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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孤星照夜寒 > 第309章 秦家罪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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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如淬了毒的冰棱,直直扎在拍卖台中央,将那抹单薄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陆寒星刚被强行摘下眼罩,骤然涌入的强光让他瞳孔剧烈收缩,那双本该盛满少年意气的黑宝石般的眼眸,此刻被恐惧、惊恐与绝望填得满满当当,像被狂风暴雨侵袭后的湖面,翻涌着破碎的水光。

他的眉头死死拧成一个川字,鼻梁因极致的隐忍而微微抽动,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却仍止不住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苍白瘦削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被迫赤裸着身体站在那里,未缕一丝衣帛,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冷白,而遍布其上的伤疤却狰狞得刺眼——旧的疤痕早已褪色成浅褐色,新的伤口还泛着淡淡的红,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像一幅被揉碎后强行拼凑的残画,诉说着过往的苦难。

沉重的手镣锁在他纤细却骨节分明的手腕上,铁链拖拽着地面,发出“哐当、哐当”的沉闷声响,与脚踝上同样粗重的脚镣相呼应,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让铁链碰撞声更显刺耳。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指尖蜷缩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显然在拼尽全力克制哭腔,可胸腔里压抑的呜咽还是断断续续溢出,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澈,却又裹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的头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抬起,无法低下,浅浅短短的黑色碎发贴在头皮,更衬得他眉眼精致得惊人——挺翘的鼻梁,小巧的下颌线,唇形饱满却毫无血色,这般精致的五官与他身上的伤痕、枷锁形成惨烈的对比,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拍卖台下方,数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守卫手持黑洞洞的枪支,枪口隐隐对准台上的少年,也对准台下蠢蠢欲动的人群。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塑,既是防止这“商品”逃跑,也是震慑那些妄图不按规矩抢走他的亡命之徒。

台侧的巨大电子屏上,一行冰冷的文字格外醒目,像淬了冰的刀锋,割得人眼睛生疼:【黑市压轴孤品——男,13岁,某贵族血统,身高178cm,微瑕,雏,起拍价:五百亿】。

“雏?!”

秦冠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瞳孔骤缩,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悸,那声低呼在喧闹的拍卖场内显得格外突兀。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又看向台上那个浑身发抖的少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身旁的秦弘渊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先前那份置身事外的平静荡然无存,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指尖因用力而攥得发白。他侧头看向秦冠屿,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一字一顿地解释:“就是未成年的意思。”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一块巨石砸进秦冠屿的心底,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13岁,贵族血统,雏,五百亿……这些冰冷的词汇与台上那个满眼绝望、遍体鳞伤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荒诞与残忍。台下的人群已经开始躁动,有人举着牌子,有人低声议论,眼神里满是贪婪与垂涎,仿佛台上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秦冠屿的目光再次落在陆寒星身上,少年还在强忍着不哭,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与绝望,似乎还藏着一丝微弱的、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倔强。秦冠屿只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让他几乎要失控。

秦承璋的手指几乎是颤抖着,指向了档案中附带的几张拍卖会现场照片。

那些照片像素不高,带着偷拍特有的模糊和畸变,却足以撕裂三位秦家子弟一直以来固有的认知。画面背景是一个装饰得金碧辉煌却又透着诡异氛围的大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照亮底下攒动的人头。

照片里,可以看到各种衣冠楚楚的人物:穿着定制西装、指尖夹着雪茄的富豪;珠光宝气、却掩不住眼神中贪婪与好奇的名媛;还有面目模糊、但气质精悍的商人……他们围坐在舒适的沙发卡座里,手里端着香槟,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猎奇、评估与隐秘兴奋的表情,齐刷刷地望向同一个方向——那个被灯光聚焦的展示台。

一股巨大而尖锐的羞耻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秦承璋的胸腔!他仿佛能透过这些静态的照片,听到现场那令人作呕的竞价声、议论声,看到那些目光如同扫描货物般,在他秦家的血脉身上来回逡巡!

“我们秦家的孩子……”秦承璋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颤抖,“竟然被……被当成商品,放在这种地方,供这些人……拍卖取乐?!”

秦弘渊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他死死盯着照片旁附带的几行简短文字说明,那上面冷酷地写着:

【标的物评估备注】:经基因采样及特定标记比对,确认拥有某种贵族血统。可确定其血缘源自某个显赫家族,但现有数据库无法精准匹配具体家族谱系。此为该‘孤品’核心价值点之一。

“他们确定了血缘!确定了他是贵族之后!”秦弘渊的声音因震惊而拔高,“却确定不了家族!他们知道他是贵族家的孩子,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修长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秦冠屿双眼赤红,猛地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这得有多少人?!有多少人看过?!有多少人出过价?!他们……他们怎么敢?!”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那个画面,那个一丝不挂,带着伤疤的少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被置于众目睽睽之下,被明码标价……而台下坐着的,是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

“哪有贵族的孩子被拍卖过?!”秦承璋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法洗刷的屈辱和滔天的怒火,“翻遍历史,闻所未闻!头一份!我们秦家,开了这个‘先河’!怪不得是‘孤品’!怪不得暗礁会要不惜代价!”

他胸口剧烈起伏,比起纯粹的愤怒,一种更深沉、更刻骨的耻辱感几乎要将他淹没。这不仅仅是个人命运的悲剧,这是对整个秦氏家族尊严最恶毒、最彻底的践踏!他们秦家百年来积累的荣耀、地位、脸面,在这一刻,仿佛都被钉在了这个来自缅北黑市的、写着“孤品”的耻辱柱上!

“查!”秦承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冰冷,“不管动用多少资源,付出多大代价!所有参与过那场拍卖的人,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这已经不再仅仅是为了找回的弟弟,更是为了洗刷这深入骨髓的家族耻辱。