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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目光扫过下方,见人皆面色欣喜,笑容灿烂。

唯独,乌衣等人如同泥胎木偶,不发一言。

一声厉啸,猛地盖过了所有欢呼,结丹威压骤降。

“你等,为何不笑?!”

百余修士欢呼声,戛然而止!

气息凝重,落针可闻。

路知遥脸上悲怒交加,眼神时而癫狂时而清明。

犹如万千宿主,在他体内乱窜,激烈地争夺着,这具躯壳的控制权。

最终,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又一次,占据了上风,他身影鬼魅般从王座上消失,已重新出现在扎纸匠面前。

扎纸匠心中警铃狂震!

旁观至今,他早已看透路知遥情绪极度不稳定,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他脸上立刻堆砌起混合着敬畏与惶恐的复杂表情,深深躬身,声音带着颤抖与谦卑。

“得遇明主,晚辈心中唯有惶恐,如履薄冰,故...不敢笑!”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不笑”的原因归结于对强者的敬畏,而非不满或抗拒。

然而,就在路知遥正欲夸奖扎纸匠识时务之时。

一旁的背棺人见自家兄长开口,巨大的脸上立刻挤出一种极其夸张、与其凶悍体型毫不相称的憨笑。

他大声,附和道:“嘿嘿!如履薄冰,故...不敢笑!!”

声音洪亮,在这死寂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

路知遥不知又被某种情绪占据上风,见这傻大个居然敢打断自己言语,顿时大怒。

大袖猛地一挥!

一只半透明的巨大鬼爪凭空出现,犹如捕捉一只苍蝇般,精准无比地掐住了背棺人那粗壮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拎小鸡般凌空提起。

“轰——!!!”

手臂随意一甩!

背棺人那庞大的身躯化作人形炮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狠狠地砸向洞穴一侧那布满蠕动肉壁的岩层。

那看似坚韧无比的暗红肉壁,在背棺人这蛮横的撞击下,如同朽烂的布帛般被轻易洞穿!

足足撞穿了数十道阻碍,余势仍然不减,又飞出了数百米开外,方才停下。

背棺人重重砸落在石屑之中,生死不知。

钱玉卓反应最快!

他眼中精光爆闪,知道这又是表现忠诚、在“义父”面前露脸的绝佳机会。

厉声喝道:“拿下此獠!竟敢顶撞真人!”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率先化作一道紫色雷光,朝着背棺人被击飞的方向激射而去!

与此同时,人群中数名心思最为活络、修为也最高的筑基后期修士也会意。

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爆发,刀光剑影、术法灵光交织成罗网。

朝着那尘埃弥漫的撞击点扑去!

背棺人刚刚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身躯上布满了撕裂的伤口,嘴角溢血,气息萎靡。

看到钱玉卓等人杀气腾腾地扑来,下意识地怒吼,猛地一拍那口沉重的黑棺。

“哐当!”

棺盖轰然掀开!

五只堪比筑基修士的恶鬼,裹挟着阴风鬼啸,张牙舞爪地扑向袭来的众人!

背棺人道基被封,故而放出这棺中之物,便是他目前能施展的最强手段。

“雕虫小技!雷亟!”

钱玉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虽仅有半步筑基的修为,道基尚未圆满,但所修雷法乃是天地间至阳至刚之力,天生克制阴邪鬼物。

指尖紫色雷光缭绕,猛地向前一指!

“刺啦——!”

一道碗口粗细的璀璨雷霆,如同撕裂夜幕的狂龙,带着震耳欲聋的霹雳炸响,直直轰击在那五只扑来的恶鬼身上。

“砰!”

与此同时,数道强横的灵力枷锁和束缚符箓几乎同时落在背棺人身上。

将他身躯牢牢禁锢,再难动弹半分。

背棺人如同死狗般被押了回来,他巨大的脸上涕泪横流,对着扎纸匠发出委屈到极点的哭嚎。

“哥哥!他们全都欺负人,我打不过...”

那模样,就像一个被大孩子群殴霸凌、只能无助地向家长哭诉的懵懂孩童。

扎纸匠矮小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抖,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在他精眼底一闪而逝。

但他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惶恐与卑微,对着路知遥深深一揖到底,哀求道:

“真人息怒!真人恕罪!晚辈这弟弟天生心智残缺,不通人情世故,方才绝非有意冒犯,求真人念其痴傻,宽宏大量,莫要与这浑人一般计较!”

言毕,他猛地直起身,转头死死盯住被押解回来的背棺人,那张精明的娃娃脸上,布满了前所未有的严厉与怒意。

“孽障!还不知错?!再敢多言半句,为兄第一个动手,揍得你满地找牙!”

背棺人巨大的身躯瑟缩了一下,茫然不解地看着扎纸匠,似乎不明白最亲近的兄长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和凶狠。

委屈和困惑让他扁了扁嘴,但最终还是对兄长的服从占据了上风。

他像被抽掉了骨头般,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巨大的头颅深深埋进膝盖之间。

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再不敢发出其余声音。

路知遥脸上那失控的暴戾,在扎纸匠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下,终于缓缓平息。

情绪暂时理智压下。

他自然看出这兄弟二人皆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是难得的战力。

在即将进行意识转移的关键时刻,他确实需要这些爪牙维持局面,扫清可能的障碍。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终于转向了最后一人——乌衣。

“那你这小妖又是为何不笑?莫非,你对本尊心怀不满?”

乌衣缓缓抬起头,毫无惧色地迎上路知遥的目光。

她樱唇轻启,给出了一个简单却又真实的答案:

“未有可乐之事,我为何要笑?”

没有敬畏,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情绪的波澜,纯粹的陈述客观事实。

路知遥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他设想过各种答案——恐惧的辩解、虚伪的奉承、或是沉默的抵抗——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近乎天真的答案。

目光中的审视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玩味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