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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攸看着主公这副模样,心中长长叹息一声。

他太了解刘虞了,仁厚的外衣下,是宗室对权柄的执着。

然而这份执着,却被对“名分”、“道义”的过分看重所束缚。

他明白,刘虞不是不想除掉公孙瓒,

而是太想以一个完美的、无损其清誉的方式除掉他。

他想要的,是公孙瓒自己跳出来成为“反贼”,

然后他再以“忠臣”、“州牧”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讨伐。

这中间的凶险和变数,太大了!

“主公……”

魏攸还想再劝,指出等待的风险可能远大于主动出击。

“不必再说了!”

刘虞疲惫却异常坚决地挥挥手,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来压制内心的杀伐冲动,

“传令各郡,加强戒备……尤其是……提防边军异动。

密切监视公孙瓒所部动向,一有逾越之举,立刻来报!

……至于其他……容我……再想想……”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在空旷而冰冷的厅堂里,

但那双紧握的手和眼底深处闪过的寒芒,却暴露了他内心从未停息的算计与等待。

魏攸知道,此刻再劝已是无用。

他只能深深一揖:

“属下……遵命。”

他默默退下,心中却已开始急速盘算。

主公的“再等等”,绝不能是坐以待毙。

他必须立刻行动,暗中集结所有能调动的忠于刘虞的力量,

加固蓟城防务,并派出最精干的细作,死死盯住公孙瓒在蓟城外的军营

——不仅要盯住其动向,更要寻找甚至……制造能证明其“谋反”的证据或事件!*

公孙瓒那里,杀气已冲天而起,

而州牧府内,那看似平静的等待之下,是同样炽热的杀心和对时机的焦灼期盼。

初平五年(公元194年)秋。

当幽州蓟城的刘虞与公孙瓒剑拔弩张、

冀州邺城的袁绍与韩馥将狗脑子都快打出来。

吕布在安阳磨刀霍霍、黑山张燕在太行山深处虎视眈眈之际。

中原腹地,魏国王城陈留。

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战争的阴云似乎暂时被高耸的宫墙阻隔在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王霸业初成的蓬勃与后宫日益充盈的旖旎。

魏王刘复,这位以铁血手腕扫荡中原、又在权谋制衡间游刃有余的穿越者霸主,

正享受着权力巅峰的甘美果实。

这一日,兰芷殿内熏香袅袅。

王后荀采端坐于主位,正有条不紊地批阅着关于后宫用度与临淄旧宫修缮的文书。

她身着素雅宫装,眉目沉静,自有一股统御六宫的威仪。

下首,新晋的荆州贵女蔡姝正小心翼翼地奉上新茶,姿态恭谨,带着初来者的拘谨。

另一侧,姿容艳丽的张莹则慵懒地倚着凭几,

一双杏眼不着痕迹地在蔡姝身上逡巡,偶尔与荀采目光相接时,

才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讨好笑容。

“妹妹初来,可还习惯陈留水土?”

荀采放下朱笔,端起茶盏,目光温和地看向蔡姝,语气带着王后应有的关怀,却也疏离有度。

蔡姝连忙垂首:

“回娘娘,一切安好,劳娘娘挂心。”

“荆州蔡氏,诗礼传家,妹妹教养自是不凡。

既入魏宫,便是姐妹,安心住下便是。”

荀采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其出身,又隐含规诫。一旁的张莹娇笑插话:

“是呢,蔡妹妹天姿国色,连我看着都心动呢。”

荀采淡淡瞥了张莹一眼,

正欲开口,殿外一名身着内侍服饰的中年宦官——正是魏王近侍首领赵正。

只见他趋步而入,恭敬行礼:

“启禀王后娘娘,魏王殿下有物事,命小的呈献于娘娘。”

“哦?”

荀采略感意外。

刘复忙于前朝军政,鲜少特意向后宫送东西,尤其还通过内侍首领亲自送来。

王禄双手捧上一个尺余见方的紫檀木匣,匣盖紧闭,看不出内里乾坤。

他小心地将木匣置于荀采面前的案几上,垂手道:

“殿下言道,此乃徐州下邳豪商甘氏所献,

其女……温婉贤淑,特送入宫中侍奉。

殿下请娘娘先行过目,妥为安置。”

他话语谨慎,特意强调了“温婉贤淑”和“请娘娘先行过目”,

将决定权巧妙地交到了荀采手中。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蔡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莹则微微直起身子,

艳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审视和本能的警惕——又来了一个新人!

还是来自徐州的豪商之女?

荀采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念头飞转。

甘氏?徐州下邳?

她立刻联想到徐州别驾糜竺。

糜竺总领徐扬商务,与各地豪商巨贾关系密切。

这甘氏献女,背后是否有糜竺的推动?

是单纯的攀附,还是另有所图?

刘复特意让她“先行过目”,

既是信任,也是一种考验——考验她统御后宫、平衡各方势力的能力。

“有劳赵总管。”

荀采微微颔首,示意侍女接过木匣。

赵正躬身退下。

荀采的目光落在紫檀木匣上,并未急于打开。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拂着茶沫,仿佛在斟酌。

张莹忍不住好奇,试探道:

“娘娘,不知这甘氏女是何等人物?

竟劳殿下特意命王总管送来。”

蔡姝也悄悄抬眼望来。

荀采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拂过匣盖边缘光滑的包浆,淡然道:

“既是殿下送来,想必自有道理。”

她示意身旁的心腹侍女,

“打开吧。”

侍女应声上前,小心地打开木匣上的铜扣,掀开匣盖。

霎时间,殿内仿佛亮了几分。

匣内并无珠翠绫罗,只安静地躺着一尊尺许高的玉雕美人。

那玉质温润细腻,通体莹白无瑕,

竟似上好的羊脂美玉,在殿内光线下流转着柔和内敛的光泽。

玉美人雕工精湛绝伦,栩栩如生。

她身着素雅汉服,身姿窈窕,微微侧首,眉目低垂,神情娴静温婉,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清灵之气。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玉像的肌肤纹理、衣袂褶皱,

都细腻到了极致,触手生温,

竟不似凡间之物,倒像是月宫仙子谪落凡尘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