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城,凉意渐浓,可悦容坊的门庭却比盛夏还要热闹。朱红的店门外,排队的女眷从街口蜿蜒到巷尾,绫罗绸缎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钗环叮当的声响混着欢声笑语,把整条街都衬得活色生香。苏月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旁,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东家,您快瞧瞧,这是刚送来的订单,光是江南织造府的夫人就订了十盒雪肌膏、五套焕颜套装,说是要给府里的姑娘们分着用。”春桃捧着厚厚的账本跑上来,脸上红扑扑的,额角沁着细汗,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还有西域来的商队,说要把咱们的香膏运去关外,给那些部落的王妃们尝尝鲜,这订单量,怕是咱们库房的存货都要空了!”
苏月接过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眼底满是欣慰。这悦容坊从当初一间小小的铺面,到如今京城乃至周边都赫赫有名的美容铺子,甚至开了三家分店,一路走来,满是艰辛,却也满是惊喜。她笑着拍了拍春桃的肩:“慌什么,库房空了就加紧赶制,正好咱们新招的几个徒弟也该练练手了。对了,张嬷嬷那边的药材采购怎么样了?秋冬季节,滋润型的膏霜得备足了。”
“张嬷嬷早就去药市了,说是今秋的当归和玉竹品质极好,她要亲自挑,保证咱们的原料都是顶好的。”春桃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挤了挤眼睛,“对了东家,那位萧公子又来了,就在楼下等着呢,说是给您带了城西老字号的桂花糕。”
苏月脸颊微微一热,嗔了春桃一眼:“什么萧公子,叫萧大人。”话虽这么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楼下走。
楼下堂屋里,萧景渊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身藏青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眼神温柔地落在楼梯口。见苏月下来,他立刻起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递过手中的食盒:“刚买的桂花糕,还是热的,你最爱吃的甜口。”
苏月接过食盒,鼻尖萦绕着清甜的桂花香,心里暖暖的。萧景渊如今已是京城有名的御史大人,却依旧保持着当初的温柔体贴,不管再忙,总会抽空来悦容坊看看她,带些她爱吃的小点心。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用当差吗?”苏月坐下,打开食盒,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满口留香。
“今日休沐,想着你定然又忙着打理铺子,没好好吃饭。”萧景渊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对了,陛下听闻悦容坊的香膏工艺独特,还能根据体质调配,特意让皇后娘娘传话,想让你入宫,给后宫的妃嫔们讲解美容养颜的技巧,顺便定制一批专属香膏。”
“入宫?”苏月愣了一下,手里的桂花糕都忘了嚼,“我一个民间铺子的东家,入宫给妃嫔们讲课,会不会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景渊笑着摇头,“你这悦容坊的名气,早就传到宫里了,上次那位公主殿下回宫后,把你的焕颜术夸得天花乱坠,皇后娘娘早就想召见你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一旁的春桃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东家,这可是荣耀啊!要是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咱们悦容坊的招牌就真的能传遍天下了!”
苏月看着春桃激动的样子,又想起这些年在京城的打拼,从最初被人质疑“女子开店不务正业”,到如今成为京中女眷追捧的美容大家,心里感慨万千。她笑了笑,点头道:“好,那我就入宫一趟,好好给妃嫔们讲讲我的美容心得,也让她们尝尝咱们悦容坊的手艺。”
几日后,苏月带着精心准备的香膏和配方,踏入了皇宫。皇后娘娘温和慈爱,妃嫔们也对她的美容技巧充满好奇,尤其是当初来过悦容坊的那位公主,更是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苏月从容不迫地讲解着不同肤质的护理方法,演示着香膏的调制过程,细腻的讲解和神奇的效果,赢得了满宫称赞。
出宫那日,皇后娘娘赏赐了无数珍宝,还亲笔题写了“悦容芳华”四个大字,特许悦容坊将匾额悬挂在店门之上。消息传开,京城轰动,无数女眷慕名而来,悦容坊的生意更是火爆到供不应求。
苏月并没有被名利冲昏头脑,反而更加用心地打理铺子,还开设了美容学徒班,将自己的美容技艺传授给更多女子,让她们也能靠着手艺养活自己。萧景渊始终陪在她身边,在她忙碌时帮她分担,在她疲惫时给她安慰,两人的感情愈发深厚。
又过了半年,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萧景渊亲自登门,用十里红妆,将苏月娶回了家。婚后,苏月并没有放弃悦容坊,而是将铺子交给了悉心培养的春桃打理,自己则一边陪伴萧景渊,一边研究新的美容配方,偶尔也会到铺子里指导学徒。
多年后,悦容坊已经成为遍布大江南北的美容老字号,“苏月”这个名字,也成为了古代女子美容界的传奇。而在京城的一座雅致庭院里,已是中年的苏月正坐在葡萄架下,看着萧景渊给自己剥橘子,身边围着几个活泼的孩子,欢声笑语洒满庭院。
远处,悦容坊的招牌依旧醒目,朱红的门庭前,依旧人来人往,传递着女子爱美的心意,也见证着苏月用智慧和双手,书写的一段关于美丽与梦想的传奇人生。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庭院里,映着苏月温柔的笑容,岁岁年年,芳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