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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刚才发力后的急促喘息,握着银簪的手却丝毫不松,冰凉的簪尖始终贴着女子的脖颈。

她抬眼扫过脸色凝重的贵公子与黑衣人,又将目光落回怀中瑟瑟发抖的人质身上,语气沉了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来,现在咱们来好好聊聊。”

她刻意放缓语速,每个字都像敲在人心上:“你们到底是谁?背后是谁在指使?又为何要费这么大劲,用‘锁魂露’这种阴毒东西来挟持我?”

说到“挟持”二字时,怀清手上微微用力,簪尖又往下压了压。

女子吃痛,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带着哭腔颤声道:“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怀清立刻追问,眼神锐利如鹰,不肯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别想着蒙混过关,今日你若不说清楚,咱们谁都别想走。”

一旁的贵公子见状,脸色愈发难看,却不敢贸然上前——他已经见识过怀清那股惊人的蛮力,深知此刻若是刺激到她,只会让事情更糟。

他只能紧握着瓷瓶,死死盯着怀清,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找到一丝破绽,却只看到满目的坚定与冷冽。

“不说吗?”怀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却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话音未落,她扣着女子手腕的力道骤然加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几乎要将那纤细的腕骨捏碎。

“咯吱——”一声细微却清晰的骨骼摩擦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女子瞬间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原本强忍着的呜咽再也憋不住,破碎的痛呼从喉咙里溢出来:“疼……疼!我的手……”

怀清却没有半分松劲的意思,反而微微俯身,凑到女子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着狠劲:“这才刚开始。我有的是力气,能让你这只手彻底废了,也能让你颈间的簪子,再深几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女子因恐惧而颤抖的眼睫,语气带着十足的威慑,“说,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何要抓我?再敢瞒半句,我不介意让你今日横着出去。”

银簪仍牢牢抵在女子颈侧,冰凉的触感与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交织,让她彻底崩溃。

她望着怀清眼中毫不掩饰的狠厉,终于明白眼前这县主绝非只会用蛮力的莽夫,而是真的敢下手。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终于松了口:“我说……我说!我们是……是忠勇侯府的人……”

“忠勇侯?”怀清眉头微蹙,重复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疑虑,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我与忠勇侯素无往来,连府门都未曾踏过,何来交集?”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簪,想起此前女子露出了靴底的纹路——那是只有宫中侍卫和皇亲贵胄才能用的云纹样式。

思绪骤然清明,怀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扣着女子手腕的力道松了些,语气却愈发冷冽:“若非要说有牵扯,我与贤王倒是打过几次交道。”

她话锋一转,目光如炬般锁住女子,一字一句道,“不过现在看来,你们根本不是忠勇侯的人——你们是皇后的人,对吧?”

女子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抖的阴影,始终一言不发。

怀清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匕首,刺破了她所有的伪装,让她连半句辩解都无从说起。

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腕间传来的隐痛还在持续,可此刻她连疼都顾不上,满心只剩被拆穿身份的恐慌。

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这份刻意的沉默,在寂静的屋内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那是默认,是无力反驳的佐证。

怀清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彻底消散。

她缓缓松开扣着女子手腕的手,却仍将银簪留在对方颈侧,语气冷得像结了冰:“果然是皇后。她倒是舍得下本钱,连‘锁魂露’这种阴私东西都敢拿出来用?”

话音落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怀清眼神一凛,立刻将女子往身前又拉了拉,银簪再次贴紧她的肌肤:“看来,你们的援兵到了。”

那贵公子耳尖,也捕捉到了院外隐约的动静,原本被怀清气势压下的嚣张瞬间回弹。

他下巴微抬,掸了掸锦袍下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满是得瑟的轻慢:“既然听见了,那就识相点,赶紧把人放了,免得等会儿刀剑无眼,伤了和气。”

可他那“气”字还没落地,院外的动静骤然清晰——不再是模糊的脚步声,而是铁器相撞的清脆铮鸣,夹杂着几声短促的喝问与闷哼,短兵相向的激烈扑面而来。

贵公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瞳孔微缩。

怀清却缓缓勾了勾唇角,声音里添了几分冷冽的笃定:“和气?公子怕是搞错了。这声音,倒像是我的援兵,也到了。”

贵公子被堵在屋内,院外的厮杀声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只能攥着袖袍暗自焦躁。

怀清却不同,她身前悬浮的空间大屏幕上,院外的混战局势清晰得连护卫甲胄上的纹路都能看清。

屏幕里,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正挥剑劈开重围——是秋肃,他竟带着国公府的精锐护卫赶来了。

怀清眸光微亮,瞬间反应过来,想必是自己一路留下的粉末,被他寻到了线索。

更让她意外的是,赶来的不止国公府一队人马。

屏幕中,除了国公府标志性的银白铠甲,还有穿着玄色劲装的暗卫、绣着青色云纹的府兵,三路人马呈掎角之势,将那伙黑衣刺客团团围住。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黑衣人,此刻已是阵脚大乱,节节败退,身上的黑衣被血渍染得斑驳。

“呵,”一旁的贵公子捕捉到怀清神色的变化,反倒强装镇定地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看来你的人手也不怎么样嘛,还得靠外人来救场。”

“呵呵,你说这些,不如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乖乖把事情交代清楚?皇后派你来我这儿,究竟想抢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