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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小畜生!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熊出末仅存的理智,彻底被怒火点燃,手持巨斧,朝着陈实猛冲而来。

若非遭遇强敌,他也不愿意轻易动用那柄吞噬气血的凶弓。

在体修眼中,法修不过是一碰就碎的脆皮。

他自信,在这地面之上,近身搏杀,眼前这炼气修士绝无可能破开他那炼皮二段的强横防御。

此消彼长之下,赢得一定是自己。

陈实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对方的举动,正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他右手紧握须眉,迎着那排山倒海恐怖斧影,悍然前冲。

口中疾速默诵柳如烟在脑海中传授的法诀,左手五指翻飞如蝶,精准无比地复刻着,身侧那道虚影的每一个动作。

“叮——!!!”

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刀斧悍然碰撞!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地面上如同脆弱的薄冰寸寸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瞬间遍布方圆数丈。

“咔嚓!”

须眉应声而断,纵使有灵气缠绕,可终究只是凡铁。

陈实却是顾不得太多,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自体内散发。

“心火术。”

这次和以往不同,柳如烟方才所演示的正是完整心火术印诀。

七情轮转,心火引燃。

以怒火为始,以惧火为终。

所以,陈实才会故意出言激怒对方。

熊出末身躯猛地一颤,人生悲喜控制不住的从他记忆中冒出,那双暴突的眼中闪过迷茫。

就是现在!

趁对方无暇在动用虚影防守,陈实手中的须眉断刃,化作一道寒光,精准无比地刺向熊出末那双还在困惑眼珠。

这是陈实推测对方最脆弱之处!

心火术虽然诡异莫测,可陈实终究只是第一次对人施展。

瞬息之间,熊出末已经开始恢复清明。

然而,太迟了!

“噗嗤!”

利刃贯入血肉的闷响,在死寂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断刃已然穿透眼窝,深深没入了他硕大的头颅之中!

“呃…嗬嗬……”

熊出末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怪响,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量,轰然向后扑倒,重重砸在碎裂的青石板上,激起一片混杂着血沫的尘埃。

那丈余高的气血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如同破碎的红色琉璃,寸寸消散于无形。

陈实喘息着,胸膛微微起伏,确认那具庞大的身躯再无生机后,才敢俯身仔细搜索。

一本封面粗糙、写着《丈二金身》字样的兽皮册子被他翻了出来。

显然是一门炼体功法。

除去这意外之喜,此行最大的收获,自然是那柄静静躺在不远处的暗红巨弓。

弓身入手,沉重冰寒,隐有低沉的蛟吟在意识深处回荡,凶戾之气摄人心魄。

稍作查探,陈实并未发现此弓更多玄妙,默默拾起断裂的须眉,将其连同巨弓一并收入储物袋。

随手几道风刃飞出,将残余几个早已吓瘫在地的喽啰彻底了结。

他转身,重新踏入石宅正厅。

角落里,十几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挤作一团,如同受惊的鹌鹑,身体筛糠般颤抖着,空洞麻木的眼神中只剩下恐惧。

陈实自然不会为难这些被匪徒从山下村落掳来的可怜人,只是不由心中喟叹。

“也不知,她们原是谁的女儿?又是谁的妻子?”

未发一言,目光扫过厅中那张软榻,轻拍储物袋,将柳如烟那具宛若沉睡的躯壳小心收起。

穿堂而过,踏入内院。

此地与其说是居住之所,不如说是一处简陋的修炼场地,千斤重的石锁随意丢弃,刀枪剑戟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药草交织的怪味。

循着这股令人不安的气味向内深入,眼前的景象让陈实瞳孔骤缩。

一群面黄肌瘦的男童映入眼帘。

个个脚踝上戴着乌黑沉重的铁镣铐,冰冷的金属竟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脓血混合着污垢,在破烂的裤管下凝结成暗红的硬痂。

他们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无光,正机械地劈砍着木柴,然后费力地抱起,投入一个半人高烧得通红的怪异丹炉之中。

陈实脸色铁青大步上前,蕴含着灵气的一脚狠狠踹在沉重的炉盖边缘。

“哐当!”

一声闷响!

血腥味、草药味、焦糊味,汹涌而出!

炉膛内,粘稠翻滚的暗红色药液中,浸泡着各种野兽的森森白骨。

而最令人头皮炸裂的是,其间赫然夹杂着几块细小的、尚未完全融化的孩童骸骨。

原本还在为即将得偿所愿而开心的柳如烟,此时也语气沉重开口道:“这是体修,再以幼童炼制气血丹!”

陈实脑中立刻就想到,方才战斗之时熊出末拍入口中的那枚猩红丹药。

牙关紧咬,想替孩子们解下镣铐。

可他们如同一群木偶,只会在指定的路线,来回重复手中的事物。

“停下!”

一声厉喝!

如同收到指令一般,这群孩子终于僵住,呆愣在了原地。

他们仿佛早已丧失痛觉,铁镣从深陷的皮肉中扯出,带起翻卷的皮肉和淋漓的鲜血,竟无一人发出痛呼或挣扎,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几个并未离去的妇人,此刻颤抖着挪到内院门口,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中交织着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陈实猛地回头,沾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冰冷异常。

“你等,为何还不离开?”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鼓起勇气“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紧紧抵着地面。

满脸泪痕,声音嘶哑。

“仙…仙师…开恩…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孩儿啊!!”

陈实身形骤然一僵。

所有的怒火和杀意,在这一声哀鸣面前,都如同撞上礁石的狂潮,瞬间化作了沉重的铅块,死死压在他的心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沉的疲惫,挥了挥手,声音低沉。

“带着他们...回家吧!”

妇人们如同听到了赦令,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哭嚎着,用尽力气紧紧抱住各自伤痕累累的孩子,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骨肉重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世间多有不公,可哪有血就能引下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