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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二人出游,现在倒好,直接成了拖家带口的八人行!”姜予棠笑着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怀清,眼底满是揶揄。

齐禹派人去问大哥的时候,偏赶上齐澜姐带着夫婿儿子回娘家,这下好了,一个都没落下!

街面上正是最热闹的辰光,青石板路被往来行人的鞋底磨得油亮,映着两旁挂起的朱红灯笼,暖融融的。

挑糖画的老汉挑着担子慢悠悠走,黄铜转盘一转,围上来的孩童便叽叽喳喳吵着要“龙”要“凤”;

临街茶馆的二楼敞着雕花窗,说书先生将醒木“啪”地一拍,声如洪钟:“话说那三国英雄……”瞬时就勾住了路过的行人脚步;

卖花姑娘的竹篮里,粉白的春桃、素净的茉莉挤在一起,清甜香气混着隔壁小吃摊飘来的葱油饼香、糖炒栗子香,在风里缠成暖融融的一团。

……

他们这一行人走在街中,更是把这份热闹衬得愈发鲜活——齐禹和怀清走在最前,正对着街边绣品摊子上那方绣着缠枝莲的帕子低声讨论;

齐澜抱着自家儿子跟在侧旁,那小家伙粉雕玉琢,小手指着不远处捏面人的摊子,嘴里“咿咿呀呀”地挣着要下来,惹得身旁的夫婿赶紧伸手护着;

姜予棠牵着阿霖的小手走在中间,阿霖仰着脑袋看街边挂着的走马灯,小步子迈得跌跌撞撞;

齐泽摇着扇子落在最后,看着眼前这吵吵闹闹的一大家子,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正走着,齐禹忽然回头扬声道:“大哥,我让人在前头河上包了画舫,咱们乘船游河去,也省得在街里挤着。”

齐泽闻言笑着点头:“好主意!正好让孩子们看看河上风光。”

众人一听要乘画舫,顿时都来了兴致。

阿霖蹦蹦跳跳地拽着齐泽的手往前赶,嘴里喊着“坐船咯”;齐澜怀里的小儿也似懂非懂地拍着小手,连街旁的糖画都顾不上看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转进临河的小巷,远远就看见河面上飘着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青瓦朱窗,船头还挂着两串流苏灯笼,正静静等着他们。

“这揽月坊……莫不是也是二婶的产业!”齐澜刚踏上画舫二楼,看着栏边挂着的“揽月”木牌,再瞧瞧舫内精致的雕花与清雅的布置,突然转头朝怀清笑道。

前阵子的揽月阁,借着那新奇的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火遍了半个城!

怀清正扶着栏杆看河景,闻言回头笑了笑:“那倒不是。”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姜予棠便接口道:“不过你二婶在这揽月坊是有股份的。”

“哦?”这话一出,齐禹挑了挑眉,阿霖也仰着小脸凑过来,连抱着小儿的俞林华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怀清笑着朝河对岸扬了扬下巴:“诺,这不正来嘛。”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埠头处正停下一顶装饰雅致的马车,车帘掀开后,一位身着月白绣银丝长裙的女子率先下车,正是平阳郡主。

她身后还跟着两位衣着得体的女眷,想来是她的陪客,几人正笑着朝画舫这边招手,丫鬟则捧着食盒紧随其后,显然是特意为这场游船赴约而来。

“二婶,您还约了平阳郡主啊?”阿霖扒着栏杆,看着河对岸的郡主一行人,眼睛亮闪闪的。

怀清指尖轻点栏杆,笑意更深:“不止哦。”

话音刚落,河埠头又接连停下了好几辆马车。

先是灌英夫妇并肩下车,灌英一身青布长衫,夫人则穿着素雅的湖蓝布裙,手里还提着个装着糕点的食盒;紧随其后的是阮金阳,他一袭宝蓝色锦袍,摇着折扇,远远就朝画舫挥了挥手;再往后,童锦扬夫妇、童锦清夫妇、童锦瑶夫妇也陆续下车,男人们或长衫或锦袍,女眷们的衣裙色彩各异,绣着精致的花鸟纹样,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码头走来。

此时再看这揽月坊的画舫,果然气派——整艘船身以乌木打造,油光锃亮,船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鸾凤和鸣,船檐下挂着一溜儿绛色宫灯,灯穗随风轻摆。

船舱分上下两层,下层宽敞明亮,摆着几张八仙桌和太师椅,供人歇脚饮茶;上层则是半开放式的观景台,围着雕花栏杆,铺着柔软的毡毯,角落里还放着一架古筝,处处透着雅致。

也亏得这画舫够大,待众人都登上船来,竟一点不显拥挤,反而将船舱衬得愈发热闹。

“齐兄,久等了!”阮晋阳一踏上甲板就朗声道,笑着朝齐禹和怀清拱手。

“快请进!”齐泽上前接过灌英手里的食盒,引着他们往船舱走。

童锦瑶则拉着怀清的手,亲昵地说道:“早就想来你这画舫上坐坐,今日可算遂了愿。”

其他几人也围着齐澜热络地聊了起来,时不时逗弄一下她怀里的小儿,惹得孩子咯咯直笑。

“我说郡主,早就听说你这揽月坊藏着幅名家真迹,既然今日人齐,还不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阮晋阳摇着折扇,目光在舱内扫了一圈,语气里满是期待。

俞林华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前几日我就听人念叨,说有幅前朝沈文谦的《江雪垂钓图》在你这儿,今日说什么也得赏鉴赏鉴。”

平阳郡主被众人热切的目光围着,笑着摆手:“急什么?早给你们备着呢。”

她转头对身边的丫鬟吩咐了一句,“去把楼上书房的画轴取来。”

不过片刻,丫鬟便捧着个紫檀木画匣回来。

平阳郡主亲自打开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幅画——只见画轴以锦缎装裱,轴头镶着温润的白玉。

她示意小厮在正中的八仙桌上铺好素色绒布,才缓缓将画展开。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画面上远山含黛,覆着薄薄一层白雪,江面上一叶扁舟随波轻荡,舟中老翁披蓑戴笠,手持鱼竿静坐,寥寥数笔便勾勒出“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笔触苍劲又不失灵动,落款处的印章鲜红清晰,正是沈文谦的印鉴。

“好画!这留白的意境,真是绝了!”灌英忍不住赞叹,伸手想摸又怕污了画,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姜予棠凑近细看,指尖点着画中江面:“你看这水纹的笔法,看似随意,实则藏着章法,果然是大家手笔。”

童锦瑶夫妇更是看得目不转睛,连怀里的孩子都被画中景致吸引,伸出小手想去抓那“雪花”,惹得众人一阵笑。

一时间,画舫上问候声、笑声、孩童的咿呀声交织在一起,伴着河面上的微风与水声,满是热闹欢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