复摩挲着棋子边缘,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里满是不甘与忌惮:“落空便落空,本王倒要看看,秦王这步棋,能走多稳。”

他看向棋盘上被黑子围住的白棋,眼神冷了下来,“传令下去,让底下人盯着秦王府和镇北将军府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幕僚躬身应下,凉亭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紧绷。

贤王府的反应则要平和些,却也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算计。

此时贤王正陪着侧妃苏氏在王府的牡丹园里赏花,满园的菊花开得姹紫嫣红,红的似火,粉的似霞。

苏氏正拿着花剪,小心翼翼地修剪着枝头的残瓣,贤王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着。

直到下人轻声禀报完戚老将军醒转、吴菲菲献莲的消息,贤王才缓缓收了折扇,淡淡“哦”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随手从枝头摘下一朵开得最盛的黄菊,花瓣层层叠叠,色泽明艳,递到苏氏手里,声音依旧温和:“戚老将军醒了,是好事,北境也能安稳些了。”

苏氏接过菊花,放在鼻尖轻嗅,笑着问道:“王爷,秦王殿下借这事让吴氏得了恩典,往后秦王府的势头怕是更盛了,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别让他占了太多便宜?”

贤王摇摇头,将指尖沾到的花粉轻轻拂去,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反而藏着几分冷静的观望:“急什么?父皇最忌讳的就是皇子结党营私、争权夺势。秦王眼下风头正盛,又是救了戚老将军,又是得了父皇赏赐,看似占尽了好处,实则也站在了风口上——安王本就与他不对付,定会盯着他的错处,咱们何必凑这个热闹?”

他顿了顿,将脸凑近苏氏手中的菊花,似是在欣赏,又似是在盘算:“咱们啊,先看着就好。等安王和秦王斗出个胜负,两败俱伤也好,一胜一负也罢,到时候咱们再出手,才能事半功倍。”

说罢,他抬手将苏氏手里的菊花拿过来,随手扔在旁边的托盘里,动作轻描淡写,笑意里却满是运筹帷幄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