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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谨踏着暮色回府时,衣摆还沾着城外的尘土,甲胄缝隙里甚至嵌着几星未抖落的血痂。

刚跨进内院门槛,便见阮芳宁端着一盏糖水从厨房出来,白瓷碗沿氤氲的暖雾裹着清甜的气息,映得她孕中圆润的脸颊格外柔和,连眉眼间都浸着温软的光。

“回来了?快趁热喝口糖水,解解乏。”芳宁快步上前,将碗递到他面前,指尖还带着刚从灶上取下的温烫水汽,“我放了些红枣,不腻的。”

怀谨却没接,只抬手拂去她鬓边被暖风吹乱的碎发,指腹轻轻蹭过她微凉的耳垂,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散了这院中的暖意:“给你留着的,你如今怀着身孕,夜里总醒,该多补补身子。”

这话落进芳宁耳中,她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手中的碗微微晃了晃,琥珀色的糖水险些洒出来——曾几何时,她哪里敢想还有“靠糖水补身子”的日子?

她慌忙别过脸,用袖口飞快擦了擦眼角,再转回来时,语气已带了几分嗔怪,却藏着化不开的软:“你整日在城墙上守着,风吹日晒的,昨天还说胳膊酸,比我累多了。听话,你喝了,我再去炖一碗就是。”

怀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像盛着两汪浅浅的泉,终究没再推辞。接过糖水,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

他小口小口饮下,清甜的枣香裹着暖意滑进胃里,驱散了大半日的疲惫。喝完后,他把碗递给一旁候着的丫鬟,又陪芳宁在廊下坐了片刻,听她絮絮说着府中琐事——后院的月季开了,厨房新做的米糕很软,连院角的猫都胖了一圈。

可说着说着,怀谨的眼皮却越来越沉,连日的守城让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刻靠着廊柱,竟渐渐有了困意。

芳宁见他头一点一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心疼得不行,连忙推了推他的胳膊:“快去内室睡会儿,我在这儿缝衣裳,不吵你。”

怀谨迷迷糊糊应了声,起身往内室走,刚沾到床榻,便沉沉睡了过去。

芳宁坐在外间,就着窗边的光缝补婴儿的小衣裳,针脚细密,每一针都缝进了对未来的期盼。

可这份宁静没持续多久,怀谨便被一阵急促的呐喊声猛地惊醒!

“杀啊——!城门要破了!”

“快拿兵器!守住城墙!”

嘶吼声混着“轰隆隆”的巨响,像惊雷般砸在耳边,还夹杂着百姓的哭喊声——是攻城的声音!

怀谨猛地坐起身,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顾不上穿鞋,赤着脚便往外冲,脚掌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却丝毫觉不出冷。

刚到外间,就见芳宁捂着小腹倒在地上,绣着小老虎的裙摆被冷汗浸得发皱,脸色惨白如纸,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强忍的痛:“怀谨……我、我肚子疼……好像……好像要生了……”

怀谨心猛地一沉,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他慌忙蹲下身,伸手去扶她,指尖触到她的手背,满是冰凉的汗水。

可城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敌军撞城门的“咚咚”声,震得地面都在颤——他是怀远府省府,此刻若留在府中,满城百姓便没了指望!

他咬了咬牙,牙床都咬得发酸,小心翼翼将芳宁抱到床上,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瓷。

他又急声唤来府中的老嬷嬷和两个有经验的丫鬟,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却强撑着镇定:“好好照顾夫人,用最好的药材,守着她,我……我去去就回!”

芳宁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你保重……我等你回来,一起看孩子。”

怀谨狠心挣开她的手,转身抄起墙上的佩剑,剑鞘撞到门框发出“哐当”一声,他大步冲出府门,身影瞬间融入了城外漫天的硝烟之中。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怀清,正坐在空间的药田旁掐算。

她忽然心口一紧,指尖掐算的动作猛地顿住,原本平稳流转的空间灵气骤然紊乱,连药田里的草药都微微发颤——这是感知到至亲遇险的征兆,分明是怀远府出了大事!

怀清猛地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好,快步冲到齐禹的军帐前,一把掀开门帘,声音因急切而发颤,却字字清晰:“齐禹!快!怀远府出事了!我大哥他……他那边正在被攻城,情况危急,快发兵去救!”

齐禹正在清点完黑风峡一战的战利品,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令旗“啪”地掉在地上。

怀远府是边境重镇,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他当下不再犹豫,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命令!亲卫营全体将士,即刻备马!随我骑袭怀远府,速!”

“将军!”赵虎突然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末将知道一条穿山野路,从黑风峡过去,能比官道缩短一半路程!之前咱们走黑风峡运粮,就是靠的这条路,路况熟!”

齐禹眼睛一亮,拍了拍赵虎的肩膀:“好!就由你带路,全速前进!”

马蹄声瞬间划破黑风峡的宁静,数百匹黑马奔腾而起,扬起漫天尘土。

齐禹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斜指前方,黑马踏过夜色,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朝着怀远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得得得”响个不停,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等他们赶到怀远府外时,城墙已被敌军攻破一角,缺口处堆满了尸体和断箭,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流,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怀谨正带着残兵在城门处死守,身上的铠甲染满鲜血,左臂还插着一支羽箭,箭羽兀自颤抖,可他依旧紧握着长剑,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不肯弯折的铁骨。

一名敌军将领见状,挥刀朝怀谨砍来,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他的脖颈。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