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
气血始祖愤怒，感觉自己被羞辱。
“一个蝼蚁的残魂。”
“一个注定要成为吾逆活一世的脚踏石。”
“你也配来杀吾？”
“你以为是你个什么东西……啊！香火律令？！你怎么会掌握香火律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滚开，给吾滚开！”
“你们这些卑贱的蝼蚁，你们以为团结起来就能杀死吾吗？”
“你们不配，不配！”
气血始祖凄厉的嘶吼。
所化之身躯在被令令挥斩的神圣刀光中瞬间起火。
熊熊火焰，有焚尽万物之威。
仔细观察的话。
气血始祖身上燃烧的哪里是什么火焰。
分明是无穷无尽的众生虚影。
他们汇聚而来，结成无尽火焰，吞噬燃烧，要赐予气血始祖最后的裁决。
“香火律令。”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还真能看到这种早已经沦为历史的神通法门。”
“果然有几分玄奥。”
“怪不得在诸多道经之中都曾专门提到过这香火律令。”
林川目光闪烁，洞察入微。
意识到了此刻正发生令令身上的奇妙变化。
香火律令，又名人道法则。
在仙道大宇宙的历史上曾经大放异彩。
那是古老纪元中被称之为人道纪元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修士相信人定胜天，因此掀起人道洪流，以人道代天道，以人治代天治。
并且成功改造了古老的信仰成神之法。
将其化作了类似于气运王朝一般的香火封神法。
从而借助众生的香火信仰，大肆册封神灵。
并以此制定出了诸多依托于众生香火信仰而生的香火律令。
并且妄图将其升华为真正的大道法则，从而彻底的改天换地。
说白了就是想要人为的创造出新的大道法则，以此来干涉改变天地宇宙的运转。
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这些依托于众生香火信仰而生的香火律令之中虽然的确有不少最后真的成功升华成了不弱于天道法则的人道法则。
比如说最有名的剑道法则和战争法则。
这两门人道法则早已经成为了真正维系整个仙道大宇宙运转的大道法则之一。
但这样能够升华为法则的香火律令终究只是少数。
大部分的香火律令都始终只能停留在类似于法则玄奥的程度。
没能被补全升华。
原因也很简单。
在渡过最初众志成城，团结一心的伐天之战后。
人心思变，众口难调。
更何况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封神时。
那场席卷宇宙，本是论功行赏的香火封神最终却成为了埋葬整个人道纪元的导火索。
当然，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早已经是至高仙庭镇压诸天宇宙的时代。
曾经在仙道大宇宙人道纪元时代里大放异彩的香火律令也早就成为了历史传说。
但现在。
林川却是在这【诸界洞天】的小世界中见到了传说中的香火律令。
“传说中可以媲美法则玄奥的神通法门。”
“果然是名不虚传。”
“只是这一道香火律令中所蕴藏的玄奥是……裁决之令？”
林川目光闪烁，试图解析洞彻令令所驾驭的这一道香火律令的根本所在。
很快，他感受到了锋芒。
也把握到了这一道香火律令中的玄奥根本。
明显的裁决之意。
这让林川有些惊讶。
因为在他所知道的诸多香火律令中，裁决律令属于超高级律令了。
只是唯二的没有蜕变升华成人道法则，却拥有着不逊色于完整大道法则杀伐之力的香火律令。
另一种不弱于完整大道法则杀伐之力的香火律令是审判律令。
这两种香火律令本身就代表着人道统治下的刑罚之威。
因此自然能杀伐无双，可以媲美完整的大道法则。
可惜没能彻底升华补全成真正的大道法则。
不然的话。
这两种香火律令或许能凌驾于其他大道法则之上。
但反过来看。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两种香火律令太过强大，因此才注定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大道法则。
因为任何一个强者应该都不愿意被审判，被裁决。
就像此刻眼前的气血始祖一样。
他宁愿死在林川手里，也不愿意被一群他视作为卑贱蝼蚁的东西联起手来。
以裁决律令赐予其死亡。
所以气血始祖开始疯狂反抗起来。
他试图扑灭身上熊熊燃烧的裁决之火，试图湮灭令令裹挟此界众生香火信仰斩下的裁决之光。
“吾乃气血始祖。”
“岂能死于蝼蚁之手。”
“滚开！”
“没有人能审判吾，也没有人能裁决吾！”
气血始祖癫狂，嘶吼。
最后将目光望向林川，“快，杀了吾，吾宁愿死在你手中，也绝不能死于蝼蚁……啊！”
气血始祖惨叫起来。
裁决律令凝聚此界众生香火信仰，呼啸燃烧，焚尽气血。
熊熊裁决之火中。
林川都忍不住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脑海中智慧闪烁，分析着令令为何能够凝聚起此界众生香火信仰。
并且在这仿佛无穷无尽的香火信仰支撑下掌握领悟传说中的裁决律令。
很快。
林川把握到了其中因果。
“是因为你暗中汲取了太多的苍生气血。”
“一饮一啄，宛如天定。”
“你若真能无敌于此界，镇压苍生也就罢了。”
“毕竟众生之心，虽聚可伐天，但更多时候不过散做乌合。”
“可现在，你露出破绽了啊。”
“果然是成也苍生，败也苍生。”
“难怪曾经辉煌了数个纪元的香火信仰之道。”
“到如今早已是过往云烟。”
“当真是人心难测啊。”
林川低语，目光复杂的看着令令。
尽管此刻令令不可思议的借助此界众生香火信仰掌握领悟了足以媲美法则玄奥的裁决律令。
但林川却并没有太多高兴。
因为他不认为令令可以真的以这裁决律令为根基，从而蜕变成一件另类的后天至宝。
毕竟这裁决律令成也苍生，败也苍生。
除非他能够帮助令令获得足够多的稳定的可持续性的香火信仰支撑。
否则的话。
这裁决律令只怕很难再次出现了。
所以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让令令和她的【化血神刀】走功德至宝之路吧。
林川心中盘算着。
而令令裹挟此界苍生对气血始祖的裁决也到了最后时刻。
“以苍生之名。”
“赐予你永恒的死亡！”
“裁决已成，死！”
令令挥刀。
一刀之下，气血始祖的嘶吼咆哮戛然而止。
他死死的凝望着眼前的令令，下一秒，化作烟消云散。
“叔父。”
“幸不辱命。”
“令令终于打败了大坏蛋。”
令令露出微笑，然后跌坐在摇摇欲坠的【化血神刀】之上。
【化血神刀】上有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
而之前那仿佛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金色香火信仰则是随着气血始祖的灰飞烟灭而开始逐渐消散。
众生可以团结一心，凝聚起无穷无尽的香火信仰，化作人道功德加持令令裁决天地。
但也可以在转瞬间分崩离析，化作鸟兽散。
人心变化，从来如此。
“结束了吗？”
“恭喜师兄，贺喜师兄。”
尘埃落定之后，林川终于收敛了【幻之玄奥】，解除幻境。
海平面上躺着的三千仙府弟子便如释重负，齐齐开口。
肖凡都没他们恭喜的快，气得肖凡赶紧一个滑跪来到林川面前，笑着道。
“师兄果然法力无边，神通无敌。”
“小小气血始祖，实在是不堪一击……”
“行了，别拍马屁了。”
林川抬手，托起令令和她的【化血神刀】，看了眼已经彻底躺平任嘲的三千仙府弟子。
他目光闪烁一下，对肖凡道。
“你去记下他们的名字，索要一些你想要的战利品。”
“然后让他们返回仙府后。”
“速速前来见我。”
话落。
林川托着令令和她的【化血神刀】转身便踏出了此方小世界。
……
“恭喜金丹境弟子林川成功消灭气血世界残留灾劫！”
“气血世界从即日起，彻底融入仙道大宇宙，赐名气血星。”
“金丹境弟子林川为仙道大宇宙开疆拓土，天道有感，恩赐天道功德一缕！”
熟悉的天道通报之中。
林川面无表情，反手就将再次获得的天道功德打入了【化血神刀】之中。
原本跌坐在【化血神刀】上神色恹恹的令令顿时精神一振，脸色红润的甜甜一笑。
“谢谢叔父。”
“不必谢。你因我而生，我自然不会对你不管不问。”
“可惜天道功德难得，便是我也没有把握真的能让你蜕变成传说中的功德至宝。”
“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你对裁决律令还掌握多少？”
林川问道。
令令便瘪起嘴，难掩懊恼的道，“叔父，是不是因为令令太笨了？明明那裁决律令的奥义，令令都已经弄懂了才对。”
“但现在却感觉有些忘了。”
“不是你的问题。”
林川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安慰道。
“香火律令本就有此弊端，你不要多想。”
“回头我想想办法，看能否让你获得持续的香火信仰加持。”
林川说着，带着令令直奔藏经阁而去。
他要查一下资料，以验证自己的想法。
在没有把握获得足够的天道功德，让令令蜕变成功德至宝的情况下。
他觉得还是应该尝试一下让令令蜕变成一件另类后天灵宝。
而且实话实说。
如果真的从性价比来算的话。
让令令继续借助香火信仰，走另类后天灵宝之路。
其实远比走功德至宝之路要划算得多。
毕竟典籍中所记载的功德至宝，至少也要融入九道天道功德才有资格成型。
太多了。
性价比远远不如将天道功德用于后天灵宝的蜕变。
也正因为此。
所以即使是在太古纪元那个先天神圣满地走，天道功德极易获取的时代里。
功德至宝也是难得的罕见之物。
“师兄。”
“我回来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接见那些人？”
林川并没能在藏经阁里待太久，便收到了来自肖凡的消息。
他合上经卷，让肖凡他们稍等片刻。
然后便飞向自己的洞府山峰。
看到林川，肖凡喜洋洋的迎上来，殷勤谄媚。
让陈杰有种自己工作要被抢走的错觉。
“看来你收获不错。”
林川见肖凡一脸喜色，顿时便知道他应该从那群被他打败的仙府弟子手中获得了不小的好处。
“托师兄的福。”
“这是清单，还请师兄查阅。”
“不必了。这些便算是这次我失约，对你的补偿。”
林川没有看。
他让肖凡去找那群仙府弟子索要好处，本就是为了补偿肖凡。
现在自然不会主动与其分赃。
“多谢师兄慷慨。”
“但要不了这么多，还请师兄给我一个孝敬师兄的机会。”
肖凡受宠若惊道。
“你若真有心，那回头替我好好指点一下陈杰他们。”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你去把那些人叫来。”
“我有事要吩咐他们。”
林川摆手，让肖凡把那被他打败的三千仙府弟子叫进来。
长话短说，开门见山。
没多久，这群仙府弟子便神情古怪的一一离开。
“哼。”
“真是便宜他们了。”
“与师兄做对，本是死有余辜。”
“师兄竟然还允他们日后能以师兄之名义，行走【诸界洞天】。”
“师兄，你实在是太善良了。”
等到众人离开后，肖凡迫不及待的拍起了林川的马屁。
一旁的陈杰背后一凉，感觉自己怕不是真的要失业了。
连忙挤开肖凡，对林川道，“林川，需不需要我去盯着这群人，免得他们打着你的名义乱来。”
“不必，我也只是做个尝试罢了。”
“而且他们不是以我的名义，是以令令的名义。”
“算是我的一个尝试吧。”
“至于能否真的成功，于【诸界洞天】的小世界里获得我想要的香火信仰。”
“倒也不必太过强求。”
“行了，先不提此事了。”
“陈杰，你带上楼七七她们，去【诸界洞天】帮我查找一下类似这纸上所描述的小世界。”
林川将写满讯息的纸条递给陈杰。
陈杰点头，领命而去。
随后林川转头看向肖凡，问道。
“肖凡，我欲借你模拟器一用。”
“你且附耳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