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把推开她，却还是没敢走。
他喝着酒，心里充满了悔恨——恨自己一时糊涂，恨姜丽得寸进尺，起身把恨意全部发泄在姜丽身上。
夜深了，小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刘平寇在等他。
刘平寇问“这么晚去哪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家里？”
小十心里一慌，赶紧说“没有，就是跟同学玩晚了，就是初中时候那个，经常来找我的，几个人呢。”
刘平寇闻着他身上除了酒味，还有女人的雪花膏味，以为是带着陈雪跟同学喝酒去了，也就没多问。
时间很快来就到了腊月二十五，四九城的风裹挟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刘平寇的五家服装店却准时关了张，门板上贴着“正月初六开张”的红纸条。
王府井联排店铺的二楼，几张八仙桌拼在一起，铺着红绒布的桌面上摆着账本。
刘平寇坐在主位，林淼、小五、小九、小六等人依次坐好——家里的生意决策会，向来都是核心成员参加，苏静婉作为家属，从不在场掺和。
林淼先站起来，手里拿着账本“大家安静一下，我先报一下一月份的营收。王府井老店10.8万，西单店11.8万，东单店10.5万，大栅栏店12.3万，前门店21.1万。”
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掌声。佟东笑着说“这比上个月多了一倍，雇了人之后效率太高了。”
林淼摆摆手，继续说“还是和以前一样，佟东、叶夏、陈蓉各管的店拿两成，黑狗管的前门店，拿一成。”
叶夏接过林淼递来的钱，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嫂子。”
陈蓉也说“我现在，在家里说话都硬气的很，除非郭祥能当上局长。”
陈蓉说完，屋里顿时哄堂大笑，大家伙都被陈蓉的话逗笑了。
刘平寇从里屋拎出一个黑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崭新的十元大钞。
他说“今年大家都辛苦了，这是年终奖，一共三十万，黑狗出力最多，拿十万；小五拿两万，剩下十八万你们三平分。”
黑狗接过钱，激动得手都抖了“谢谢刘爷！我以后肯定更用心干活，保证广州的货源不出问题！”
小五也站起来道谢，脸上满是笑容。
刘平寇拍了拍手，说“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李延已经正式上任工商局常务副局长了！以后政策方面，只要不违规，咱们就更有保障了。”
小五站起来说“姑父高升了，咱更得守规矩，不能给他添麻烦。以后进货、雇人都按流程来，绝不越界。”
众人都点头称是。
李延今天也来了，他说“这次雇工试点很成功，明年就能在全市推广了。你们放心，只要合规经营，肯定不会有事。”
佟东笑着说“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明年我打算把西单店扩大一下，往后院延伸一下。”
刘平寇点头“只要合规，就大胆干。”
刘平寇话锋一转，脸色严肃起来“不过，李延也提醒我了，咱们的产业不能太集中在一个人名下，树大招风，得分散一下。”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刘平寇，等着他的安排。
小五问“爸，那您打算怎么分散？”
刘平寇说“我打算把部分店铺挂在大家名下，这样能降低风险。”
他顿了顿，继续说“佟东，叶夏，陈蓉，黑狗，明年开的新店都挂在你们的名字下面，你们自己安排人管理，黑狗还负责广州和深圳的业务。”
刘平寇又说“大家手里也有钱了，你们要想单干，我非常支持，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谁要是想单干，提前说一声。”
佟东等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站起来“我们没这个心思，我们就跟着你干，我们肯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刘平寇又说“林淼名下管着王府井老店，小五，你负责王府井这三家联排大店的经营，以后家里的主要生意就靠你了。”
小五激动地说“爸，您放心，我肯定管好，保证营业额再上一个台阶！”
刘平寇满意的点了点头“新店铺已经装修好了，货也备齐了，就放各自的新店里了，等年初六雇好人，就能直接上架整理。”
林淼补充说“我已经跟街道办打过招呼了，新店铺的雇工备案可以提前办，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刘平寇看着大家，严肃地说“各人一定要遵守政策，按时交税，善待员工，不能赚黑心钱。要是出了岔子，谁的责任谁承担。”
众人齐声说“放心吧，老大(刘爷)（爸），我们一定遵守规矩！”
刘平寇看向小九和小六“小九，你还得给各店加工服装，小六，你要是想跟静婉开珠宝铺，琉璃厂那边有间门面我已经帮你们盘下来了，年后就可以装修。”
小六惊喜地说“谢谢爸！我回去跟静婉说，肯定好好干！”
黑狗拍着胸脯说“刘爷，广州的货源我包了，下个月我就去广州住一段时间，跟供货商签长期合同，保证新款服装及时供应。深圳那边的旅店，我也安排好了。”
佟东说“我明天就去西单的新店看看，把货摆好，再去招人，保证初六准时开张。”
叶夏和陈蓉也纷纷表态，会尽快做好新店的准备工作。
刘平寇喝了口茶“1981年，咱们的目标不仅是四九城，还要往天津、上海这些大城市发展。将来，争取全国都有咱们的店。”
小五兴奋地说“爸，我觉得我们可以搞个统一的招牌。”
刘平寇瞪了小五一眼“现在的政策还不允许，店都挂在别人的名下了，你还想统一，一得意就忘形，刚说完，你就忘了。”
刘平寇看了一下时间，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气氛也不错，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散会后，林淼问“请大家吃饭，大家去哪吃？”
小五说“听大家的。”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东来顺，天冷正合适。
小六回家后，把开会的内容告诉了苏静婉“爸说已经帮咱盘下琉璃厂的门面了，年后就能装修开珠宝铺。”
苏静婉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我这就把设计稿再完善一下。”
与此同时，小十垂头丧气的走在胡同里，姜丽跟在他身后，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姜丽上来拉着他的胳膊“建军，你别这样。我又不要你马上跟陈雪分手，我就等她出国。”
小十甩开她的手，眼里满是厌恶“你别做梦了！我跟你只是逢场作戏，从来没真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