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上的血还没干，虎口裂开的那道口子还在抽着疼。我站在原地没动，断剑插在身前的地里，锈刃陷进焦土三寸，借它撑住身体。刚才那一刺被弹回来的力道不小，整条胳膊现在还麻着，像是被人拿锤子从肩窝敲到了指尖。
可我没时间揉。
绿光核心震得越来越狠，表面那层刚结上的玻璃罩子“咔咔”作响，裂缝越来越多。阿骨打尾巴抽出来的那道裂痕成了突破口，能量正从里面往外喷，像高压锅炸了阀。
“要爆了。”我盯着它，低声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核心猛地一缩，紧接着“轰”地一声，一团黑雾从裂缝里冲出来，撞在地上直接炸开。一个妖化人爬了出来，浑身裹着灰黑色的膜，眼眶空荡荡的，四肢扭曲得不像人形，落地就朝我扑。
我没拔剑。
只是抬脚踩住插在地里的剑背，往下一压。
疯批值蹭地涨了一截。
脑子里弹幕立刻刷出来：【这逼装死都比别人演得真！+200！】
地面震动，一道震荡波顺着断剑扩散出去，带着我刚留下的妖语残音。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妖化人脚步一僵，脑袋像是被人从内部拧了一圈，齐刷刷歪向肩膀，当场栽倒。
但这点震慑撑不了三秒。
更多的黑雾从核心里涌出，一个接一个妖化人爬出来，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他们不叫也不吼，就是闷头往前走，数量眨眼间就堆到了上百。
我往后退了半步，靠到一块塌了一半的石墩上。
“阿骨打！”我喊。
“在呢昭哥！”他抹了把嘴边的血，刚才抽核心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但他站得还挺直。
“清场。”我说，“别留活口。”
他咧嘴一笑，虎牙露在外面：“您说了算！”
下一秒，他原地一蹲，身上白毛“唰”地炸开，整个人迅速膨胀，转眼变成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狼，足有两丈高，尾巴蓬松得像团云，横扫一圈能刮起一阵风。
他没急着冲。
而是低吼一声，尾巴猛地砸向地面。
“砰——！”
一股冰劲顺着尾尖炸开，地面瞬间结霜，裂纹蛛网般蔓延出去。冲在最前的一排妖化人直接被冻住，膝盖以下全卡在冰层里，动弹不得。
阿骨打趁机跃起，尾巴抡圆了甩出去。
“呼——！”
风声炸耳，尾巴扫过人群，像是铁棍砸进稻草堆。骨头碎裂声连成一片，十几具尸体飞出去老远，撞在废墙上哗啦散架。
第二下更狠。
他尾巴一卷，带起一圈冰尘，横着扫过三十步宽的区域。那些刚挣脱冰层的妖化人全被掀翻，有的直接拦腰折断，有的脑袋撞地，当场脑浆迸裂。
可他们还是不停。
后面的踩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往前，动作机械，眼神空洞。
“这玩意儿是批量生产的吧？”我冷笑，伸手拍了下阿骨打的尾巴根，“借你尾巴用用。”
他立刻会意，尾巴一扬，把我托了起来。
我踩上尾尖，稳稳站住。这位置高，看得清楚。整个战场尽收眼底，上千妖化人正从四面八方围拢，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你们连燃料都不够格。”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带着妖语的穿透力。
尾巴微微颤动，我把妖力灌进去，瞬间让尾尖硬度提升数倍，像是淬了钢的矛尖。
绿光核心还在释放，外壳因持续泄能开始发烫、变形。裂缝越扩越大，内部符文乱闪，明显撑不了多久。
就是现在。
我抓着断剑，脚下一蹬，顺着阿骨打尾巴的弧度猛地跃起，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向核心。
风在耳边呼啸。
下方妖群抬头，齐刷刷伸出手，像是要拽我下来。
可没人够得着。
我在空中扭身，将断剑夹在腋下，双手抓住阿骨打的尾巴末端，借力一甩，整个人旋转半周，尾尖精准对准核心裂缝，狠狠捅了进去！
“给我——破！”
“咔嚓！”
一声闷响，像是玻璃被重物砸中。绿光核心外壳崩裂，碎片四溅，其中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片飞向我，边缘还冒着电火花。
我伸手一捞，稳稳接住。
入手滚烫，符文还在跳动，隐约能看到楚家古印的痕迹，但底下压着一层更深的纹路，歪歪扭扭，透着邪气——是谢无赦那种喜欢刻满痛苦铭文的风格。
“合着你们俩搞了个联名款？”我掂了掂碎片，嗤笑，“回头寄张贺卡，恭喜喜结连理。”
脚下没了支撑，我往下坠。
阿骨打尾巴一卷，及时把我接住，轻轻放回地面。
我喘了口气，胳膊的麻痹感更重了，刚才那一跳几乎榨干了最后一点力气。但疯批值还在涨，脑子里弹幕刷得飞快：
【这操作骚断腿！+500！】
【建议直接出道，名字就叫《疯批战神》！】
我懒得理，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片。它还在轻微震动，像是有生命的东西。
“昭哥！”阿骨打凑过来，喘得像拉风箱，嘴角渗着血丝，但还在笑，“咱赢了吧？”
我没答。
因为核心虽然碎了，但地底的动静没停。
脚下传来规律的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远处北城门的裂口深处，隐隐有钟摆声传来，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子时快到了。
萧景珩说的“万魂献祭”，恐怕不是吓唬人。
我攥紧碎片，指节发白。
“没赢。”我说，“这才刚开始。”
阿骨打愣了下，但没问为什么。他只是默默站到我侧后方，尾巴垂在地上，毛都炸着，随时准备再战。
我低头看了眼断剑。
锈迹斑斑的刃口沾着血，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滴在碎片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碰上了水。
碎片表面的符文突然闪了一下。
我眯起眼。
那不是反应。
是回应。
血……能激活它。
我抬起手，把伤口往碎片边缘蹭了一下。
血流得更快了。
就在血珠接触表面的瞬间——
碎片内部浮现出一行小字，像是投影一样悬浮在空中，只有我能看见：
「签名人：萧景珩」
「协作者：谢无赦」
「仪式进度：78%」
「剩余时间：1小时4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