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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帝看着安王步步紧逼的嘴脸,胸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抬手,将身前案几上那只绘着“江山万代”的青釉花瓶扫落在地——“哐当”一声脆响,瓷片四溅,茶水混着残花溅了安王的玄色朝服一角。

“想要圣旨?你做梦!”他撑着御座扶手,猛地直起身,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决绝,眼底却在瞥见廊柱阴影里那道蛰伏的身影时,飞快掠过一丝暗光。

怀清的气息藏得极深,可他毕竟是帝王,多年的权术博弈让他瞬间读懂了那抹身影的意图——这是他最后的转机。

安王被瓷片溅得皱眉,见惠安帝还在负隅顽抗,当即抬手就要去抓御座上的玉玺。

可他的手刚伸到半空,斜刺里突然冲来一道身影,带着凌厉的风,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安王,对父皇动手,未免太失分寸了。”

贤王的声音清亮,他一身月白锦袍,却丝毫不见儒雅,扣着安王手腕的手指用力,让安王疼得闷哼一声。

怀清本要冲出去牵制安王,见贤王抢先一步,又看到他身后的侍卫如潮水般涌来,瞬间与安王的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在殿中炸开,便悄悄收了手。

她贴着廊柱,将自己缩得更隐蔽些。

眼下贤王已撕破脸,双方人马混战,正是她静观其变、寻找最佳时机的时刻——毕竟,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喧嚣处。

安王手腕被贤王扣得生疼,骨节泛白的手徒劳地挣扎,眼底的狠戾几乎要溢出来。

他本以为大局在握,却没料到贤王会突然发难,更没算到对方竟还藏了后手。

“沈阁老!”安王咬牙嘶吼,声音里满是焦躁。

廊柱下的沈阁老见状,知道此刻已无退路,他猛地撩起朝服下摆,高声喝道:“动手!凡挡路者,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数十名黑衣死士手持短刃,冲破殿门杀了进来。

“休想伤圣上!”齐国公率先拔剑,他身后的武将们也纷纷抽出腰间佩刀,与黑衣死士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殿内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碰撞的脆响、兵刃入肉的闷哼、桌椅翻倒的巨响混在一起,烛火被砍断的剑风扫得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映在宫墙上,忽明忽暗,如同鬼魅。

安王趁机发力,手肘狠狠撞向贤王胸口,趁着对方闷哼后退的间隙,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正要招呼手下围攻御座,却见贤王早已稳住身形,再次提剑挡在惠安帝面前。

双方人马杀得难解难分,你来我往间,竟是谁也占不到上风,彻底陷入了势均力敌的僵局。

廊柱后的怀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紧盯着混战的人群,眉头却微微蹙起——按之前的计划,此刻该有另一股势力进场才对,可眼下殿内打得天翻地覆,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怀清的目光如寒星般扫过紧闭的殿门,雕花铜环在摇曳烛火下泛着冷光,又迅速掠过殿中混战的人群——甲胄碰撞的脆响、兵刃刺入皮肉的闷哼交织成一片乱麻,她紧攥着袖中匕首的指尖泛了白,心中的疑云却如殿外浓雾般越聚越浓:秦王呢?

那位素来雷厉风行、从不错过半点朝局变动的亲王,为何此刻连半分身影都寻不见?

难道是宫变之外另有变故?

还是他早被卷入了这场阴谋的漩涡?

思绪刚缠上心头,殿内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齐国公手持染血的长枪,枪尖死死抵住沈阁老的咽喉,沈阁老花白的胡须上溅着血珠,被两名卫兵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齐国公的吼声穿透嘈杂:“都停下!再动一步,我便让沈阁老血溅当场!”

这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混战的人群霎时僵住。

恰在此时,东侧偏殿传来动静,贤王一身玄色锦袍染了尘土,却依旧身姿挺拔,他身后的侍卫将披头散发的安王按在阶下,安王挣扎着想要起身,脚踝上的镣铐拖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龙椅上,惠安帝终于被内侍扶着重新坐下,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沾了褶皱与血渍,他扶着椅背粗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看向阶下安王的目光淬着冰:“逆子!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勾结乱党,行此谋逆之事?”

安王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他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里满是不甘与怨毒:“为何?圣上您倒问问自己!自小便偏心,除了早被废黜的楚王,哪个皇子真正得到过您的半分真心?不对——”他笑声陡然一顿,眼神变得越发阴鸷,“楚王也不过是您手中的棋子!您最爱的从来只有您自己,只有这把龙椅!楚王不过是比我们多些钱财,多些您故作姿态的‘宠爱’,最终还不是落得个圈禁终身的下场!”

“住口!”

惠安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鎏金蟠龙纹在震击下簌簌落了些金粉。

他本就因宫变惊悸耗损了心神,此刻被安王这番诛心之语戳中痛处,只觉一股腥甜直直冲上喉头,话音未落,便猛地捂住胸口,一口暗红的血沫从指缝间溢出,溅在明黄的龙袍前襟上,像绽开了一朵狰狞的暗花。

袁德盛惊呼着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推开。

惠安帝撑着椅背勉强坐直,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阶下的安王。

“呵呵……住口?”安王被卫兵按在地上,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肩膀不住颤抖,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圣上做得出那些偏心凉薄的事,难道还容不得我说?您为了稳固朝局,把楚王当挡箭牌推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住口’?如今被我说中了心事,倒要让我住口了?”

他说着,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满是疯狂的快意:“您以为把楚王废了,就能堵住天下人的嘴?您以为把我押在这里,就能装作这宫里从来没有过偏心?今天这宫变,说到底,都是您自己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