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血煞盟的人,她前前后后也见过三个。

这三次偶遇,她暗自留意,却也只当是江湖势力寻常的入京走动——毕竟血煞盟虽以狠辣闻名,也常做些跨地域的私货买卖,偶有成员入京并不稀奇。

可明维新信中说的“大批量入京”,却是另一番光景。

是数十人乔装成商贩潜入,还是上百人分批藏进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他们是冲着人来的,还是什么别的?

若说是为这笔国库中尚未运出的赈灾银两,她认为就这一百二十万两还不足以让名震江湖的血煞盟动心。

而且,若真是为这笔钱,血煞盟大可在赈灾银押运途中动手,何必冒险大批入京?

又或是盯上了明家刚到手的官茶专营权?

不是为钱,那就是为人……

北狄战事刚起,朝堂上本就有派系纷争,若是有人借血煞盟的手搅局,无论是扰乱战事、嫁祸政敌,还是另有更大的图谋,都足以让京城陷入混乱。

无数疑问在她脑中交织盘旋,像一团越缠越紧的线。

她抬眼望向窗外,方才还透着暖意的日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住,铅灰色的云絮层层叠叠压下来,连院中的梧桐叶都似失了光泽,整座国公府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染得阴沉了几分。

指尖的回帖渐渐失了温度,怀清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无论血煞盟大批入京的目的是什么,这股暗势力的异动,都绝非小事。

她必须尽快与明维新当面商议,毕竟明家在江湖与商界的眼线远比国公府多,或许能查出血煞盟更深的图谋。

但,此事绝非她与明维新私下商议便能万全——血煞盟既敢大批入京,图谋必然不小,若国公府毫无防备,恐会卷入未知的险境,她必须尽快告知大哥与父亲。

“春知。”怀清扬声唤来贴身侍女,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急切,“去看看国公爷和世子爷是否在府中?若在,便说我有要事,需立刻到前院与他们商议。”

春知见她神色凝重,不敢耽搁,快步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匆匆折返:“夫人,国公爷和世子爷都在前院呢,听我说您有要事,让您现在就过去。”

怀清颔首,随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素色披风系好——此刻她已无心顾及内宅的从容仪态,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将血煞盟的消息清晰传递,更要敲定应对之策。

她迈步出了院门,廊下的灯笼尚未点起,灰蒙蒙的天色将青砖地映得一片沉郁,恰如她此刻沉甸甸的心境。

穿过抄手游廊时,偶遇几个洒扫的仆妇,见她行色匆匆,都下意识收了声,低头退到一旁。

怀清目不斜视,脚步未停——血煞盟的狠辣之名她早有耳闻,如今这股势力潜入京城,如同一把藏在暗处的刀,不知会何时落下。

很快,前院的议事厅便在眼前。

守在门外的小厮见她来了,连忙掀开门帘:“二夫人,国公爷和世子爷在里面等您。”

怀清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厅中,只见父亲坐在主位,大哥则立在桌旁,手中还捏着一卷文书,二人脸上皆带着几分忧色。

“父亲,大哥。”怀清上前见礼,未及寒暄,便直入正题,“方才明家送来回帖,顺带传来一个惊人消息——血煞盟的人,已经分批入京了。”

议事厅内,齐国公正捻着茶盏听齐泽书分析赈灾粮运的难题,闻言猛地抬手,茶盏“哐当”一声撞在案几上,温热的茶水溅出大半,他素来沉稳的脸上满是惊色:“血煞盟?!”

他手指重重敲着桌面,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朝堂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血煞盟常年在西南边境盘踞,专做些打家劫舍、草菅人命的勾当,怎么敢突然把主意打到京城来?”

一旁的齐泽听得心头一震,手中握着的粮运禀帖“啪嗒”掉在地上,纸张散开铺满半片青砖。

他顾不得去捡,快步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意:“血煞盟入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想在天子脚下血洗京城?”

怀清看着他们截然不同却同样焦灼的反应,先弯腰将地上的禀帖拾起,递还给齐泽,才缓缓开口:“具体目的尚不清楚,但明家消息来源广泛,且素来谨慎,若不是查到了实打实的踪迹,绝不会轻易传这个消息。”

她走到案前,指尖轻轻点在禀帖边缘,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郑重:“我们现在确实不知道血煞盟入京的缘由,是冲着赈灾银两,还是盯着明家的官茶专营权,甚至是有更深的图谋,都无法断定。可正因为未知,才更不能不做防备——京城是天子脚下,却也藏着无数利益纠葛,这股狠辣势力突然潜入,一旦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齐国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乱,看向怀清:“你说得对,防患于未然总没错。老大,你立刻去调派人手,加强国公府内外的巡逻,尤其是库房和存放赈灾物资的别院,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齐泽书连忙应声:“是,父亲,我这就去安排!”

“怀清,”齐国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拧成一道深纹,语气比刚才更添了几分凝重,“明家在江湖上的眼线遍布南北,比咱们国公府灵通得多。你立刻设法再联系,不管是用暗线还是托可信的人传话,务必让他多探探消息——血煞盟的人既然敢大批入京,绝不会毫无目的,我们总得先摸清他们的目标是谁,才能有针对性地布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的木纹,脸色沉得愈发难看,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更何况……咱们刚跟血煞盟打过交道。”

这话一出,怀清与齐泽书皆是心头一凛。

齐泽书猛地攥紧了拳,接口道:“父亲说的是那个‘梦公子’?”

“正是。”齐国公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那梦公子是血煞盟排第四的杀手,手段阴毒,专会用迷香和暗器。梦公子折在咱们手里,以血煞盟的狠辣,绝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怀清的指尖微微一缩,血煞盟是专为梦公子而来?

她有点怀疑。

“这么说来,血煞盟大批入京,说不定……本就冲着咱们国公府来的?”齐泽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色,“毕竟杀了他们的第四杀手,这笔仇他们绝不会咽下去!”

齐国公沉声道:“不敢断定,但绝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之前只当是江湖势力的小打小闹,可如今他们敢动这么大的阵仗,说不定就是既要报梦公子的仇,又想趁机图谋别的——无论是赈灾银还是咱们府里牵扯的其他事,都可能成了他们动手的由头。”

怀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坚定:“我这就去联系明维新。他既知道血煞盟入京的消息,说不定也查到了些后续动静——咱们一边防着,一边查,绝不能让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议事厅内的空气愈发凝重,原本只关乎“未知图谋”的焦虑,此刻又添上了“旧怨难解”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