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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房内的粮草已尽数归入空间,怀清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空间波动的微麻感。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齐禹,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粮草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北狄军必然大乱。只是你说,他们会是就此心怯退兵,还是被逼到绝境反而拼死反击?”

齐禹沉吟片刻,沉声道:“不好说。但八都鲁那个人,向来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这般奇耻大辱,他未必会认怂。依我看,他选择绝地一搏的可能性,远比退兵要大得多。”

“哦?”怀清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深思,她轻轻摩挲着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般的恍然,“这么说来,我今日将这些粮草一网打尽,非但没断了他们的后路,反倒给了八都鲁一个绝佳的由头——让他借着这股怨气激励军心,煽动将士们跟咱们死磕到底?”

齐禹闻言陷入了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眉头微蹙。过了片刻,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凝重:“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小。八都鲁最擅长利用将士的情绪作战,如今粮草断绝,于他而言,未必是绝境,反倒可能成为点燃军心的火种。”

怀清眸色一沉,指尖在身侧悄然攥紧。她原以为断了粮草便能釜底抽薪,却没料到反倒可能将北狄军逼成困兽,这倒是她失算了几分。

“那便只能兵来将挡了。”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迟疑转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果决,“那,咱们只能全军戒备,加固营防,多设伏兵。既然他想拼死一搏,咱们便陪他好好玩玩,正好将这股顽敌彻底肃清!”

齐禹颔首应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我这就去安排,定不让北狄军有可乘之机。再者,咱们也无需焦躁。北狄军缺粮少草,撑不了多久,咱们只需稳扎稳打,耗也能耗死他们。”

夜色如墨,一匹快马踏着残月光影,疾驰至怀远府城门下。

守城士兵见是齐禹,连忙大开城门,恭敬放行。

刚入府衙营地,几道身影便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来顺。

他一眼瞥见齐禹,眼眶瞬间红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扑上前,一把抓住齐禹的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军!可算找到您了!您这一整天不见踪影,我们都快把整个战场翻过来了,还以为……还以为您出了什么意外!”

旁边的怀谨也快步上前,紧绷的脸颊终于舒展,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齐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你可算回来了。如今怀远府战事吃紧,你若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实在没法向大妹交代。”

齐禹看着众人焦急的模样,心中泛起暖意,抬手拍了拍来顺的后背安抚道:“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不是。”他顿了顿,真真假假的沉声解释,“我昨日深夜潜入北狄大营探查敌情,耽搁了些时间。”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不过此行也算有所收获——北狄军的粮草已经严重短缺,库存恐怕撑不了三日。”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原本弥漫的担忧瞬间被振奋取代,眼底纷纷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怀谨更是眼神一亮,看向齐禹与怀清:“如此说来,咱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齐禹压了压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眉宇间的凝重丝毫未减。他沉声道:“粮草短缺虽是咱们的胜算,但也切不可掉以轻心。八都鲁性子刚烈,如今陷入绝境,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带着北狄残部孤注一掷。”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愈发严肃:“他们本就擅长近身搏杀,一旦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必然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届时发起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必须提前布防,严阵以待,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怀谨眼神一凛,当即附和道:“将军所言甚是!此等关头,半点马虎不得。”他抬手看了眼天色,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语气愈发急切,“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回营,召集各队校尉一同推演战术,把防守的每一处细节都敲定下来,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说罢,他率先转身,脚步匆匆却不失沉稳,显然已迫不及待要落实布防事宜。来顺也抹掉脸上的泪痕,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满是斗志,紧紧跟在身后。

众人心中都清楚,接下来的这几日,将是决定怀远府安危的关键一战,容不得半分懈怠。

怀清望着大哥怀谨安然无恙的模样,又看了看众人眼中燃起的斗志,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怀清指尖轻挥,出了空间,转身将齐禹那封的亲笔信仔细折好,妥帖地放进袖口的暗袋里,指尖还能触到信纸的微凉。

她理了理衣襟,快步走到门口,见春知正守在廊下待命,便扬声道:“春知,随我去主院一趟。”

春知连忙应了声“是”,快步跟上怀清的脚步。

穿过几条抄手游廊,主院的院门已近在眼前,远远便听见院内传来淡淡的茶香。

怀清抬手轻推那扇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院内的静谧。抬眼望去,果然见国公爷与戚氏正相对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

桌上一套冰裂纹青瓷茶具雅致精巧,沸水泡出的雨前龙井正冒着袅袅白雾,清甜的茶香混着院角栀子的芬芳,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眉头都微微蹙着,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虑——显然,眼下怀远府的战事,始终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块重石。

直到听见门响,两人齐齐抬眼看来,见是怀清,国公爷率先收敛了脸上的愁绪,抬手示意她过来:“怀清来了?快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

戚氏也连忙敛起忧色,脸上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伸手为她空出一旁的座位。

怀清快步上前,在石桌旁的空位上侧身落座。

她深知此刻军情紧急,无暇过多寒暄,指尖当即探入袖袋的暗格,精准地取出那封叠得整齐的信函,双手递到国公爷面前,声音清晰而沉稳:“父亲,这是名成从前方送来的亲笔信,您快看看。”

她的目光紧紧落在国公爷接过信函的手上,那双手因常年执掌军务而布满薄茧,此刻却微微泛着青筋。

怀清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清楚,这封信里的消息,或许能稍稍驱散压在长辈心头多日的阴霾。

国公爷接过信,指尖捻开封口的火漆,展开信纸便快速浏览起来。

他的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字时,显然仍意犹未尽,又想倒回去再仔细看一遍。

身旁的戚氏早已按捺不住,见状一把将信纸从他手中夺了过来,目光急切地在字里行间搜寻着儿子的讯息。

当看到信中齐禹报平安的字句,以及北狄粮草告急的军情时,戚氏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积攒多日的担忧与牵挂瞬间化作泪水滚落,顺着脸颊砸在青石板上。

她抬手拭泪,声音带着哭腔却难掩欣慰:“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这下,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国公爷看着妻子落泪的模样,虽未多言,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庭院里的茶香依旧袅袅,只是那份沉甸甸的忧虑,已然淡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