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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墨西哥枭雄的战争 > 第136章 权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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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蒂华纳新王”的头几天,陆少华仿佛置身于一场巨大而喧嚣的漩涡中心。权力,这个抽象而迷人的概念,以前所未有的具体形态,化作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中国厨子,他是“赫克托的中国龙”,是这座城市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裁决者。这种转变带来的滋味,复杂而浓烈,需要他细细品味,也需时刻警惕其中蕴含的毒性。

一言九鼎:效率的快感

最先感受到的,是权力带来的惊人效率。过去,他要开一家餐馆,需要亲自跑手续、应付贪腐警察、担心地痞骚扰,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卡住,耗费无数时间和心力。而现在,许多事情变得如同按下快捷键般简单。

例如,在彻底掌控蒂华纳的走私渠道后,陆少华决定对现有的几条主要路线进行优化和整合。他将卡洛斯和马科斯等核心头目召集到“龙宫”地下室——这里现在更像是一个作战指挥中心而非厨房仓库。

墙上挂着巨大的蒂华纳及周边地区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和线条标注着势力范围、走私路线、检查站以及收买的官员位置。

“A路线,经过第三区老城区,巷道复杂,但警察临检频繁,腐败成本太高。b路线,走沿海公路,速度快,但容易被对手盯上,上次的伏击就在那里。”陆少华用激光笔指点着地图,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决定,开辟一条新的c路线,利用城北废弃的污水处理厂作为中转,夜间通过排水系统短途运输,避开主要干道。”

若是以前,这样的方案必然会引来各种质疑和推诿:排水系统环境恶劣、需要打通新的关节、手下不愿去等等。但现在,陆少华话音刚落,卡洛斯立刻点头:“明白,我亲自带人去勘察路线,确保安全。”马科斯则接口道:“污水处理厂那边的几个看守,我熟,塞点钱就能搞定,市政那边的关系我去疏通。”

没有争论,没有拖延,只有高效的执行。命令下达不到48小时,卡洛斯已经带回了一份详细的路线勘察报告和风险评估,马科斯也汇报说各个环节都已打点妥当。新的走私通道迅速建立起来,效率之高,让陆少华都暗自惊讶。

这种“言出法随”的感觉,带来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他可以调动以前难以想象的资源,将头脑中的计划迅速变为现实。这种效率,对于他这种习惯于精密规划和快速行动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满足。他看着手下们敬畏而又高效地执行自己的每一个指令,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权力是一种能够将个人意志和能力成倍放大的工具。

众星捧月:地位的显赫

随之而来的,是地位的显赫和无处不在的尊重(或者说畏惧)。陆少华不再需要亲自去市场采购,最好的食材会有供应商主动送上“龙宫”的门,并且价格低得惊人,甚至免费,只求能和他“搭上关系”。他外出时,不再形单影只,总有数名精悍的“龙族”成员或赫克托的老部下跟随左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他们所到之处,人群会下意识地避开,窃窃私语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以前需要他陪着笑脸、塞上钞票才能打发的腐败警察,现在见到他会主动点头致意,甚至带着一丝谄媚。一些低级别的政府官员,也会在非正式场合试探性地与他接触,希望能从这位新晋“大亨”手中分得一杯羹。

一天晚上,陆少华和伊莎贝拉受邀参加蒂华纳一位着名企业家举办的私人晚宴。请柬上赫然写着“诚挚邀请陆少华先生及伊莎贝拉·罗德里格斯小姐”。这种以他为主的称呼方式,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承认。

晚宴设在蒂华纳最豪华的酒店顶楼,名流云集,衣香鬓影。当陆少华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携光彩照人的伊莎贝拉出现时,原本喧闹的宴会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年轻的、掌握着城市黑暗命脉的男女身上。

企业家、银行家、议员……这些蒂华纳表面上的统治阶层,纷纷主动上前与陆少华握手寒暄。他们的恭维技巧高超,话题围绕经济、慈善甚至艺术,绝口不提毒品和暴力,但眼神深处那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和讨好,却暴露了真相。他们畏惧他,更需要他掌控下的“秩序”所带来的“稳定”,以及可能存在的利益交换机会。

伊莎贝拉优雅地周旋其间,用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与众人交谈,将陆少华一些略显生硬的回应巧妙地转化为深沉和威严。她低声对陆少华说:“看,华。这就是权力的另一面。他们害怕我们的枪,但更想得到我们的钱,以及我们所能提供的‘便利’。”

陆少华端着酒杯,微微点头。他并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应酬,但他明白,这是“新王”必须面对的场合。他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姿态。这不仅仅是虚荣,更是一种确认,确认他的地位已经稳固,确认他真正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掌控者之一。

生杀予夺:规则的重量

然而,权力最核心,也最沉重的部分,是对他人命运的决定权。这一点,陆少华在一次突发事件中有了最深刻的体会。

一个原本依附于海湾集团的小帮派头目,在赫克托集团获胜后迅速倒戈,表示效忠。陆少华当时接纳了他,让他继续管理原先地盘上的小额毒品零售。但这家伙贼心不死,试图利用新旧势力交替的混乱期,暗中克扣应上缴的利润,还偷偷将一批劣质毒品掺入货中销售,严重违反了陆少华立下的“不准售卖致命劣质货”的规矩。

事情很快被负责财务监管的伊莎贝拉通过账目异常发现,并经由李俊的情报网证实。

卡洛斯带着两名手下,将这个头目和他几个核心同党拖到了“龙宫”的后院。那人早已没有了几日前的谄媚,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哀求陆少华饶命。

“华哥!华爷!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利润我双倍,不,十倍补上!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

后院灯光昏暗,其他成员静静地站在周围,气氛压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少华身上。如何处理这件事,将直接定义他这位“新王”的行事风格和规矩的严肃性。

陆少华看着脚下这个卑微乞怜的男人,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他想起了自己立下的规矩,想起了如果不严肃处理,将来会有多少人敢于效仿。他也想起了索菲亚,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厨子,面对这种欺压可能毫无还手之力。但现在,他有能力执行自己认定的“正义”,哪怕这种正义是扭曲的,建立在非法之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然后向下轻轻一挥。

卡洛斯面无表情,上前一步。一声短促而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求饶声戛然而止。

“拖走,处理干净。”陆少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传话下去,这就是破坏规矩的下场。”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没有激烈的审判,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贪婪和愚蠢,因为他陆少华的一个手势,就此消失。手下们看向陆少华的眼神中,敬畏之色更浓,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这就是权力的终极滋味:生杀予夺。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决定他人的生死、财富、乃至整个家庭的命运。这种滋味令人心悸,也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它让人感觉自己仿佛凌驾于普通的法律和道德之上。陆少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和随之而来的巨大虚无感。

清醒的警惕:王座下的荆棘

尽管享受着权力带来的种种便利和满足,陆少华的内心深处,始终绷着一根警惕的弦。他从未忘记自己是如何上位的——通过暴力、计谋和背叛(清理门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座看似稳固的王座,下面铺设的是累累白骨和汹涌的暗流。

赫克托虽然退居二线,但影响力仍在。那些跟随赫克托多年的老臣子,表面恭顺,内心是否真的服气?伊莎贝拉是他的盟友和伴侣,但她的家族背景和利益诉求是否永远与他一致?卡洛斯等人忠诚可靠,但他们的忠诚是对他陆少华个人,还是对“赫克托集团”这个整体,或者仅仅是对强大力量的依附?

外部,海湾集团的巴尔加斯绝不会善罢甘休,报复只是时间问题。墨西哥联邦警方和美国的dEA,恐怕已经将侦测的重点转向了他这个突然崛起的“中国龙”。更远处,锡那罗亚、哈利斯科等老牌大卡特尔,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北方新邻居?是合作,还是吞并?

权力越大,敌人越多,目标也越明显。他不能有丝毫松懈。他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只对自己个人效忠的力量,让卡洛斯在“龙族”中加强忠诚度的灌输。他让李俊构建更严密的情报网,不仅对外,也对内,监控着组织内部任何可能的不稳定迹象。他与伊莎贝拉的合作虽然紧密,但在核心财务和关键人脉上,他也开始悄悄布局,确保自己不会完全受制于人。

夜晚,他站在“龙宫”的屋顶,俯瞰着蒂华纳的万家灯火。这座城市的一部分,现在属于他了。他品尝着权力带来的甘美滋味,这滋味混合着效率的快感、地位的显赫、生杀予夺的掌控力。但舌尖回味处,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苦涩和铁锈味——那是血腥的味道,是背叛的味道,是永恒警惕的味道。

他知道,沉醉于权力滋味的人,最终都会被权力吞噬。他要做的,是驾驭权力,而不是被权力驾驭。这条路如履薄冰,但他已无法回头。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海风的空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权力的游戏,才刚刚进入更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