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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还在昏着,靠在岩壁边,呼吸浅但稳。我蹲在他旁边,手搭在他肩膀上,契约的链接像根线,轻轻晃着,没断。

刚才那股妖气已经压下去了,他眉心的红印也不再乱闪,像是终于熬过了最危险的那一段。

可我没松劲。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到。

祭坛中央,黄金沙漏缓缓浮现,悬在半空,像是被人无形托起。沙漏上下两段通体金黄,表面刻满扭曲符文,那些纹路……我见过。

就在我的断剑上。

每一道锈痕,每一处剥落的痕迹,都和这沙漏上的纹路对得上。不是相似,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你是真觉得,站高点就显得你厉害?”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水渍,冲着祭坛上方那人咧嘴一笑,“谢无赦,你这沙漏是从哪个古董摊淘来的?别回头是租的,超时还得加钱。”

那人站在高台之上,银发被某种血色能量染得发暗,左耳三枚黑钉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低头看我,嘴角一扯,笑得像个疯子。

“楚昭。”他声音不高,却像刀片刮过骨头,“你终于来了。”

“我一直在这儿。”我冷笑,“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搞这种中二仪式,是不是白天被老师骂了,晚上找补?”

他没生气,反而笑了:“你不明白。这不是仪式,是筛选。”

话音刚落,沙漏上半部流动的金色光芒突然一滞,一粒血色沙粒无声坠落,砸进底部。

我胸口猛地一闷,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呼吸都慢了半拍。

同时,阿骨打的身体轻轻抽了一下。

我眼神一冷。

原来不是只锁我。

这破沙漏,居然拿阿骨打当燃料——用我们之间的妖契之力,推动倒计时。

“所以你是想让我变妖?”我退了两步,语气放软了些,像是怕了,“要么死,要么疯,是吧?”

谢无赦眯起眼,像是欣赏猎物挣扎:“你总算懂了。只有彻底堕落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新世界的开端。而你,楚昭,你生来就是容器。”

“容器?”我嗤笑一声,“你妈没告诉你吗?容器都是用来装垃圾的。”

他脸色微变。

就是现在。

我脚下一跺,心念一动——远程指令瞬间传入暗河深处。

三只藏在岩缝里的低阶水妖同时撞向祭坛基座。

轰!

整个平台剧烈一震,黄金沙漏偏移半寸,那一粒正要落下的血沙卡在中间,时间流速出现短暂停滞。

“检测到时间规则裂缝!疯批值+500!”系统弹幕猛地刷出。

我嘴角扬了扬。

果然,这玩意儿也不是无敌的。

它怕干扰。

更怕……我不按常理出牌。

谢无赦终于察觉不对,眉头一皱,抬手就要加固沙漏。但我没给他机会。

“封印容器具象化?”我盯着沙漏,低声自语,“刚才那提示……再给我翻一遍。”

脑子里一片寂静。

三秒。

系统第一次沉默这么久。

然后,破碎信息一条条蹦出来:

【……千年前……镇压邪灵……双生容器……】

【一鼎一漏……钥匙归位……】

我瞳孔一缩。

双生容器?

一鼎一漏?

那我的断剑……是鼎?

而这沙漏……是另一半?

难怪它能锁我命运。这不是外物,是原本就属于我封印系统的组件之一。当年把我镇住的东西,一半在我体内化作断剑,一半流落世间,成了这黄金沙漏。

而现在,它被谢无赦拿来当武器。

可笑。

他以为自己在操控命运。

其实,他只是把钥匙递到了我手里。

“你说筛选?”我慢慢抬起眼,看向谢无赦,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整个空间,“那你筛个屁。”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

而是低头看了眼插在石缝里的断剑。

它还是老样子,锈迹斑斑,像个废物。

可我知道,它醒了。

我也醒了。

“原来我不是要逃出这囚笼。”我伸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出,泥水顺着剑身滑落。

血瞳悄然亮起,不是失控,是清醒地燃烧。

“我是来认门的。”

谢无赦脸色变了。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猛地将手掌按在沙漏顶部,信仰之力疯狂灌入,试图加速倒计时。又是一粒血沙落下,我膝盖微微一弯,体内仿佛有东西被抽走。

但我不退。

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再一步。

直到站在祭坛边缘。

“你不懂。”我盯着那不断下坠的血沙,“你以为你在判我死刑?”

我抬手指向沙漏底部浮现的虚影——那个正在被黑雾侵蚀的我,半人半妖,面目模糊。

“可你看清楚了。”

声音冷了下来。

“那不是结局。”

“那是觉醒。”

谢无赦咬牙:“你闭嘴!仪式已成,你逃不掉!”

“逃?”我笑了,“谁跟你说我要逃了?”

我猛然抬头,血瞳直视沙漏核心:“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我的。”

话音落,疯批值轰然暴涨。

【疯批值突破临界!解锁深层记忆碎片:封印之始!】

脑海中炸开一幅画面——

千年前,黑夜如墨,一座巨鼎悬浮于天,另一侧,黄金沙漏倒悬苍穹。两件器物之间,站着一个人。

黑衣,背影挺拔,手中握着一柄断剑。

那是我。

也是魔尊。

而当时,亲手将自己封印的人……也是我。

“所以啊……”我喃喃开口,断剑横在胸前,剑尖指向谢无赦,“你拿我的东西,来杀我?”

他瞪大眼:“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我一步步踏上祭坛台阶,“我就是干这事的祖宗。”

他慌了,开始疯狂催动沙漏,血沙接连坠落,每一粒都像在割我的命。阿骨打那边再次传来波动,眉心印记发烫。

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

我必须打断它。

不是破坏。

是接管。

我闭眼,集中全部意识,顺着契约链接,将疯批值逆向灌入阿骨打体内。不是为了救他——是为了借他的感官,连接整个暗河中的妖属。

一只、两只、三只……

七只低阶妖物同时回应。

我睁开眼。

“群体心智操控权限,不是用来开会的。”我低声说,“是拿来砸场子的。”

心念一动,七道妖力从四面八方涌向祭坛基座,撞击、撕扯、震荡。沙漏剧烈摇晃,血沙下坠速度骤减。

谢无赦怒吼:“你敢扰我仪式!”

“我不光敢。”我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与他平视,“我还嫌它太慢。”

他抬手要攻,我却抢先一步,将断剑狠狠插入祭坛中心。

不是攻击。

是连接。

剑身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黄金沙漏嗡鸣震颤,表面符文逐一亮起,与断剑上的锈痕共鸣。

一道金光从地底冲天而起,贯穿沙漏。

时间,停了。

那一粒悬在中间的血沙,凝固不动。

整个空间陷入死寂。

谢无赦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我缓缓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

“现在。”

我伸手,抓住了黄金沙漏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