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劈来的瞬间,水下的阻力让它速度慢了半拍,却带着一股钻心的寒意,刀身黑气在水流中扭曲,像张开的鬼爪。
我来不及完全躲闪,只能借着浮力猛地向上翻涌,潜水服的抗压层被水流扯得发紧,胸口闷得发慌。
同时催动真灵核,金光凝成薄薄一层盾,“当” 的一声脆响,弯刀撞在金光上,溅起无数墨色浊流,黑影借反作用力像鱼一样退开,转眼隐入青铜雕像的阴影里。
“水下动作受限,别硬拼!” 沈青梧的声呐通讯带着电流杂音,“他们能借水流提速,还会用蚀魂丝缠人,探照灯照不到的死角要小心!”
我调整呼吸,面罩里的氧气声 “嘶嘶” 作响,刚稳住身形,就感觉小腿一紧 —— 是细如发丝的黑纹,正顺着潜水服的缝隙往里钻,是蚀魂丝!这东西在水下比陆地上更隐蔽,借着水流缠绕,触感像冰锥刺进皮肉。
“用桃木钉!” 赵莽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借着探照灯的光柱,用工兵铲划水推进,动作比陆地上迟缓不少,却带着一股蛮劲,“这玩意儿怕淬了金光的桃木!”
我立刻摸出腰间的桃木钉,指尖被水压压得有些发麻,好不容易才将木钉对准蚀魂丝,真灵核的金光顺着指尖注入,蚀魂丝 “滋滋” 作响,化作黑烟散在水中,小腿的刺痛才缓解。
三个守阵者呈三角围了上来,他们在水中移动如鱼,根本不受阻力影响,手里的弯刀和锁链在水流中划出暗痕。
中间的守阵者突然张口,不是喊叫,而是喷出一团黑雾,黑雾在水中不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点,像水虿一样往我们这边冲 —— 是 “蚀魂水虿”,用邪术炼制的水下邪物,沾到皮肤就会钻进经脉。
“快用灵脉泉水!” 林奶奶的声音及时传来,“青梧已经把灵脉泉的活水导下来了,跟着光柱走!”
我抬头望去,一道淡青色的水流从上方涌来,带着暖意,正是灵脉泉的活水。
赵莽立刻用工兵铲搅动水流,将活水引向黑雾,蚀魂水虿遇活水瞬间翻白,像被烫死的虫子,纷纷沉入淤泥。
可没等我们松气,青铜雕像的石缝里突然窜出十几条巴掌大的鱼,鳞片漆黑如墨,眼睛浑浊无光,身上沾着黏腻的蚀魂泥,正是被邪术改造的 “墨鳞邪鱼”。
这些邪鱼速度快得惊人,在水中灵活穿梭,张口就往我们身上咬,牙齿尖锐如针,撞在潜水服上发出 “哒哒” 声。
赵莽挥起工兵铲拍飞两条,却被另一条咬住裤腿,蚀魂泥透过布料渗进来,传来灼烧般的痛感。“这鬼鱼带邪毒!” 他低骂一声,用真灵核的金光扫过裤腿,邪鱼惨叫着松开嘴,翻着肚皮沉入水底。
我也被三条邪鱼围住,它们借着水流从不同方向进攻,根本来不及逐个应对,只能将金光扩散成半圆屏障,邪鱼撞在屏障上,鳞片脱落,化作黑烟。
右侧的守阵者见状,突然甩出锁链,锁链在水中展开,带着倒刺,直扑祭台上的孩子。
“不准碰他们!” 我将文心尺横在身前,催动 “护灵” 之力,蓝光顺着水流凝成一道屏障,锁链撞在屏障上,倒刺被蓝光熔断,守阵者被反震之力推得连连后退。
可这一下也耗了我不少文气,真灵核的金光暗了几分,潜水服里的氧气消耗也加快了,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重。
更要命的是,祭台底部突然冒出大片黑色水藻,丝状体带着黏液,像无数条小蛇,正是 “缠魂水藻”,顺着水流往孩子和我们这边缠来。
“这水藻能缠魂!沾到就会被吸走魂体!” 沈青梧的声呐报警声急促,“祭台的‘仙’字符号能量暴涨,水藻是被邪符催动的!”
我转头看向祭台,四个孩子的脚踝已经被缠魂水藻缠住,水藻上的黏液渗进皮肤,孩子们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嘴角的血沫在水中散开,额间的黑符渗出更多黑液。
中间的守阵者双手结印,咒语声通过水流传来,模糊却带着诡异的穿透力,墨鳞邪鱼和缠魂水藻像是收到指令,进攻得更猛烈了。
赵莽想过来支援,却被一群邪鱼缠住,又被缠魂水藻缠住工兵铲,动作愈发迟缓。
“先救孩子!” 我大喊着,放弃追击守阵者,往祭台游去。水下阻力让我每前进一米都格外艰难,墨鳞邪鱼趁机撞我的面罩,视线被搅得模糊。
我忍着眩晕,将文心尺的蓝光凝成细刃,顺着水流割向缠在孩子脚踝的水藻,水藻遇蓝光 “滋滋” 作响,化作黑水,可刚割断一批,又有新的水藻从祭台底部涌出。
“用龙涎土混合灵脉泉水!” 林奶奶的声音带着急切,“青梧已经把活水引到祭台周围了!” 我立刻掏出龙涎土囊,倒出半勺灰褐色粉末,借着灵脉泉水的水流洒向祭台底部。
粉末遇水不化,与活水融合成淡褐色液体,缠魂水藻沾到液体瞬间枯萎,墨鳞邪鱼也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赵莽趁机摆脱纠缠,用工兵铲划水推进,狠狠砸在左侧守阵者的膝盖上。
水下无法发力,他全靠身体重量和水流惯性,铲刃擦着守阵者的大腿划过,带出一串黑血泡。
守阵者惨叫一声,面罩里涌出黑血,身体失去平衡,被一条漏网的墨鳞邪鱼扑上去撕咬,很快就没了动静。
“还有两个!他们在激活蚀魂母巢!” 沈青梧的声呐几乎要破音,“祭台下面的镇水石在震动,邪鱼和水藻都是从母巢里出来的!”
我转头望去,镇水石的位置已经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丝状物和更多墨鳞邪鱼从缝里涌出,像潮水般往祭台缠来。
中间的守阵者突然扑向祭台中央,掌心按向 “仙” 字符号,想借邪物的力量彻底激活阵眼。
“拦住他!” 我将真灵核的金光凝成尖刺,顺着水流射去,尖刺穿透守阵者的肩膀,黑血在水中弥漫。
他吃痛回头,眼里满是疯狂,张口喷出一大口黑雾,黑雾瞬间化作数十条墨鳞邪鱼,直扑我的面门。
我只能侧身躲闪,却被身后的缠魂水藻缠住手腕,水藻的黏液渗进皮肤,大脑一阵眩晕,差点松开手里的文心尺。
赵莽解决掉最后一个守阵者,拖着工兵铲冲过来,用铲刃割断缠在我手腕的水藻,又将工兵铲插进镇水石的裂缝里,试图阻止母巢扩张。
“先破节点!节点破了,母巢的邪力就弱了!” 他嘶吼着,被水压憋得脸色涨红。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氧气面罩,朝着东南角的节点游去。
节点是嵌在石柱上的青铜圆盘,上面刻满邪纹,凹槽里灌满蚀魂泥,周围还游弋着几条墨鳞邪鱼。
我借着灵脉泉水的掩护,将真灵核贴在圆盘上,金光顺着邪纹扩散,蚀魂泥 “滋滋” 作响,化作黑烟被灵核吸收。
可水下的阻力太大,我根本无法长时间发力,金光忽明忽暗,几条墨鳞邪鱼趁机撞过来,撞得我手臂发麻。
“我来帮你!” 赵莽用身体挡住邪鱼,工兵铲挥舞得虎虎生风,虽然在水下威力大减,却也暂时逼退了邪鱼。
借着这间隙,我将更多金光注入节点,青铜圆盘的黑气终于溃散,沈青梧的声呐传来喜讯:“第一个节点破了!邪气浓度下降 15%!母巢的邪力在减弱,邪鱼和水藻少了!”
可就在此时,镇水石的裂缝突然扩大,从里面涌出一条手臂粗的缠魂水藻王,带着无数细小的分支,直扑祭台上的孩子。
“不好!水藻王要缠走孩子的魂体!” 我立刻往祭台冲,真灵核的金光暴涨,将水藻王的分支逼退,可水藻王的主干异常坚韧,蓝光都无法轻易割断。
赵莽也冲了过来,用工兵铲狠狠砸在水藻王的主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水下的沉城开始轻微震动,石墙缝隙里不断有墨鳞邪鱼窜出,虽然数量比之前少了,却依旧难缠。
探照灯的光柱被水流折射得支离破碎,黑暗中,镇水石的裂缝里隐约透出红光,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