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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 > 第376章 狠辣,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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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是添上了几句,超出了“公事”的范畴:

“王爷雄才,胸襟非俗流可及。然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望日后行事,多留三分余地,非为怯懦,乃为久长。北境风霜酷烈,王爷……珍重。”

“吾妹安湄,性子执拗,若知我事,恐生波折。万望王爷,暂勿相告。”

写完最后一句,他放下笔,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他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以火漆封缄,上面依旧空无一字。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衫,如同一个寻常的文士。没有带走任何属于晟军大营的东西,除了怀中那枚陆其琛当初给他用于在营中自由行走、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的令牌。

利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和那枚令牌,他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如同融入夜色的清风,离开了这座囚禁他、庇护他、也让他心生波澜的北境大营。

他没有回头。

清晨,陆其琛如常来到安若欢的营帐,准备继续昨日的商讨。

帐内空无一人,案几整洁,唯有那封没有称谓的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陆其琛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拿起信,捏在手里,那单薄的触感却仿佛有千钧重。他几乎是粗暴地撕开火漆,展开信纸。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条分缕析地写着“共管区”的种种构想与提醒时,他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眸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火与一种被背叛的刺痛。直到他看到最后那几句关乎他个人、关乎安湄的叮嘱时,那滔天的怒火像是被冰水浇灭,化作了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不是傻子。安若欢绝非畏难而退之人。如此不告而别,留下这样一封信,只能说明,他遇到了不得不走的理由,一个他甚至无法、也不愿向他陆其琛求助的理由。

“安、若、欢!”陆其琛从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握着信纸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猛地转身,厉声喝道:“封凛!”

封凛应声而入。

“安若欢人呢?!”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封凛一愣,显然不知情:“末将不知……安相帐外守卫并未见其出入……”

“废物!”陆其琛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若欢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必然是筹谋已久,且利用了某种他给予的便利……比如,那枚令牌。

他重新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骇人的冰冷。“传令,封锁安若欢离开的消息,尤其不能让花月楼那边知道。对外只称他感染风寒,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还有,”陆其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派人……去查,昨日至今,可有渊国方面的异常动静?尤其是……非萧景宏授意的人。”

封凛领命而去。

陆其琛独自站在空荡的营帐中,手中那封信变得滚烫。他反复看着最后那几行字——“刚极易折,强极则辱”、“珍重”、“勿告安湄”……

他忽然明白,安若欢的离开,不是背叛,而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保护渊国朝局,保护安湄,甚至……也是在保护他陆其琛,不因他而陷入更复杂的政治泥潭。

“呵……”陆其琛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安若欢,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安若欢的归来,并未如他预想中那般直接面对君前陈情,亦非闲言碎语的侵扰。太后一党的行动,迅捷、狠辣,且毫不拖泥带水。

他刚踏入丞相府,尚未换下那身沾染了北境风尘的青衫,一队身着宫廷禁卫服饰、眼神冰冷的士兵便紧随而至,为首的是一名面无表情的内侍监,手持太后懿旨。

“奉太后懿旨,丞相安若欢,身负国恩,却私通敌酋,滞留北境,妄议国策,动摇国本。即日起,革去一切官职,圈禁府中,静候审查!府中一应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革职,圈禁。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正式的审讯程序,仅仅凭借太后的一纸懿旨。安若欢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太后这是要趁萧景宏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且碍于“孝道”难以直接与母后冲突的时机,以雷霆手段先废掉他的政治生命,将他打成待宰的囚徒。

他看到了被两名婆子“搀扶”着、站在廊下脸色苍白的白芷。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与愤怒,却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安若欢知道,妻子已被软禁,自身难保。

他平静地接旨,没有申辩,没有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谓的挣扎只会授人以柄。他被“请”回了自己的书房,门外是重重看守。

接下来的日子,是无声的凌迟。

太后党羽掌控的御史台,开始连篇累牍地上奏,弹劾安若欢“十大罪状”,从“通敌卖国”到“结党营私”,从“蛊惑君上”到“生活奢靡”,极尽罗织构陷之能事。这些奏折被刻意在朝堂上宣读,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在皇都蔓延。

萧景宏试图干预,却在太后以“后宫不得干政,然维护皇室清誉、惩治奸佞乃哀家本分”的强硬姿态,以及部分宗室老臣“陛下当以孝道为先,勿伤太后之心”的劝谏下,一时难以施展。他下旨要求三司会审,却被太后以“证据尚未齐全,恐惊扰圣听”为由拖延。

安若欢被完全隔绝在外界之外。他得不到任何外面的真实消息,只能从送饭仆役那闪烁的眼神和日渐减少的份例中,感受到压力的步步紧逼。他知道,太后在消磨他的意志,也在消耗萧景宏的耐心和威望。

真正的杀招,在一个雨夜袭来。

那夜,暴雨如注,掩盖了许多声音。安若欢在书房中浅眠,忽然被一阵极其细微的异响惊醒。并非门外守卫的脚步声,而是某种……利刃划过窗棂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