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丑时就隐约听到远处江都的混乱,显然起火了。
还在迷迷糊糊睡觉,又感觉身边在收拾床铺。
花和尚睁眼,张大佳把床头的梅花白布收起来,下地去洗漱。
翻身继续睡,没有管她。
这一下睡着了,等彻底清醒,已经上午巳时,伸个懒腰,被床头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张大佳盘头,抱胸坐在床头盯着他。
“娘子怎么了?”
张大佳冷哼一声,“杨先生说你有个女人,奴家不想知道是谁,别出现在这里,别拿家里的银子,等奴家怀孕,婢女就是妾室。”
花和尚不想发表任何看法,反正那位安全,点点头道,“娘子说了算。”
张大佳突然放下床帘,“杨先生中午才待客,奴家已经19了,夫君勤快点。”
这豪放又贪婪的样子,不愧是联络点的人,把花和尚雷得两眼发直。
肚子咕咕响,兄弟却不争气。
起床出门,已经到午时初了。
花和尚没注意女人戏谑的表情,推门来到外面。
刚出院子,两个劲装男子站面前。
“张大河!”
“张二河!”
花和尚拱拱手,“两位舅兄好!”
“家里的规矩,赢了做主,你还没上任,先处理家事,妹子不会武艺,我们代劳。”
花和尚还在想两人在说什么屁话,对方已经开始了。
老大冲步炮拳,老二飞身旋踢。
电光火石间,花和尚收腰弓身,躲过炮拳,单手撑地,从下向上。
嘭,把老二踢了个倒栽葱。
老大收拳换招,花和尚一扭腰,直接贴上来。
老大向上冲拳,花和尚再扭腰,直接出现在身侧,抓住衣襟背摔。
凌空还踹了一脚。
仅仅两招,兄弟俩在地下哼哼唧唧。
花和尚很生气,原来那娘们这么贪婪,想废掉老子啊。
周围还有十个练武之人。
花和尚解开腰带,放下袍子,招招手道,“来来来,爷们活动活动。”
十人同时冲上来,花和尚向左一步,闪了一下,马上冲步向右,一脚踢飞两。
嘭嘭嘭~
打的很爽。
百步外小院子阁楼,杨廷筠端着一个茶杯,沉默看着众人试探花和尚武艺。
身边的诚意伯却眉头紧皱,“这家伙从哪里学的劈挂掌,军中武艺好学不好练,江湖人可难以精熟。”
杨廷筠吹一吹茶杯热气,没有说话。
花和尚很快就打完了,两人看的无聊。
楼梯出现一个中年人,对两人躬身,“伯爷,先生,犬子丢人了,此人绝不是混江湖的泛泛之辈。”
杨廷筠这才淡淡说道,“他是你女婿!是此地的掌柜!对女婿亲切一点,对掌柜恭敬一点。”
中年人哑然,诚意伯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这才问杨廷筠,“先生肯定他可靠?”
“不知道!”
干脆的回答,把刘孔昭搞的一愣。
杨廷筠又淡淡道,“他够聪明,若是探子,怎么会如此霸道,过一会问问不就知道了。杨六无儿无女,有个女人还是江湖中人,他自己安排在杭州城郊,孑然一身的人,肯定难以放心,有子嗣就好了。”
刘孔昭点点头,“这倒是,大佳算本伯五服表亲,虽然是张家旁支,也不算亏待杨六。”
杨廷筠返回大桌,就准备在阁楼待客。
花和尚不一会大大咧咧来到阁楼,“感谢东主成全,兄弟们武艺稀松啊。”
杨廷筠笑笑,示意他可以落座。
花和尚又问道,“咦,李先生呢?”
“去淮安府见朋友,你不用管李兄,他不接触这些事。”
花和尚点点头表示明白,刘孔昭顺势问道,“你在哪里学的武艺?”
“回伯爷,一开始在海盐跟水师学,后来跟道士,还与僧人学过少林拳,运河上混迹的时候,武堂各种人更多,碰到一个蓟镇的营兵,他说小人武术乱七八糟,最好看看纪效新书,一开始没懂…”
刘孔昭已经懂了,“原来你用拳经把武术融合,倒也说的通,天赋不错。”
“是啊,戚少保拳经非常好,短短几句话,道尽武术真谛,小人乱七八糟武术好似都能解释通,发力用劲更好,锤炼两年,兄弟们都不是对手。”
“你的兄弟呢?”
“少保卫时觉杀了一多半,剩下的不知道。”
诚意伯瞪眼,“什么?”
花和尚摸摸鼻子,“伯爷,闻香教啊。”
诚意伯立刻追问,“你在山东哪里做事?”
“每日在运河找肥羊,来回乱窜。”
“本伯问你在哪里。”
“说不准,南四湖、北三湖、通济渠都去,没个固定地方。”
“大名府、济南府也去?”
“去啊,淮安府也去,豫东也去过几次,乱跑呗。”
“济宁城南的得胜楼,知道吗?”
花和尚点点头,“得胜楼在城北东边,两层的小楼,雕梁画栋,朱甍映日,城南是太白楼和玄武楼,济宁作为山东运河商埠,小人这点事还记得。”
诚意伯笑了,“山东的联络货栈,就在得胜楼旁边。”
“哦,原来如此,济宁四十五街,为何放城北呢?城西更方便吧?”
“走货是顺带,放哪里都一样。”
花和尚哦了一声,不再说了,院里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客人来了。
杨廷筠没有插嘴,诚意伯的问题,郭必爻粗略说过一句,他再问就显得生疏了。
从袖口抽出一张纸条,杨廷筠快速交代,“这是以后联络的地方,记住烧掉,一会站着伺候用餐。”
花和尚展开一看,是杭州、苏州、南京、开封、济宁、通州六个地方。
货栈名字,地点,掌柜,联络暗语。
花和尚快速记下,等人出现在阁楼口,把纸条撕开扔一旁的炭盆。
杨廷筠对他的利索很满意,上来六个人,对杨廷筠和诚意伯齐齐拱手,
“杨公、伯爷,二位都是忙人,感谢照顾。”
刘孔昭伸手虚请,“今天没有主客之别,随便坐吧,也不存在招待谁。”
众人哈哈笑一声,一位年轻公子拱手,“伯爷说的在理,镇江就在江对岸,来去方便,改天去坐坐,杨某扫榻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