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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 > 第298章 野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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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看似关切,实则句句带刺,意在削弱陆其琛的权威,彰显她太后的存在感。朝中一些善于钻营的官员,见风使舵,开始隐隐向太后靠拢,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后宫外戚势力。

陆其琛心中恼怒,却碍于其太后身份和新帝生母的地位,不便在明面上激烈冲突。他试图以理据争,以国事为重进行解释,但太后往往以“哀家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大道理,只知要替陛下守着这江山”之类的话搪塞,或干脆以“陛下累了”为由,中断朝议。

最让陆其琛难堪和屈辱的,是太后时不时寻由头对他施以“惩戒”。今日说他“御前奏对声音过高,惊扰圣驾”,明日批他“批阅奏章留有墨渍,有失臣仪”,后日又指责他“教导陛下过于严苛”……理由千奇百怪,最终往往落在一句:“念在摄政王辅政有功,且陛下尚需教导,便小惩大诫,廷杖十下或二十下,以儆效尤,也好让陛下知晓君臣纲常,法度森严。”

这“廷杖”自然不是往死里打,行刑的内侍也懂得分寸,但众目睽睽之下,褪去衣袍,受那竹杖加身之痛,对于陆其琛这样骄傲的人来说,其羞辱远甚于皮肉之苦。他知道,这是太后在故意折辱他,是在向满朝文武宣告:即便你陆其琛权倾朝野,在哀家和皇帝面前,依旧是臣子,可打可罚!

他辩解过一两次,换来的是太后更严厉的斥责和更重的惩罚,以及“摄政王莫非仗着功高,不将陛下和哀家放在眼里?”的诛心之论。他遂不再言语,每次太后寻衅,他便沉默地跪下,沉默地受刑,再沉默地谢恩起身,仿佛那打在身上的不是棍棒,只是无关痛痒的尘埃。

只有紧抿的唇线和受刑后回到府中,独自一人时那压抑着痛楚的闷哼,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与无力。

安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起初,她对陆其琛受罚,心中并无波澜,甚至觉得这是他昔日跋扈的某种报应。但次数多了,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为了维持朝局稳定,不得不一次次忍下这等毫无道理的折辱,默默扛起重整山河的重担,她的心绪渐渐发生了变化。

她恨陆其琛吗?曾经是恨的,恨他的偏执,恨他将野心用错了地方,恨他的刀锋曾对准她的兄长和无辜百姓。可如今,看着他被那目光短浅、只知争权夺利的太后如此磋磨,看着他明明有能力掀桌子却为了那个懵懂的孩子和李家江山强行忍耐,那份恨意,不知不觉间,竟淡了许多。

她恨的,从来是他没放对位置的野心,和没有对准位置的刀尖。而此刻,他的野心似乎被强行摁在了“辅政”这个框里,他的刀尖,更多地对准了国家的疮痍和外部的危机。反倒是那位太后,将私心和短视暴露无遗。

这日,陆其琛又因“奏对时未曾直视陛下,是为不敬”这等荒谬的理由,被太后当着几名亲近外戚的面,罚了二十廷杖。他咬着牙受完,脸色苍白地回到摄政王府书房,甚至来不及处理伤势,就立刻召见户部官员,商议南方水患的赈灾事宜。

安湄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对杖伤有奇效的汤药,站在书房外,听着里面传来他强撑着精神、却难掩沙哑疲惫的声音,与官员讨论着钱粮调度、灾民安置……她沉默片刻,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陆其琛见到她,有些意外,谈话声戛然而止。那名户部官员识趣地退下。

安湄将药碗放在他面前,语气平淡无波:“王爷先把药喝了吧。”

陆其琛看着她,又看了看那碗浓黑的药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一点小伤,劳王妃挂心了。”

“伤是不重,但次数多了,也损元气。”安湄看着他苍白疲惫的脸,终究没忍住,语气微冷,“王爷就打算一直这么忍下去?由着她在朝堂上胡闹?”

陆其琛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紧了眉。他放下碗,目光投向窗外,声音低沉:“不忍,又能如何?难道要本王像对待政敌一样,对付皇帝的生母?那这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面,顷刻间便会再次崩塌。先帝……将社稷托付于我,我不能让李家江山,毁在一个妇人手里,更不能……毁在我手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种近乎认命的责任感。

安湄看着他清瘦的侧影,忽然问道:“值得吗?”

陆其琛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没什么值不值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跪着,也要走完。”

他转过头,看向安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疲惫,有坚持,也有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脆弱:“安湄,我知道你恨我。或许……我活该受这些。”

安湄心头莫名一涩。她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恨不恨的,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王爷既然选择了做这擎天之柱,就别轻易被几根棍棒打垮了。这药……我明日再让人送来。”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走出书房,安湄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陆其琛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内有虎视眈眈的太后和外戚,外有需要小心应对的渊国和潜在的危机。而她,在这个旋涡中,似乎也无法再完全置身事外了。

一种微妙的同盟感,在经年的恨意与如今的观察中,悄然滋生。她或许不会帮他争权夺利,但至少,不愿看到这个国家,因为一个愚蠢太后的私心,再次滑向深渊。

而陆其琛,在安湄离开后,独自坐在书房里,感受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心中却因她方才那几句看似冷淡、实则隐含关切的话语,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重新拿起关于水患的奏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路还长,他不能倒。

瑾太后及其外戚的掣肘,如同附骨之蛆,让陆其琛本就艰难的摄政之路更是举步维艰。他专注于赈灾、练兵、整顿吏治这些关乎国本的大事,往往被太后一句“不合祖制”或“耗费过巨”便轻易搅乱,更有甚者,她那些被安插进来的娘家亲戚,仗着太后撑腰,在各自职位上贪墨敛财、中饱私囊,虽未触及核心,却也足够恶心人,严重影响了行政效率和朝廷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