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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驶进安王府大门,安王便一把推开车门,不等侍卫搀扶便纵身跃下,脸上满是压不住的怒火,连正眼都没瞧身边的沈明珠一眼,只对身后的侍卫冷喝:“备马!去城外静心苑!”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地往后门走去,留下沈明珠僵在马车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昨日捉奸落空的憋屈、今早在勤政殿被惠安帝暗指的难堪,再加上此刻安王的冷漠无视,瞬间将她的委屈与怒火彻底点燃。

她猛地攥紧手中的丝帕,咬牙切齿地低吼:“好你一个安王!大婚次日便弃我而去,去寻那个妖女!”

进了正院的寝殿,沈明珠看着满室喜庆的红绸,只觉得刺眼无比。

她抬手扫过妆台上的嵌宝镜,“哐当”一声,铜镜摔在地上裂成数片;又抓起案上的玉如意,狠狠砸向墙角的博古架,青瓷瓶、珐琅盒碎了一地,清脆的碎裂声在殿内回荡。

“王妃!您息怒啊!”贴身丫鬟春桃吓得连忙上前,死死拉住她的手臂,“王爷许是有急事去别院,并非有意冷落您,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比他的王妃还重要?”沈明珠甩开她的手,眼眶通红,“他分明就是心里只有秦如霜那个贱人!昨日的事定是那妖女搞的鬼,他不仅不罚,还巴巴地凑上去哄!我这王妃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春桃急得直跺脚:“王妃,您可不能这么说!您是圣上指婚的安王妃,身份尊贵,那秦如霜不过是个外室,怎能与您相提并论?您消消气,等王爷回来,您再与他好好说……”

“说?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沈明珠猛地打断她,语气决绝,“这安王府我是待不下去了!收拾东西,我要回沈家!”

春桃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地劝阻:“王妃万万不可啊!女子出嫁,需得‘三朝回门’,要等婚后第三日才能随夫君回娘家省亲,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啊!您如今刚嫁过来第二天就独自回府,传出去不仅您没脸面,连沈家与安王府的颜面都要受损啊!”

“规矩规矩!我都受这般委屈了,还管什么规矩!”沈明珠此刻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把推开丫鬟,亲自走到梳妆台前,将首饰盒里的钗环往包袱里塞,“我爹是镇国公,我沈明珠何时受过这等气?他不把我放眼里,我何苦在这里受辱!”

任凭丫鬟如何哭劝,沈明珠都充耳不闻。不多时,她便收拾好一个小包袱,拎着就往外走。

府里的下人见王妃怒气冲冲地要出门,没人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登上回沈家的马车。

消息很快传到了城外的静心苑。

安王正对着秦如霜安抚解释,听闻沈明珠不顾“三朝回门”的规矩,竟直接跑回了沈家,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脸色铁青,语气里满是不耐与震怒:“她沈明珠当这安王府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这般任性妄为,不仅是打我安王府的脸,更是让整个皇室宗亲看笑话!真当她是沈阁老的孙女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一旁的秦如霜故作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您别生气,许是王妃一时气不过才会如此……要不,您还是回府看看吧?”

“看什么?她既敢走,就别想我去接!”安王甩开她的手,眼神阴鸷,“传我的话,府里谁也不许去沈家劝!让她在沈家好好反省反省,看看她这般不顾规矩,最后丢的是谁的人!”

他深知,沈明珠此举绝非简单的闹脾气——“三朝回门”是婚嫁大礼中的重要一环,关乎着夫家与娘家的体面。

她这般贸然破了规矩,不仅会让京中勋贵嘲笑安王府治家无方,更会让皇室觉得沈家仗着权势纵容女儿,不把皇家礼制放在眼里,这无疑是将他和整个安王府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沈明珠的马车刚停在沈家门前,她便红着眼眶冲了进去,一头扑进母亲沈夫人怀里哭诉委屈。

可没等她把安王府的糟心事说全,坐在上首的沈阁老已重重拍响了太师椅扶手,脸色铁青:“胡闹!简直是胡闹!”

沈明珠被祖父的怒喝吓了一跳,抽噎着辩解:“祖父!是王爷他……”

“住口!”沈阁老打断她,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道,“不管安王有错没错,你刚嫁过去第二天就跑回娘家,把‘三朝回门’的规矩抛到脑后,这就是你的错!你当皇家婚事是过家家?当安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沈夫人心疼女儿,想替她说话,却被沈阁老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以为你这是在置气?你这是在毁沈家的名声!”沈阁老站起身,踱了两步,语气愈发沉重,“圣上亲自指婚,是看重咱们沈家,也是给足了安王面子。你如今这般任性,外人只会说咱们沈家教女无方,连皇家礼制都不放在眼里,甚至会疑心咱们对这门婚事不满,想与皇室生隙!到时候,别说你在安王府站不住脚,整个沈家都要受你牵连!”

沈明珠被祖父说得浑身一震,哭声渐渐止住,脸上的委屈褪去,多了几分慌乱。

她只顾着自己受了气,却从没往家族荣辱上想。

沈阁老见她神色松动,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婚姻之事,哪有一帆风顺的?安王心里有旁人,你身为正妃,更该沉住气,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来,慢慢收服人心,而不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跑回娘家告状。”

他看向沈夫人,“去,把她的东西收拾好,让人立刻送回安王府。”

沈夫人虽不舍,却也知道公爹说得在理,只能红着眼眶点头:“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祖父说得对,咱们沈家不能由着你这般任性。听娘的话,回去之后先沉住气,万事有娘家给你撑腰,但绝不能再这般冲动了。”

沈明珠咬着唇,终究没再反驳。不多时,沈家的管家便领着几个家丁,将沈明珠的包袱重新搬上马车。

沈阁老亲自送她到门口,沉声叮嘱:“回了安王府,谨言慎行,莫要再惹事端。若是安王真敢过分,祖父自然会为你做主,但你自己先得立住规矩,守好本分。”

沈明珠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安王府的方向驶去。

与来时的怒气冲冲不同,此刻的她坐在车厢里,心里满是复杂——既有委屈,又有对祖父话语的后怕,更有对回府后未知处境的不安。

她终于明白,从她嫁入皇家的那一刻起,她的一言一行,就早已和整个沈家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由不得她再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