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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 第390章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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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风声裹挟着肃杀之气愈发凛冽,血煞盟的马蹄声如惊雷般步步逼近,震得宫墙都似在微微战栗。

殿内,禁军将士正有条不紊地收尾肃清余孽,擦拭兵刃的寒芒映着地上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刀剑交锋后的铁锈味与淡淡的血腥气,每一寸角落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紧绷。

惠安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殿中烛火下流转,勾勒出沉稳如山的轮廓。

他面色沉凝,眼底无波,仿佛全然未受殿外动静影响,唯有紧抿的唇角泄露一丝暗藏的凝重。

龙椅两侧,齐国公身着银白铠甲,腰佩长剑,面容刚毅如刻;其余一众武将亦是戎装在身,按剑而立,气息沉凝如渊,将帝王护在核心。

“押下去!”

冰冷刺骨的喝声穿透殿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狂傲。

惠安帝眼皮微抬,目光扫过阶下被禁军控制的贤王与忠勇侯,二人虽身陷桎梏,却依旧挺直脊背,神色不屈。

他心中已然明了,此时绝非处置这二人的良机——血煞盟虎视眈眈,内乱未平外患又至,若此刻自断臂膀,无异于给敌人可乘之机。

念头刚落,殿门“哐当”一声被暴力撞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席卷而来,盖过了殿内原本的气息。

血煞盟众人簇拥着两位头戴玄色斗笠的神秘人,缓步踏入大殿。

斗笠边缘垂下的黑纱遮住了二人的面容,只隐约可见下颌线条,他们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人心尖上,身后的护卫个个凶神恶煞,衣衫上沾满暗红血渍,手中兵刃滴落的血珠砸在金砖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整座宫殿仿佛被这股凶戾之气笼罩,空气都粘稠得让人难以呼吸。

“阁下何人?藏头藏尾,不敢以真容相见,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国公立于廊下,袍袖一拂,声如洪钟,满含凛然怒意。

月色昏蒙,对面那人始终戴着顶宽檐毡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周身裹着件灰扑扑的斗篷,在暗影里如同蛰伏的鬼魅。

齐国公久居上位,最见不得这般遮遮掩掩的做派,怒斥声震得廊下灯笼轻轻摇晃,光影在那人身上明明灭灭。

“呵呵……”

一声低笑自帽檐下传出,带着几分沙哑,又藏着几分说不出的讥诮,打破了庭院里的凝重。

那人缓缓抬手,指尖骨节分明,却透着几分苍白,慢悠悠地摘下了头上的毡帽。

随着毡帽落地,露出的面容让齐国公瞳孔骤缩,脚下竟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半步,失声惊呼:“康……康王?!”

竟是当年因谋逆案被先帝逐出京城,贬为庶人,早已销声匿迹多年的康王!

只见他面色萎黄得厉害,像是久病未愈,又像是常年奔波劳碌,没得到半分调养,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眼角也添了几道深刻的纹路,早已没了当年在京中时的丰神俊朗。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暗夜寒星,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不甘,有怨怼,更有几分蛰伏多年的狠厉,直直看向惠安帝,一字一句道:“老四,别来无恙?久违了。”

最后几字,咬得极重,带着沉沉的分量,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让众人背脊莫名一寒。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金砖地面光影斑驳,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惠安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阶下立着的康王,久久没有言语。

殿中死寂,只听得见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自己沉稳却暗藏波澜的心跳。

康王竟在此时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血煞盟那群杀人如麻、臭名昭着的亡命之徒——那是江湖中最凶悍的势力,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人人闻之色变。

他选在这朝堂动荡、宗室暗流涌动的节骨眼上携此凶徒现身,其野心昭然若揭,寓意不言而喻。

惠安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头,指腹触及冰凉的玉石,心绪却翻江倒海。

他忽然觉得,康王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看透了他这些年为了稳固帝位的步步为营,看透了宗室子弟间的明争暗斗,更看透了他心底深处对权力的执念与不安。

兄弟阋墙,父子反目,血亲相残……惠安帝猛地闭上眼,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这天下,这帝位,终究还是引来了最不愿见的局面。

康王此刻带着血煞盟杀回京城,不就是要将这最丑陋、最残酷的一幕,赤裸裸地铺展在他面前吗?

这便是他消失多年后,给自个儿看的“大礼”。

再度睁开眼时,惠安帝眼底的惊涛骇浪已化为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弟,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出息’了。”

“皇兄,这些年在龙椅上坐得安稳,手段亦是不遑多让!”

康王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木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挑衅。

他往前半步,萎黄的面颊因眼底翻涌的快意而添了几分血色,目光死死锁着龙椅上的惠安帝,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不知皇兄,可满意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

“大礼”二字,他咬得极重,像是在刻意撕扯惠安帝早已紧绷的神经。

惠安帝心中早已明镜似的,可那层窗户纸被康王如此赤裸裸地捅破,带着这般嘲弄的语气掷到面前,还是让他气血骤然翻涌。

多年的隐忍、朝堂的压力、血亲反目的隐痛,此刻尽数被这一句话引燃,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憋得他眼前发黑。

“噗——”

一口暗红的心头血毫无预兆地喷出,溅在明黄的龙袍前襟上,如同绽开了几朵妖异的红梅,触目惊心。

“圣上!”

侍立在侧的袁德盛吓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声音都带着哭腔,正要上前搀扶,却被惠安帝猛地抬手制止。

那只抬起的手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奇异的是,这口血喷出来后,堵在胸口的郁气竟消散了大半,紧绷的神经也似松快了些,惠安帝喘息着,脸色虽依旧惨白,眼神却反倒清明了几分。

他用袖口拭去唇角残留的血迹,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剜向阶下的康王,一字一顿,声音因失血而带着几分虚弱,却满是刻骨的嫌恶:“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厌恶。”

“彼此彼此!”

康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仰头大笑起来。

那笑声粗嘎刺耳,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回荡,满是肆无忌惮的快意与怨毒,“哈哈哈……皇兄既厌恶我,我又何尝不恨你入骨!今日这好戏,才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