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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哦啊,你这样一撞,直接把咱们所有人全部都暴露出来了?你考虑过后果吗?”

沙瑞金阴沉着脸,怒吼道。

“我警告过你!现在是关键时期,让你收敛点,把手脚放干净!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

事到如今,陈葱也不想装了。

他抬起头看着沙瑞金,“沙书记,我也不想这样做,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查到了什么?”

“陈葱,葱爷?!你是不是觉得别人喊你一声葱爷,你就真是爷了?”

沙瑞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沙瑞金缓缓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陈葱,声音冷得像冰:“十年前你还在城中村摆摊,是我一手把你扶到这个位置。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陈葱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当然记得沙书记的恩情。但这次实在是迫不得已,祁同伟的人已经查到了我们账本,要是让他拿到……”

“所以你就派人撞了他的车?”

沙瑞金猛地转身,一掌拍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那是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你这一撞,能直接把上面巡视组撞下来。”

“我做得干净利落,没人能查到……”

“闭嘴!”

沙瑞金一把揪住陈葱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你当祁同伟是傻子?你别忘记,他以为是干什么的,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们!”

陈葱终于忍不住反驳:“那您说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把证据交上去?”

沙瑞金松开手,整理了下西装袖口,突然笑了:“小陈啊,你还记得老八吗?”

陈葱脸色骤变。

老八在六年前“意外”坠楼的财务总监。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

沙瑞金慢条斯理地说,“主人喂你吃肉,是让你看家护院,不是让你到处惹是生非。”

他俯身凑近陈葱耳边,声音轻柔却令人胆寒:“这次的事,你自己摆平。要是牵连到我,你知道后果。”

陈葱额头渗出冷汗,咬了咬牙:“我明白了。不过沙书记,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这份‘投名状’里有些东西,恐怕对您也不太好。”

办公室里骤然安静。

沙瑞金眯起眼睛,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白手套”。

“你在威胁我?”

“不敢。”

陈葱低下头,声音却异常坚定,“只是想提醒书记,我们现在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沙瑞金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陈葱的肩膀:“好,很好。看来我们的葱爷,是真的长大了。”

他走回办公桌后,恢复了一贯的威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做得更彻底点。祁同伟那边,我给你三天时间。”

“书记的意思是?”

“要么让他永远闭嘴,要么……”

沙瑞金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就替他去吧。”

陈葱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在关上门的瞬间,他脸上的谦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

走廊尽头,几个黑衣人无声地跟上他的脚步。

其中一人低声问:“葱爷,谈得怎么样?”

陈葱冷笑:“准备一下,该换主人了。”

而回到车上的沙瑞金拨通一个加密电话:“陈葱这条狗,该处理掉了。”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他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喃喃自语:“狗终究是狗,永远成不了狼。”

…………

“葱爷!”

陈葱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着先前的房间而去。

一进门,陈葱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其它人见到陈葱回来,纷纷打招呼。

“葱爷!”

“葱爷!”

听着这么多年的称呼,他已经迷失了自己。

陈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酒杯给自己到了一杯, 然后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看着众人。

“诸位 ,我这里有一庄生意,想要和诸位探讨一下,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

没人敢立刻接话,都在等他继续。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葱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沙老板的船,坐了很多年了,稳当,也让大家吃饱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寒意迸发,“但诸位不觉得,这船……开得太慢了吗?”

“而且,舵把子永远只在一个人手里,我们,说到底不过是船上的水手,他高兴了赏口饭吃,不高兴了,随时能把我们扔下海喂鱼。”

这话太过直白,也太过大胆,几乎是在公然质疑甚至挑衅沙瑞金的权威。

房间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有人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葱爷……您的意思是?”

一个胆大的心腹试探着问。

陈葱冷笑一声,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但他没有喝,只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壁。

“我的意思是,水手当久了,也想尝尝当船长的滋味。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沙瑞金老了,胆子小了,手脚也被上面的条条框框绊住了。最近几次,他让我们割了多少肉?断了多少财路?就为了他那所谓的‘安全’!”

他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酒液四溅。“我陈葱的胃口,可不止他给的那点残羹冷炙!”

“可是,沙老板树大根深,我们……”有人担忧道。

“树大根深?”

陈葱打断他,笑容变得残忍而玩味,“再大的树,只要找准了根,一刀下去,也得倒!他沙瑞金不是唯一的靠山,这四九城里,想找棵更大的树乘凉的人,多了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声音却更加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找到了新的门路。比沙瑞金更高,更硬。但想要登堂入室,我们需要一份‘投名状’。”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个人的脸:“把沙瑞金最见不得光的那几条线,把他准备用来‘弃车保帅’的那些证据,统统挖出来!然后,用这些,作为我们献给新靠山的礼物!”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不仅仅是另立山头,这是彻底的背叛和宣战!

一旦失败,在场所有人,连同家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